殷無襄那句話一出，在場眾人都變了臉。

互相換了一個眼神，殷大帥和吳大帥將殷無襄拽到了書房，接下來的談話，就沒人再知道了。

第二日。

金樽飯店，時野面無表，正讓人整理行裝。

他要帶蘇嫿回虞城，不再管什麼南北和談。

這則消息迅速傳遍了宥城，南境大督軍當場變了臉。

他雖也不是多麼心甘願南北和談，可和談失敗的口子，絕對不能出在南境這邊。

即便起因是殷無襄發瘋殺了時野的心上人，可因為一個人就鬧得如此大，世人只會說時野耽於兒長，破壞和平大計。

於是，吳大帥帶著夫人，一大早守在了金樽飯店門口。

一開始，時野並未讓他們進來，到最後，是吳夫人哭求，說就算要走，好歹見一見這個母親吧。

於是，在苦等三個多小時后，兩人終於走進了金樽飯店。

看到一夜不見，整個人仿若行走的兒子，吳夫人幾乎站不住。

「阿野，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母親幫你，如今南北大督軍都在這裏，我去求他們，讓他們給你一個公道，殷無襄殺了人，我一定讓他付出代價。母親求你，你不要嚇我。」

吳夫人在時野的上，看到了死志，這如何不讓害怕。

「夫人。」吳大帥有些不贊同的看向。

明明是來勸時野不要任的，怎麼倒好，直接倒向了時野。

「司徒大督軍不會讓我去討這個公道的，他最重利重面子，而且如今外面怕是分分揣測是他派人陷害得殷無襄吧。是啊，畢竟我沒死，死的只是一個看似無關時局的人。而北境的周大督軍或許願意秉公理，但殷大帥一定會保下自己這個獨子，吳大帥，你是殷家的家臣出，為了不落人口舌，說你背棄舊主，你也一定會出手相幫。」

殷大帥，吳大帥，時野用這樣疏遠的稱呼來喊自己的舅舅和繼父。

目狠厲地看向吳大帥，時野一字一頓道，「我要的公道，我會自己討回。」

吳大帥目一變，示意人將吳夫人扶下去。

待屋只有他們二人時，吳大帥低了聲音道，「阿野，你打算怎麼辦。我幫你。」

「你幫我？」時野反問道。

「對。」吳大帥嘆了口氣，「這些年，我對殷家也多有不滿，如今殷無襄傷了你，又殺了蘇小姐，這顯然並不把西南軍放在眼中。再多恩，這些年我也報完了，殷無襄必須付出代價，你想如何做，我幫你。」

見時野似乎不信，他立刻接到，「我邊也有你的親信，你自可去問，我今早已經和殷家鬧翻了，阿野，我們才是一家人，你此次遇刺，便是西南軍辱，更是打我的臉。」

沉默了許久，時野終於點了頭。

吳大帥輕輕鬆了口氣，只他還是叮囑了一句。

「這件事，瞞著你母親，畢竟還是殷家人。」

下午時分，時帥帶著一金楠木的棺材啟程要回虞城了。

火車站外。

得了信兒的殷大帥帶著殷無襄匆匆趕來。

不論如何，此事殷家必須表現出態度來。

時野一見到殷無襄便要從腰間掏出那把朗寧，被吳大帥抓住手。

吳大帥出來打圓場，說大家在這麼多人面前也不好說話，索火車發還需要些時間，不如到旁邊的火車站會客廳再說。

會客廳很快被清場完畢，今日本來因為時帥和手下返回虞城，火車站就沒對外開放。

會客廳，幾個人沉默相對。

還是殷大帥打破了沉默。

「阿野，舅舅對不起你，可我就這一個孩子，這樣，只要你給他留條命，給殷家留個，剩下你要打要罵，舅舅都沒有二話。」

時野一臉冷漠。

「他對我手的時候，可曾想過我是他親表弟。嫿嫿何其無辜，又何曾得罪過殷無襄。他不念親，那我又何必念。」

說完，他一揮手，會客廳二樓突然出現眾多人，將手中武對準了殷家父子二人。

只等自家帥一聲令下，他們頃刻間便能要了對方的命。

「舅舅，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你。若今日你真肯讓殷無襄來認罪伏法，我或許還不會走到這一步，既然你選擇了包庇自己的兒子，那就別怪我了。」

殷大帥的臉頓時變了。

他轉頭看向吳大帥，「吳煜？你也背叛了殷家？」

吳大帥面無表，沒有回答。

不想再啰嗦，時野一揮手，只等看殷家父子慘死的樣子。

可二樓的人，卻並未手。

時野臉頓時鐵青，他轉頭看向吳大帥，「是你！」

吳大帥此刻也不再藏，他出了一貫溫和可靠的笑意，只是此刻看起來卻有些滲人。

「阿野，你還是了點，別忘了，西南軍是從我手上給你的。而且，你以為蘇嫿的死，到底是誰做的？」

這下，不是時野，殷無襄也震驚看了過來。

殷大帥笑了笑，拍了拍自己兒子的肩膀。

「無襄，那位穆小姐給你點的燭臺，香不香啊？」

「你們給我下了葯？」殷無襄震驚地看向自己崇拜了二十多年的父親，「為什麼，我是你的親兒子啊。」

為什麼要給自己下藥？為什麼要讓自己背上殺人的罪名？這一切，都是奔著毀掉他去的。

可是為什麼？

殷大帥只無所謂地笑了笑，「無襄，我們殷家又不缺錢，就算你染上藥癮，殷家也能供你到老，沒什麼大不了的。」

沒什麼大不了？

殷無襄不可思議地看向自己滿面笑容的父親。

是，殷家的財力能供得起，可染上藥癮，連行思想都不控制的人，還如何做北城軍的帥呢？

「你們的目的是什麼？從穆思婉接近殷無襄開始，你們就在佈局，下了這麼大一盤旗，為得究竟是什麼？」

時野冷靜下來，發問道。

吳大帥從腰間掏出了武，對準了時野。

「事到如今，我就讓你死個明白。今天，你一死，南北和談將徹底中斷，南境死了帥，北境定要給出個代。到時候，殷家會百般掙扎，大義滅親出殷無襄。看似南北兩境都大損元氣，實則，你們都是被擺在明面上的犧牲棋子……」

「戰發后，兩位痛失子的大帥會聯合起來，在國人面前演一出家國大義的戲碼，或許還會在東洋人的配合下拿下幾場大捷。屆時，天時地利人和，這聯合大督軍的位子，不就非殷大帥莫屬了麼？吳大帥擱到古代，這也是從龍之功，一個副督軍的位子總是能拿下的吧。」

一陣好聽的聲從會客廳的門口傳來，幾人面一變，同時看向門口。

是「死「去了的蘇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