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球比賽那一日,京城諸位夫人閨秀皆有出席。
不過眾人心知肚明,這場馬球,是順安大長公主給自己家兒郎創造機會的,因此一個個只抱著湊熱鬧的心態,而且場上這麼多世家公子,說不定也能給自家郎相看一個。
長寧郡主可不這麼想。
要讓霍娉婷在此次馬球之上驚艷眾人,因此將霍娉婷打扮得富貴人,一頭的金銀珠翠,直晃人眼。
姽嫿出門時候瞧了一眼,都覺得自己眼睛快被閃瞎了。
實在是搞不懂,這個長寧郡主按理說出高貴,自教養也不錯,怎麼如今是樁樁件件都往錯踩呢。
且不說霍娉婷本就是端莊秀的長相,這些珠翠首飾完全搶了本的嫻雅之,倒顯得像個移的珠寶匣子,而且今日是馬球比賽,即便不上場去比比,也該穿輕便的衫,打扮這個樣子,路過的蒼蠅怕都是知道他們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不其然,到了西郊馬場,大長公主一瞧見霍家一行人,便皺起了眉頭,對旁的人說道,「霍家四娘子今日更是清爽秀了,只旁邊那位,也是霍家的郎麼?怎麼打扮那副樣子,活像個招財樹一般。」
「噗嗤!」順安大長公主聲量不小,周邊坐著的貴婦們都聽得清楚,都沒忍住笑出了聲。
「那是霍家的三娘子,曾經和六皇子議過親,聽說是霍侯夫婦最疼的郎。」沈夫人坐在一旁,看似輕描淡寫地一句話,卻給霍娉婷不經意間上了眼藥。
順安大長公主可是和六皇子的阿母賢妃嫌隙頗深,當年賢妃的兄長決策失誤,害得大長公主的郎婿,當年的廣侯顧彥在沒有支援的況下,戰死於沙場,大長公主為郎婿報仇,伏殺了賢妃兄長,這幾年,大長公主一直鎮守西北,也有將功贖罪之意,畢竟這事當時鬧得滿盛京沸沸揚揚,若不是陛下力保,怕是賢妃一族不會如此善罷甘休。
果然,大長公主的神一變,嗤笑道,「錯把魚目當珍珠,蠢人。」
這話極毒辣,不過大長公主也沒有指名道姓,就也不好說些什麼。
霍娉婷的臉漲的通紅,卻咬著牙半分聲音都不敢出,長寧郡主也只能做沒聽到,匆匆拉著霍娉婷席。
「嫿嫿,到我這邊來。」上首的大長公主突然揚起笑臉,朝底下的姽嫿招手。
姽嫿也不扭,乾脆利落地走上前去。
突然,大長公主發現了姽嫿上那塊雙魚佩環,笑著說道,「這佩環瞧著真是緻,與你倒是相配。」
姽嫿也不瞞,回道,「這是沈夫人送予我的見面禮。」
大長公主笑意微凝,視線朝下看去,正好看到沈夫人那得意的笑,忙褪下手上的赤金環珠九轉玲瓏手釧,說道,「上次宮宴之上,也沒機會給你個見面禮,這手釧我帶了二十餘年,是當年阿昀的阿父給我的求親之,今日我便送給你做見面禮,嫿嫿。」
姽嫿忙推辭道,「大長公主,這是您心之,我實在不敢收。」
大長公主一把將姽嫿拉到自己邊,強勢地為套上手釧,「有何不敢,不是心的東西,我還不屑送呢。」
說完,又暗瞥了沈夫人一眼,直氣得沈夫人將桌上飲一飲而盡。
眷們的寒暄沒多久,馬球場上眾多兒郎們便騎馬出現了,見邊姽嫿那期待的眼神,大長公主笑了笑,朗聲道,「咱們席間的郎若是想下場一爭高下的,盡可下場,不必拘束,到時用籌的方式劃分隊伍,今日的彩頭,便是飛鴻居士的佩劍一把。」
姽嫿站起,笑道,「大長公主,那臣就不客氣啦!」
說完,便朝馬場走去。後,也有幾位郎按捺不住,也紛紛下場。
大長公主則朝自己的心腹使了個眼,心腹立刻心領神會地前去籌那裏了。
今日,霍家郎定是要和自家公子一隊才是。
姽嫿並沒有自己的坐騎,正準備讓馬場的小廝隨意牽一匹過來,不料一旁的馬場總管卻牽來一匹汗寶馬,恭敬道,「公子,這是陛下昨日命人從宮中馬場送來的,特意給公子做今日坐騎,這馬尚年,量較年汗寶馬稍小一些,公子騎得也更順手些。」
姽嫿沒想到,蕭衍居然連這些都想到了,從總管手中牽過馬韁,乾脆利落地翻上馬朝場中飛奔而去。.
場中,顧昀和沈蘭臺二人正騎馬並立,看著向這裏馳騁而來的,以及坐下那匹一瞧便出自宮中的汗寶馬,沈蘭臺低聲道,「顧將軍,看來這心儀霍四娘子的,並不止你我二人呀。」
顧昀只沉聲回道,「管他有幾人,最後,勝者只會是我。」
籌很快結束了,現場的人被分為了八組,分別兩兩相較,而後層層比拼,留到最後的兩支隊伍一決勝負。
姽嫿和顧昀被分到了乙隊,而沈蘭臺則是在戊隊。
上首的沈夫人聽到籌結果,角一抿,還有什麼不明白。
乙隊首對決的便是甲隊,率先達到三籌者為勝。
裁判開球之後,顧昀一馬當先,左手執馬韁,右手執偃月形球杖搶過了球,而後甲隊人便迅速包抄上來,將顧昀團團圍住,打算使用戰,防止他進球,顧昀朝姽嫿的方向一看,姽嫿輕輕點頭,顧昀便迅速用球杖將球擊起,向姽嫿的方向飛去。
姽嫿快速上前,接住球后,便迅速帶球朝前騎去,路上有甲隊的人攔截,姽嫿竟雙手放開韁繩,只靠雙夾住馬腹,半個子向地面傾斜而去,輕飄飄地躲過了甲隊球桿凌空而來的攔截。
接著,乾脆利落,一球進,為乙隊贏下首籌。
「漂亮!」順安大長公主在上方看得清楚,不住贊道。
這霍四娘子,果斷乾脆,英姿颯爽,簡直再合的心意不過了。
而顧昀也看了個清楚,他角悄悄彎起一抹弧度,破開甲隊的包圍,朝姽嫿疾馳而去。
接下來的戰況幾乎是一邊倒了,姽嫿和顧昀兩人雖才是第二次見面,此刻竟像是心有靈犀一般,只需一個眼神,便能迅速明白對方的意圖,配合得完無間,不到一會兒便輕鬆贏下三籌,贏了這一場比賽。
比賽完后,眾人紛紛下馬休整,等待下一場比賽,姽嫿剛準備下馬,顧昀朝走來,出雙手,「霍娘子,我來扶你下馬。」
上首,順安大長公主的笑意越發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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