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說著是為了大年三十應付薄家的人,比什麼都誠實。
還有今天。
讓江凱把從拍賣會場來公司,公司上下所有員工畢恭畢敬的態度,包括宋青春的出現,都是他安排的。
說心里話,沈知意覺得薄不錯的。
金錢、權勢、地位和皮囊,他都是站在金字塔頂端最頂級的。
另外,對于有神潔癖的沈知意來說,薄無史、無婚史等過往經歷,無疑也是有力的加分項。
就像蘇說的那樣,是他的初和初婚。
把他搞到手,被他深應該會很有安全。
可是,他太傲了。
沈知意偏生又喜歡治傲,想整整他,把他整服帖!
“在想什麼?”
沈知意回思緒,從容淡笑:“江凱說你近期要談史斯夫婦的合同,需要我配合。讓我來公司是為了跟我詳細說合同容。”
“但是我上樓的時候,書長唐姐跟我說,史斯夫婦的合同已經談妥了。”
注視著他,給他臺階下,“江凱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把工作行程搞錯了,讓我白來一趟?”
薄“嗯”了一聲,其余沒說什麼。
辦公室里安靜了一陣。
兩人相對坐著,偶爾會對視一眼,彼此都在沉默,沒有任何談。
江特助折返,敲門進來才打破了這份沉寂。
氣氛微妙,江特助低著頭走到薄旁,“先生,已經讓人把宋小姐送回宋家,也告知了宋老爺這件事的始末。”
“宋老爺讓我詢問您一下,能否不起訴宋小姐,再給一次機會?”
事鬧大了,宋青春的名聲就毀了。
連帶著宋家都有了污點。
薄沒說話,只是看向了對面的沈知意。他的意思,是讓沈知意做決定。
沈知意利落地行使了決定權,“起訴。”
江特助聽著,“好的太太,我去理這件事。”
江特助離開辦公室,沈知意看向對面斯文冷漠的男人,“起訴了宋青春,你和你老師的關系不會破裂麼?”
薄:“決定是你做的。”
沈知意揚了下眉,“是你讓我做的。”
盯著人溫婉皮囊,薄看到了張揚跋扈的靈魂。有那麼一瞬間,他好像從上找到了曾經自己的影子。
接管薄家企業前,他不需要用腔去跟人打道。
就像沈知意嫁來薄家之前,不需要戴著端莊的面去做盡職的薄太太。
薄:“2月1號是結婚一周年,想怎麼慶祝?”
沈知意琢磨了良久,老半天都沒給出答案。
薄以為是選擇恐懼癥,便給提供了選擇:“吃飯還是看電影?或者,你想去哪里玩?我提前安排行程。”
“周五就是大年三十,先過了春節再說。”沈知意抬頭看他,“薄先生,史斯夫婦的合同已經完了,我們在離婚的節骨眼上慶祝結婚紀念日是不是不太好?”
室氣低了。
薄臉沉了下去,“你除了離婚,不會說其余的話?”
沈知意笑了,“咱們結婚近一年,您第一次聯系我的時候說的也是離婚呀。”
風水流轉,蒼天饒過誰?
見薄沉默不語,沈知意起打算離開了。
提起包剛準備走,就聽見男人喑啞的嗓音:“沈知意,你這麼想離婚嗎?”
沈知意腳步停了,偏頭看他,“你不想嗎?”
四目相對,沈知意第一次從他深邃如深海的眼眸里看到了緒。
郁、糾結、遲疑、怔愣……
很復雜。
沈知意提著包走了,“我爸爸這兩天不太好,我回沈家住幾天,媽已經同意了。”
沈知意回沈家的五天,薄待在公司理工作,沒回過景園。
他沒聯系,也沒給他發一條短信。
一直到年三十當天中午,薄才收到沈知意的微信:“老宅年夜飯五點鐘開餐,咱們早兩個小時去,你下午兩點來沈家接我吧。”
大雪紛飛的一周,京城變了雪城。
沈知意信息發出去不久,沈家林蔭道上就開進來了一輛黑的賓利。
薄的車,認識。
站在窗邊看了一眼撐著傘進院子的薄,隨后放下窗簾,掃了眼才十二點半的鐘表。
沈知意去睡了個午覺。
鬧鐘一點半把醒,換了服,化了一個淡妝。
下樓的時候,客廳里就只有薄一個人。沈知意進到客廳,迎上男人的視線。
他眼神冰冷,目卻很炙熱。
落在上。
沈知意走到茶幾前倒了杯水喝,“來了一會兒了嗎?”
薄:“剛到。”
沈知意“哦”了一聲,余瞥見桌上沒下完的棋盤,估計是薄在等的過程中,跟沈父下了幾盤棋。
“我都收拾好了,可以走了。”沈知意放下水杯。
“不換服?”
他這麼說,沈知意才注意到一旁移架上掛著的打底和外套。
是薄帶過來的。
跟他的袖口和針是配套的,款。
之前他們倆一同參加宴會,著裝就是一套。
“只是吃個年夜飯,沒必要這樣嚴謹。”沈知意又說,“先走吧,等會兒雪下大了,開車不安全。”
薄說不上哪里不對勁。
他應了聲“好”,走的時候看了眼架上的服。
前往薄家府邸的路上,車廂很安靜,只有沈知意偶爾翻雜志紙張的聲音。
薄第三次偏頭看時,開了口:“岳父的好些了嗎?”
“不太穩定,年后還得去復查。”
“我認識幾位不錯的醫師,到時候請他們來京城看看。”薄說。
沈知意點頭,“恩,麻煩你了。”
之后,兩人沒有談。
一路安靜到車子在薄家府邸停穩。
薄先下了車,他撐傘走到副駕駛座旁,拉開門帶著沈知意進了屋子。
今天的薄家熱鬧非凡。
許多在海外發展的薄家人也都趕回來過年。
沈知意剛坐下,就有人說:“阿結婚有一年了吧?可以要個孩子了。”
有人附和:“是呀,阿不要總是忙著工作,也要重視自己的私事。早早地跟知意生個孩子,也好讓老太太放心。”
沈知意趕在薄開口前說了話,“這件事我和阿私底下商量過了,阿才接管家族三年,工作很忙,加上他不太喜歡小孩子,所以我們近年不打算要。”
沈知意偏頭看向薄,溫笑道:“是吧阿?”
上一句話說的每一個字,都是薄先前用來搪塞薄老夫人說過的話。
沈知意此刻只是完整地復述了一遍。
不知為何,聽復述出來,薄莫名有點不舒服。
形容不出來的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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