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燭火落於地,卻並未有任何異象。
燃燒、炸,這些想像中的恐怖景象都未曾發生。
燭火在地上滾了幾圈,而後安靜地熄滅。
一直都運籌帷幄的蕭覃,眼中第一次出現了不可思議的神。
姽嫿輕嘆了口氣,
「枉我還以為你算個梟雄,不想也只是個愚笨之人罷了。蕭覃,你說我能解開阿生上的魂,那我能不能解開白麒昂上的呢?」
蕭覃剛想說話,卻只覺腹部傳來了一陣劇痛。
他怔愣了一瞬,方才低頭去。
一柄利刃,從他腰后刺,刀尖從前腹出。
蕭覃踉蹌著轉過去,白麒昂正面無表地看著他。
那一刀,正是他刺出的。
「你,背叛我?」
他從來沒想過,白麒昂會背叛他。
當初他只是霸刀門裏一個不重視的旁系子弟,是自己扶持他上位,是自己給了他如今的權勢,他居然反手給自己一刀,做了叛徒。
蕭時衍冷笑一聲,「你莫不是覺得自己多麼偉大,是他的再生父母,救命恩人了?蕭覃,你別忘了,沒人想被人控心神,連自己做主的權力都沒有。」仟仟尛哾
白麒昂是人,是人就有七六慾,有自尊,有掙扎。
一味的控制,即便是牲畜,也早晚有一天會生起反抗之心。
白麒昂面平靜,毫沒有背叛舊主的心虛或痛苦。
「王爺,在您邊的二十多年來,我為您殺過多人,我自己都記不清了。一開始是擋您路的人,後來是您想殺的人,不管什麼人,哪怕那是我的堂妹,我都聽您的話下了殺手。可是,我又換來了什麼呢?」
江湖前輩的地位?
是,當初他是靠蕭覃扶持才能上位,可這麼多年了,難道這份知遇之恩還沒報完麼?
為什麼要對自己施加魂,讓自己為一個被人縱的傀儡。
甚至於,要把自己的兒阿姮也牽扯進來。
「我的兒,從未牽扯到這些事裏來,你卻要把當作一顆拉攏人心的棋子,讓我把許配給一個瘋子?你以為我不知道麼,那人在外是好名聲的俊傑才子,實則已經打死了三四個房裏人,你讓我親手把自己兒送火坑,現在你來問我,我怎麼背叛了?」
聽著白麒昂的控訴,蕭覃滿臉都是不可思議。
「那不過是個兒。」
自己的兒尊貴如祁,不也是可以放棄的麼?
白麒昂搖了搖頭,覺得和他大概是無話可談了。
他猛地將刀回,而後看向了姽嫿和蕭時衍。
「我已按照約定做好了我該做的,你們答應我的,必會兌現吧。」
蕭時衍點了點頭,「自然,日後白姮白俠便是霸刀門新任門主,瓊華夫人會輔佐好好打理好霸刀門,安樂王府便是的靠山。」
姽嫿並沒說話,畢竟霸刀門算是原主的仇家,可以不遷怒無辜的白姮,但也做不到相助。
白麒昂點了點頭,嘆了口氣,向一旁勉強站著的蕭覃。
「王爺,你我恩恩怨怨,今日便一同了結於此吧,我們一同去地府請罪去。」
說完,乾脆利落一刀抹了自己的嚨。
而同一瞬間,姽嫿手中的劍也出鞘了,劃過一道絢麗的,落在了蕭覃的脖頸上。
下一秒,兩個人砰一聲倒在了地上,結束了他們罪惡的一生。
蕭覃甚至死的那一刻都不可置信地睜著眼。
蕭時衍看著面前的一切,神複雜。
對於這個父親,他其實已經沒有多深的印象了。
蕭覃一直對自己的一雙兒並不親厚。
他所有的時間和力,都放在了折騰他那所謂的魂和大業上。
安樂王妃去得早,蕭時衍小時幾乎是祁一手帶大的,亦姐亦母。
所以後來,即便直到祁的軀殼侵了旁人的靈魂,他都不捨得對自己的姐姐下手。
那是他最親的親人了,是會給他打團扇,為他下長壽麵的姐姐。
什麼都沒做錯,就被人搶走了,毀掉了自己的姻緣和名聲。
可他沒想到,蕭覃會對祁下手。
祁並非難產而亡,那個異世之魂,生命倒是如野草一般茁壯得很。
即便生產時大出,依舊熬了過來。
不過病榻之上的,被蕭覃帶走了。
而後,便是蕭覃瘋狂的計劃。
他要將祁腦中的系統據為己有,即便他自己也對這項計劃並沒有幾分把握,而一旦失敗的話,不系統得不到,祁也會白死。
可那又有什麼關係?
祁在他眼中,不是兒,不過是個能隨意宰割和犧牲的品。
但計劃出了意外,被切割出的系統,被趕來的蕭時衍一掌打散,而後意外吸收了外溢的能量。
蕭覃不了力增長后的蕭時衍,沒過幾日,便假死逃了。
誰曾想,兜兜轉轉,他還是敵不過自己的貪念,死在了蕭時衍和姽嫿這兩個害苦主的手上。
「可惜,沒問出更多你父母當年被害的真相。所謂的藏寶圖真假,也永遠了一個。」
蕭時衍嘆了口氣。如今面對姽嫿,他的心複雜非常,從世俗層面來講,他們是仇敵的兒,可在某種層面上,他們也是同病相憐的害者。
姽嫿將劍收回劍鞘,搖了搖頭,「不重要了。」
所謂的藏寶圖是真是假?到底在何方?當日形如何?這些都不重要了。
人已死,代替原主完了復仇,這便夠了。
更何況,姽嫿覺得,所謂的藏寶圖,應該早已被第五莊主毀掉了。
他捨命將第五兄妹送了出去,就絕不會在他們上留下會被追殺的可能,那幅不知真假的藏寶圖,大概率是被他親手毀掉了。
解決完這一切,姽嫿按照之前白麒昂所說的,將室的機關重新打開。
很快,一道悉的影便走了進來。
正是聞人淮明。
之前,他負責在外掠陣,防止真兇潛逃。
阿生則悄然退了出去。
聞人淮明進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看向被綁在那裏的王鵬。
姽嫿走到了王鵬的旁,從蕭覃留在那裏的木箱裏,重新出了一枚鋒利的刀片。
冰冷的刀片緩緩在了王鵬的臉上,姽嫿殘忍地勾了勾角。
「我們繼續吧。」
王鵬驚恐睜大了雙眼,繼續?繼續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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