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事,何以解憂,惟有幹飯!
幾個老先生頭著頭,肩並著肩,也不知道在嘀咕什麽,一直在爭論不休,任一三天三夜沒有吃飯,早已經得耐不住,又不好打擾他們,隻得隨意拿出幾片葉子,幹的啃食著。
也不知是他這吃相難看,還是吃的樹葉這種材料格外引人注意,總之,一個雕玉琢的小娃子被他吸引住了,可可的跑了過來。
梳著一頭雙丫髻,上麵佩戴著漂亮的絹花。上穿著一襲致的長,傳承了魂學宮的服款式,隻是這卻是大不同,居然是的。
且小娃子的年歲隻有五六歲的樣子,在這個滿是年人的魂學宮裏,看起來有些另類。
隻見小娃子盯著任一左瞄瞄,又看看,臉上笑意盈盈,就像是在看一個稀有。
“咳咳……你看啥呢,小妹妹。”
任一有些尷尬的問道。
小娃娃隻捂笑,就是不說話。
“你個傻娃娃,嘿嘿……這是想吃嗎。”
任一了的小腦袋瓜,把手裏的葉子扯了一片遞了過去。
小娃子正好奇這個呢,也不拒絕,拿在手裏,翻來覆去的看個稀奇。
任一猜測這應該是魂學宮裏哪個先生家裏的小娃娃,從小生活在這裏,生活條件優渥,所以對於吃普通的樹葉才會這般的好奇。
“小妹妹,你嚐嚐啊,味道不是太難吃,你看我……”
這玩意兒扛,小娃娃吃上一兩片就能管飽。
他作為一個大人,需要的數量已經越來越多,由開始的幾片,到現在的幾十片,再這麽下去,他猜用不了多久,這些樹葉提供的能量將不能再為他提供支撐,到時候他又得為吃飯發愁。
小娃子被任一說得心,拿起葉子就要往裏塞。
“住手!快丟掉!不許吃!”
突如其來的一清脆暴喝嚇到了眾人,隻見一個年輕的婦人怒氣衝衝的衝進屋裏,兇的推開四個擋路的老頭,隨即急吼吼的跑到小娃子跟前,抬手就把其樹葉打掉,張口就是一通埋怨,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懂事,都說了你不要胡吃東西,你就是不聽,萬一出事了,看你哭不哭。”
小娃子委屈的癟著,要哭不哭的樣子,看起來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任一趕忙上前道:“這位大姐,你別罵孩子,這樹葉是我給的,對不起,我不知道小孩子不能吃這個。”
“哼!”婦人兇狠狠的怒瞪著他,“你給我聽好了,離我家穎兒遠一點,別什麽垃圾都給投喂,出了事你負責得起嗎?”
任一著手裏的“垃圾”,麵皮漲得通紅,這還是他來到域外虛空世界後,收到別人這麽惡意的怒斥。
他就是吃著婦人眼裏的“垃圾”活下來的。
任一看到小娃子眼裏的淚水已經掉了下來,已然沒有了剛才的活潑可,歎息一聲,
“大姐,我真沒惡意,你別嚇到孩子,快點帶孩子回家吧。”
“哼,我們走。”婦人扯著小娃子離開,裏還嘮嘮叨叨的教訓著,“你個小丫頭,以後你可長點眼吧,別什麽阿貓阿狗都跑去和人家玩,到頭來又招惹一的病。”
四個長老等到婦人走了後,才一臉同的看著走過來,安著任一,“那人有病,說了什麽,你千萬別往心裏去。”
任一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麽病?”
恕他眼拙,還真沒看出來。
畢竟,在下界的時候,這樣的惡婦,潑婦,他見得多了。像這個婦人一般,一上來就給他一個大耳刮子,他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四人皺了皺眉,想了很久才找到一個恰當的名詞來形容這個婦人,“暴躁癥!”
“這個人吧,是咱們宮主的兒,那個孩子是個腹子,在還沒生出來時,他爹就在一個境裏遇難了,然後,這孩子生下來就有很多病,不會說話,到不潔淨的東西,或者吃了不幹淨的食,就很容易生病。”
“總之,為了避免麻煩,咱們誰都不敢和那孩子靠近一步,生怕冠上一堆莫名其妙的罪名。”
任一沒想到這對母這般可憐,剛才被婦人臭罵一頓的鬱氣頓時消散不,“那孩子真是個可憐的,難道就沒有人能治好嗎?”
“嗬……怎麽治?咱們丹師手裏的材料,都是為修煉服務的,不是為了疾病服務的,誰也不知道這孩子究竟得了什麽病,更沒法對癥下藥。”
說這個話的是丹師,他對這個最有發言權。
這個世界上的人,大多有修為傍,子不好的孩子很難功生下來,更不要說平安長這麽大。
他們不行,不代表著別人不行。
任一想到了姑,這個博學多識的人,在丹藥的造詣上,可要比這裏的人強悍多了,唯一的差距,就是靈氣轉變能量的步驟上。
隻要有能量,看完那些丹藥書籍後,就能煉製出合適這個世界使用的丹藥,那小娃子的病癥,說不定也有辦法解決。
隻是,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辦到的事,日子那麽長,且行且看吧。
此時此刻,離著吃飯時辰差不多,想著自己逃學了三天,又落下了一堆的作業,任一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
他想走人,那大長老卻想留人,直接把他住了,“小娃娃,我聽說你會烹飪,是吧?”
想要做個廚師,需要火屬的天賦,還需要有對材料屬的悟在裏麵,任一在這方麵很顯然,有些突出的優勢。
“長老,小子的確是煮飯的,你若是有需要,我可以現在就為大家燒一桌飯菜。”
不就是吃嘛,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任一挽起袖子,就東看看西看看,“灶房呢?材料呢?趕的,不磨嘰。”
大長老沒好氣的喝住他,“小娃娃忙啥呢,我的意思是,既然你有如此才能,就別浪費,那後廚正缺廚師,我正頭疼呢,你來了正好補上這個缺。”
“啊!原來是這啊……那我得多謝長老引薦了,我對這個很有興趣。”
他不尷不尬的放下袖子,這一天兩天的,被人鬧著煮飯,他這是下意識的反應而已。
不過,他對於廚師這個差事,還是很有認同的。
畢竟近水樓臺先得月,廚師每天都是麵對材料最多的人,那些材料最後有多能出鍋,那可就都是他們自己說了算,誰也不能指責什麽,有本事的話,就自己手足食,沒本事就去啃樹葉,別瞎嗶嗶。
“哈哈……不過,為了不被人說我老家夥徇私舞弊,這個該有的過場還是得走的,你得準備幾個大菜,讓我開開眼,滿意了,我才能給你引薦牌。”
“哈哈哈……可以,理當如此。”
任一對於別的還有些遮遮掩掩,這個烹飪的話,完全就是照本宣科的玩意兒。
這書在圖書樓裏,一般也不常見,誰也不像他,擁有一整套完整的菜譜,想吃啥,按圖索驥,很快就能整出來。
這也是廚師珍貴的地方,很多廚師都隻會一二十道傳承菜,多了的需要自己慢慢索,畢竟每樣材料的屬不同,要求的烹飪手和要求都不一樣,不是簡單的拿起鍋鏟子,胡炒炒就能吃。
那隻能稱之為食,一點能量沒有,而不是修士吃的。
為了考核任一,大長老把任一帶到自己的灶房裏,這裏的設施可就比那原大爺的破爛小灶房強多了,不但幹淨整潔,寬敞明亮,重要的是材料齊全,應有盡有。
隻是隨意拿到一種食材,任一強大的識海,很快就在一堆書籍裏找到相關的容。
剩下的,不過是找到各種調味品,然後依葫蘆畫瓢烹製,不要太容易哦。
雖然隻是第二次鍋,任一的火屬運用已然很嫻,生火,起鍋,放材料,很快就見到一盤盤的菜,被源源不斷的做出來。
香味俱全,葷素搭配,和食所裏大廚煮出來的,賣相不差多,就是這能量吸收轉換問題,差距大小,需要鑒別。
大長老很是滿意的掃了一眼桌子上的飯菜,琳瑯滿目,食滿滿。
他並沒有急於評價什麽,而是拿起筷子,夾起了一盤普通的炒素菜,細嚼慢咽的品嚐起來。
味道似乎讓他很認可,不時的點點頭,隨即看到他的眼睛發亮,似乎察覺到能量的吸收轉換效率有些高。
“哇,這麽年輕的學子,居然能煮出能量這麽高的食材,竟然達到了七分,嗯,準確的說,應該是六分超額,七分未滿,但是已經實屬難得。”
整個魂學宮裏,能做到這樣的大廚,也就屈指可數的那幾個罷了,心但有不爽,就會罷工不做菜,架子端得很高,工錢拿得卻是最高的,一個月兩萬大圓錢呢。
如今,多了一個任一,希能帶這幾個廚房的上進心,畢竟再往前更進一步很難,很多大廚修煉到七分後,就會停滯不前,失去前進的力,從而變得懶散,失去鬥誌。
任一這般的年,就能走到如今這個地步,再往前走幾步,那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大長老對於任一的這一桌子菜,挨個試了一遍,最後才放開了,招呼原大爺他們三一起席。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差點又忍不住喝上了酒。
任一現在對這慶餘年已經有了影,就因為喝醉了,他被人汙蔑小,然後吃了一顆黑的測試真心話的果子,差點沒把自己弄嗝屁了,一睡就是三天。
雖然最後的結果看起來,好像是他撿了大便宜,但是其中的兇險又有誰知呢?
順利的拿到廚師職推薦牌,不代表著任一就不用參加三十五號學館的學習。
廚師也就飯點的時間,需要去忙活而已。其餘時間,該上學還上學,該寫作業還是得寫作業,該參加境試煉同樣不會落下。
當任一的影出現在自己的學館門口時,就見到木先生正一臉難看的堵在其門口,“這幾日去哪裏鬼混啦?竟然學人逃學,你可知道這後果有多嚴重?”
這若是被人知道,給他記上一大過都是小事,重了直接踢出去都有可能。
任一對於木先生的憤怒報以理解,畢竟對方是為了自己好。
“對不住了,木先生,我也不想做個逃學之人,實在是發生了點事兒走不開,這才耽誤了三天。”
“不過大長老可以為我證明,這幾日都在聆聽他老人家的教誨,並不是真的無所事事。”
“大……大長老?真的假的?”
木先生沒有想到會這般的神奇。
難道,任一這坨人人嫌棄的臭狗屎,又有人聞香而來,打算看重他了嗎?
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就要離開三十五號學館?
木先生有些患得患失起來。
“咳咳……你看看這個就知道了。”
任一直接拿出自己新鮮出爐的廚師職推薦牌,遞給木先生。
“我的天,你要去做大廚了嗎?”
木先生就像看一個相當陌生的人一般,盯著任一。
真的很難想象,當初隨手在學館裏出來的一個班級管理者,也就是任一,一眼就相中了他啥也不會的天賦,看起來有些老實憨厚,又不乏機靈果敢。
沒想到隻是短短的一個月,他就得到了人人豔羨的機會。
“不管我將來去了哪裏,都是先生的功勞,學生永遠謝先生的栽培。未來的日子,還需要先生多多指教。”
任一對著木先生鄭重的行了一個大禮。
“這是你勤加天賦才有的結果,修行之路慢長,不管如何,未來的路戒驕戒躁,不忘初心,願你事事如意,道路越走越寬,努力吧!”
木先生說完這些後,從此以後再不提讓任一學習寫作的事,在看來,如今的三十五號學館已經裝不下任一這隻大鵬,總有一天,他將會飛往更加廣闊的天敵。
而作為一個小小的材料先生,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不耽誤旗下的學子,就已經是一個合格的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