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冒牌安安的死活,沒有亡靈出手,誰也沒這個本事,能從任一製造的逆天吸力裏麵,把人搶奪回來。
整不好,連自己也會搭進去。
沒有誰會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亡靈去冒險,這就是殘酷的現實。
當然,冒牌安安出乎意料的,也沒有死,還是活蹦跳,毫發無傷的那種。
他之所以還能活著,憑借的是萬中無一的運氣。
第二次地居然再次發生,前後不過隔了十天的時間罷了。
這一次,不單單是簡單的世界麵貌大破壞,簡直是地山搖來形容。
在這樣的自然偉力麵前,亡靈顯得是那般的渺小,站在這天地烘爐裏麵,宛若在篩糠,所有亡靈,除了浸泡在往生池裏麵的,到陣法庇佑,其餘的都被抖落了一個遍,用滿地打滾,漫天飛揚來形容再準確不過。
這期間也不知有多亡靈被迫甩到任一跟前,被他無差別的吸收殆盡,徹底的魂飛魄散,消失在這個世界裏。
這個地維持的時間有些漫長,足足一天一夜。
當它徹底熄火,恢複寧靜的時候,原先亡靈擁患的大世界,十去其一,界主大人隻覺得那種沉重凝滯的覺,一下子就消失不見。
這個世界終於輕鬆了,也終於快要走到盡頭。第三波地,將不會再有亡靈能生存下來。
這是此方世界的浩劫,失去這個亡靈大世界,將不會再有生靈繼續降生,除非世上的人都能長生不死,否則,總有一日,必會死絕。
“煎熬了十億年,這個世界終於走到了盡頭,所有人都將死,無人能幸免。”
假如娜可安安沒有被人掉包,他或許還可以留下一點點希的種子。
然而現在……
這一切都是天意啊,天要人亡,人不得不亡。
界主掏出那個裝有亡靈界界牌的荷包,以及那一灰的界主袍服,狠狠丟向任一,怒吼道:“賊老天,這就是你要的嘛?還給你,統統都給你!老子不幹啦!”
界主已然有些自暴自棄,隻是張開雙臂,仰天“哈哈哈”大笑,十足瘋魔的樣子。
那界主袍服似乎是個了不得的東西,即使在任一的前,飽那吸力的拉扯,上麵的亡靈之氣還是被牢牢地鎖住,並沒有一外溢。
至於裝有界主令牌的荷包,已經像個乖巧懂事的孩子,自己主的掛上了任一的腰間。
隻不過,那裏似乎不是它的地盤,它反複掛了好幾次,都會從上麵無端的掉落。
每一次失敗後,它也不氣餒,繼續努力想要掛上去。
這一幕被娜可安安看在眼裏,突然下意識的呸了一口,喃喃自語的臭罵著,“去你個的兒,這麽有靈的東西嗎?剛才在我懷裏時,怎麽像個死人樣呢?”
他覺得很不開心,人和人不要差距這麽大好吧?
明明大家都在一個起跑線,怎麽一不留神,他還是個廢柴,對方就要神了呢?
神?也不知冒牌安安哪神經突然開竅,看懂了自己是在一個玄幻的世界裏。
此時的任一得了很多亡靈的貢獻,也得到了地的幫襯,上那灰敗的彩慢慢地褪去,從腳到頭,以眼可見的速度,正慢慢地恢複生人的狀態。
一種多姿多彩,活人才有的姿態。
是所有亡靈夢裏
所有亡靈再不淡定,
“快看,變了變了,他就要功了。”
“真的就要突破了嗎?”
……
萬眾矚目,齊刷刷的看著那懸浮在半空中的任一。
突然,所有的吸力消失,亡靈們的力驟減。
此時的任一,其子隻有一半是彩,還有一半是灰,大多亡靈不明就裏,唯有眾元老大呼不好,
“糟糕,靈氣不夠,他衝不上去了。”
“才八級多點九級不夠,離十級更是差得遠,沒救了,除非咱們所有人都泯滅了,才能全他!”
……
“嘶……”冒牌安安別的沒聽懂,這最後一句話卻是聽得真真的,這是要他死的節奏啊。
他才多大點啊?他才不要死。
他還要回到他的夏土星,帶著人繼續吃香的喝辣的,才不要死在這麽個莫名其妙的地方。
他第一個跳出來,“既然咱們都要死,那就一個都別想活,憑什麽全他?讓他獨活。”
是啊,憑什麽他們要去做別人的奠基石?
所有人,包括元老們都沉默不語,骨子裏都是濃濃的排斥。
任一看著他們,不鹹不淡的說道:“我若讓你們做奠基石,誰能逃?”
“啊這……”
任一還隻是個新人亡靈時,眾元老就對他沒辦法。
如今,他現在的亡靈修為,比他們隻高不低,還有什麽可抗拒的?
那就是一盤菜。
眾人齊刷刷向後退卻,生怕任一喪心病狂,把他們都給結果了。
任一歎息一聲,他哪裏下得了手,就算真的麵臨死亡,也沒法做到用他人的命去換取自己的命,這麽毫無人的事,哪怕帶給他的是修為上的快速提升,甚至是生的希,他也沒有欣喜,隻有無盡的厭惡。
就在第二次地時,他清清楚楚的記得,自己的上至背負了一萬條亡靈魂魄。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是不由己,被命運強加在上的。
躲無可躲避無可避,除了接,他還能怎麽辦?
當自己渺小的時候,再多的憤怒和反抗都無濟於事,就得學會順天承意。
隻有變強,才有資格碎這規則,自己作自己的主人。
“爾等放心,除非不可抗拒,否則,我在天道下起誓,絕不會打爾等的主意。”
任一這番話說得很有誠意,奈何這裏是個被天意放棄的世界,造神都不顧的地方,起誓就是等同於兒戲,沒有任何約束力可言。
否則的話,那幾個元老的認主行為,也不會這般的荒唐,一有難,就會撇下任一這個主人逃之夭夭。
真正的契約之力,誰也不敢小覷。
看到眾人不信的眼神,任一手就抓了一個亡靈在手,準備拿他開刀,殺儆猴,好安所有人的心。
隻不過,他抓的亡靈對象有些聒噪了些,碎了些,甚至膽子也太大了些,居然對他嘰嘰歪歪個沒完,
“喂!你抓我幹嘛?才剛說的不隨意打別人的主意,轉眼就當放屁嘛?”
說這話的,自然是啥也不懂的冒牌安安。
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他對於這個世界的險惡還沒有深刻的醒悟,哪怕有幾次徘徊在生死邊緣,也沒有讓他學會低調做人,看起來,就是那些無法無天,被人寵壞了那種紈絝子弟。
“你廢話太多了!”
任一隨手又給他封上,讓他隻能幹瞪眼,再不能胡說八道。
他的手掐上了他脖子,看起來就像是要把冒牌安安掐死一般。
底下的眾人都不清任一想幹嘛,隻覺得背脊發涼,這人裏說著一套,手裏做著另一套,其行徑令人惡寒。
任一自然知道他們在想什麽,隻是懶得解釋而已。
隨著他手勢的,冒牌安安額頭上的青筋被憋得發漲,再這麽下去,用不了多久,真的就得歇菜。
“你……你……幹什麽?”
冒牌安安隻能無聲的控訴著任一的暴行。
“慌啥,借你用用而已。”
任一不鹹不淡的口吻,讓冒牌安安差點噴出一口。
人命也是可以胡借的嗎?
正當冒牌安安兩眼發黑,甚而開始翻起白眼時,一陣晴空霹靂突然在半空炸響,
這是……來解救他於水火之間的嗎?
果然,接下來他就被任一狠狠拋飛出去很遠。
“呼……”
他大口大口的著氣,心裏一陣暗爽,“該,你這樣的人渣,就該天打五雷轟,讓老天爺滅了你。”
那是一道灰的閃電,恒古未有,仿佛越了無盡時空,踏破無數世界,走遍千山萬水,最終才到達這裏。
看起來有些弱,劈在任一的腦門子上後,眾人看著他一點反應也沒有,隻是暗道這人好強,連天威也不放在眼裏。
事實上,灰的閃電,其威勢究竟有多強?
冒牌安安隔著距離最近,瞪大了眼睛,隻是這麽看了一下,就覺自己兩眼一花,已然抓瞎,看哪裏都是灰蒙蒙的。
還沒等他哀嚎出聲,就聽得其中一個元老突然大起來,“通了,通了,此界和外界終於有了關係。”
眾人紛紛恍然大悟,“這劫雷是命運司職,他終於到了我們的存在嗎?”
“多年了啊,亡靈大世界自生自滅,命運啊,救救我們吧,你聽到眾生對你的呼聲了嗎?”
所有人跪倒一地,卑微的祈求著,希能在第三次地前,爭得一線生機。
任一原本還津津有味的把玩著手裏的灰閃電,見狀心裏也是突生悲涼。
他能通外界,不代表著眾亡靈就可以,他們的呼聲,注定要被埋沒。
就在剛才,他那因為死亡變亡靈的灰,隨著亡靈之氣的凝聚,有了半亡靈半生人的變化。
其湮滅的雷靈,更是在灰劫雷的刺激下,已然複活。
他的亡靈之氣出於人道主義,無法在升級下去,這劫雷對他修行有益,且可以無休止提供,這世上還有什麽比這個更能令人欣喜的。
他唯一欠缺的就是時間,不知道在第三次地前,能否達到大圓滿的境界,安置好此界之亡靈。
不管結局如何,總要試過了才知道。
他不再浪費時間,劈裏啪啦開始了自己指天咒地的行為,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幹,已然駕輕就,那無數的難聽話,連個隔頓都不打,一溜兒的丟出去,引來無數的劫雷轟炸。
任一死於劫雷,那死相異常的慘烈,最後卻還得靠劫雷修煉,這波作誰見到過?
看到此時的他,就像看到一個傳說,所有亡靈都目瞪口呆,失去了組織語言的能力。
這個男人生來就是為了創造奇跡的嗎?
隨著任一的咒罵,整個亡靈大世界充斥了無數的劫雷,它們也不會傷及無辜,畢竟冤有頭債有主,命運不會弄錯誰才是那個最該罰的人。
到得後麵,因為實在是太多,任一的形已然看不見,被一個灰的雷球籠罩在裏麵。
沒有人能看到他在幹嘛,就連那咒罵聲,都被霹靂雷鳴給掩蓋住。
這麽一番轟炸,一直持續了十天半個月,久到亡靈界的人已經視覺麻痹,神經麻痹,就這麽木木的等著看他破繭神的那一天。
“轟~~~”
第三次地終於發。
“哢嚓!哢嚓……”
這是大世界在破碎的聲音。
蒼穹上出現了無數的亮白裂,從剛開始的細線狀,到後麵的蜘蛛網狀,整個世界彌漫著這令人絕的景象。
這是世界末日的前奏,一旦虛空裂產生,他們都將至於最恐怖的虛空風暴裏,和雷劈的死法差不了多。
“完了完了,果然還是來不及了,唉……為什麽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有點希的時候,又給咱們掐滅。”
“如果最後還是難逃一死,當初就不該給希。”
“此時唯有往生池裏的那幾個是幸運兒吧?有陣法保護,看他們上的靈閃爍,他們將是最後投胎的人。”
所有人羨慕的看著往生池,那裏是唯一的生路,可以一次隻能進去幾十個,再多點也沒下腳的地方。
此時的任一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他已經停止了咒罵,因為灰雷電縱橫錯太多,已經把他撐得滿滿的,再繼續下去,他可能就會二次死於劫雷之下。
這般狂轟濫炸之下,他已經到了雷靈氣的瓶頸,心裏突然沒了底。
若是突破的時候,引來逆天的劫雷怎麽辦?
他之前就是因為言靈突破,然後就很榮的來到了亡靈大世界。
現在雷靈突破,再來一遭,試問,他還能死哪兒去?
沒給他糾結的時間,隨著一個劇烈的“哢嚓”聲響起,最終,亡靈們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整個世界,終於慢慢地裂開了,就像破布片一般碎裂。
一狂暴的吸力從碎裂的地方噴湧而出,那是空間風暴了進來。
所有的亡靈哀嚎著,尖著,恰似弱的小仔般,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就被那暴風卷裹而去,隻要出了那裂就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