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停留在劍尊境許久了。

上次劍冢，連拔六劍皆空，對他影響很大。

這讓李念明白，劍道、劍法、劍技，乃至神通與修行，他的修行沉淀，遠遠不夠。

從中州出來這一路，他得蕭云山指點，又經過兩場巔峰對決。

秦寶代的兩件事，他做到了第一件事，功喚醒焰天賦。

武佐和秦今安，都是極好的對手。

這兩場較量，對李念的幫助都很大。

上次設宴，他結合天荒域眾多宗門的特點。

李念覺得，這一路沉淀已足，他該破境了。

劍尊突破虛道，不算難。

難在，如何立道！

他要走一條什麼樣的道，這是秦寶囑托的第二件大事。

夏皇是人皇強者，李念想去聽聽夏皇的意見。

很快。

兩人來到夏皇的書房。

夏皇最近的心確實不錯，正在書房里逗鳥玩呢。

他一看到李念來了，笑容逐漸消失。

“你來有什麼事？”夏皇板起臉。

“見到陛下，晚輩十分開心，有件事想請陛下解。”李念道。

“說。”夏皇轉過，不看李念。

“晚輩要破境了，但是對‘道’的了解還不夠，陛下堂堂人中皇者，對‘道’的見解一定極深。”李念道。

“你想立道？”夏皇問。

李念點頭。

“你練劍，走劍道，應該去找一個劍修，問我干什麼。”夏皇和李念的修行方向不一樣。

李念無奈：“放眼整個天荒域，什麼人比陛下的認知還廣，陛下對道的理解，一定早就研究了，就像茫茫大海深不見底……”

“你給我拍馬屁。”夏皇斜了李念一眼。

“我覺得李念沒說錯啊，難道父皇認為黎皇對道的理解比你還強，還是東來老勝過您？”夏青貴可不信。

“那我肯定比他們強啊。”夏皇當仁不讓。

“是啊，我總算找對人了，陛下能給晚輩說說，關于‘道’的看法嗎？”李念虛心求教。

“看在你這麼好學的份上，我就說兩句吧。”

夏皇抿了一口茶水：“這個道啊，很玄乎，世間萬般皆有道，這太深奧了，你不懂對不對？我給你簡單點。”

“嗯嗯。”李念點頭。

夏皇道：“武道、劍道、道，全是虛的，都是那些自稱高人之士，用來唬別人的，其實他們也不懂，就個人來看，道是一種神、一種意志、一種保持初心不改的行為作風，咱打個比方……”

“一個好之徒，貪圖某個子的貌，他想方設法也要搞那個的，千難萬阻，雨打風吹，他不會皺眉頭，他一定要搞到了，這就是他的道，你恐嚇他，他，甚至毆打他，多大的傷，他都堅定不移。”

“陛下，咱換個說法。”李念道。

“好的。”

夏皇只是說出自己的看法，他道：“那，咱再打個比方，一個貪財之徒，或者狗之輩……”

“他會想方設法去搞錢，不管如何他，恐嚇他，毆打他，他也會風雨無阻，堅定不移的狗。”

“你別打斷我，你懂嗎？”夏皇不悅道。

“照陛下的理解，我出劍，就要搞清楚為何出劍，不管對手再強，也要秉承初心，堅定不移，以后再苦再難，始終如一，這就是道。”

夏皇一拍大：“對了，不過，你沒有找到出劍的方向，那個方向，才是你真正的道，你立了道心，就絕不能搖，否則，以后很難再突破，一生都會困。”

李念點頭，開始沉思起來。

他因何出劍？

這是關鍵。

秦寶曾問他同樣的問題。

當時，李念心里想的是，劍者，當殺人。

不殺人，玩什麼劍，玩什麼修行。

然而，又不僅僅局限于殺。

劍山一役，兩千同門的劍，為他而出。

師兄師姐的劍，為他而出。

宗主叔叔和長老們的劍，也為他而出。

劍，是守護。

李念突然又想起來蕭云山。

蕭云山是黎皇朝的人，卻能拋開國師一脈的份，幫李念出黎皇朝。

叔公單純為了不想欠李念的人嗎？

現在來看，不僅于此。

蕭云山有蕭云山的道，他的道，高于命，高于祖輩榮耀，甚至高于個人生死。

蕭云山一直堅持自，道心始終不破。

“我為何出劍。”

李念反復再問自己。

劍的方向，就是他的道。

“陛下，我們為什麼要修行呢，修的又是什麼？”李念突然有個問題。

“啥意思？”夏皇不解。

“修行也是一種道嗎，有人喜歡修功法，集百家所長；有人喜歡練武技，專門四探寶；還有人不斷去追求神兵利刃，換了又換；修行到底修的是什麼，是力量，是長生，是高高在上俯視萬？”李念不太明白。

修行和道之間，究竟是什麼關系？

夏皇沉默了。

人這一生修行，修得是什麼。

夏皇也不知道。

但他的修行，只是想護著夏皇朝，保佑一方百姓安寧，延續夏族長盛不衰。

這，算不算道？

“一生修得是什麼，也許這個答案，只有你超越我，變得足夠強的時候才會明白，我無法為你解答。”

夏皇認真道。

人中皇者，放在修行之中，也不過滄海一粟。

某一天，李念超越夏皇，為劍帝，甚至凡圣，才有機會明白。

但那個時候，修行的答案，也許會更復雜。

“陛下一番話，解開了晚輩長久的困，我想，我的劍道沉淀的還是不夠強，需要回去繼續磨礪。”

李念拱手：“多謝陛下。”

說完，李念走了出去。

夏皇瞪直雙眼：“還不夠強，把天捅個窟窿才行，貴兒，給父皇說說看，人這一生修行，修得是什麼？”

“兒臣……不知道。”夏青貴汗。

“滾。”夏皇揮手。

夏青貴趕離開。

“其實，我也不懂。”夏皇嘆了一聲。

圣人，應該懂吧！

……

從夏皇那里回來，李念刷新了對道的認知。

想立道破境，遠沒有那麼容易。

他需要重新審視自我，以及劍道。

而這時，夏皇宮突然接來一個重大消息。

黎皇朝，撤軍了。

黎皇以天水灣劃地，向夏皇發起挑戰，讓皇朝后輩之間來一場鋒，終結這場戰事。

勝者，邊境推進一千里。

敗者，割地賠城。

消息傳來，立刻轟夏皇城。

各世族子弟，請命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