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應夏忽然開口，翻過，在黑暗中看著夏瓊。

“你是怎麼堅持下來的？一個人會孤單嗎？”覺得自己其實不該問這樣的問題。

但需要一個答案，因為不知道和陸錦川分開后，該用什麼來堅持下去，仍舊對生活充滿向往，也覺得世界依舊好，只是心里空落落的。

窗簾半開，隙里照一點月，夏瓊的眼睛亮晶晶的，說：“還能怎麼辦，日子總要過，那就用過去，用回憶。”

這似乎對應夏來說并不是什麼建設的意見。

夏瓊又道：“雖然我也怨他那麼早離開，但是想到以前他對我的好，心里又是激，生活便沒那麼苦了。”

應夏心有些，怨陸錦川離開，怨他離開的方式太難堪，但是這些年，他真的對是極好的。

能對一個自己不的人做到這些，他怕是也努力到了極致。

剛開始喜歡他的時候，并非想要尋求一個結果，覺得默默喜歡他也是好的，是他給的回應讓變得貪心。

所以一直以來，似乎并不是在追趕著他的步伐，而是用自以為是的，去拖住了他的腳步。

里誰得深，誰就落了下乘，心甘愿把刀子遞到他手里，就不能怪手。

好像忽然便不恨他了，也不怨了，釋懷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夏瓊慢慢睡著了，應夏從床頭柜上拿過手機，點開陸錦川的微信編輯了一段話，猶豫很久還是點了發送。

陸錦川在外公江老司令那邊的大院里過年，老人睡得早，他一個人在書房坐著理文件，年后有個項目需要去澳洲一趟。

接連不斷的拜年電話和短信，他覺得太吵，直接按了靜音。

等他看到應夏的消息時，已是凌晨四點，幸好他設置了消息置頂，的信息沒有被下去。

這是他們離婚后應夏第一次給他發微信，他直覺不是什麼好消息，拿著手機半天沒看，直到屏幕變黑才重新點開。

應夏的信息只有寥寥幾句。

「錦川，這些年，謝謝你也辛苦你了，往后愿你一切都好，另祝，新年快樂。」

一直喜歡連名帶姓的喊他，但是這次他錦川，這是在同自己和解。

言語質樸簡單，整條消息里沒有一句抱怨，可陸錦川看見后，手卻開始微微發。

他夾起一支煙放進里，打火機摁了好幾下也沒點燃，把打火機往桌上一丟，咬著煙靠在椅背上。

天漸亮，他拿起手機，撥通周信的電話。

……

昨晚應夏睡得晚，醒來已經是十點多，洗漱完畢下樓。

剛邁下最后一級臺階，整個人就跟中邪似的定在了那里。

客廳的沙發上坐著個帥氣的男人，一張臉巧奪天工，應夏閉上眼了眼睛，再睜開時那個人還在。

不是活的陸錦川又是誰？

陸錦川原本在和夏瓊說話，似乎察覺到應夏的目，他轉過頭來。

兩個人一對視，各自眼里的東西真的太過彩。

陸錦川臉上出現一個不合時宜的笑。

他沒穿平日里的正裝，而是休閑長加夾克，平日里的沉穩斂都被收斂起來，只剩下恣意張揚，但他舉止得，把這種張揚控制在一個十分令人舒適的范圍之。

應夏順著他的目低頭。

反觀自己，這次回來帶的服不多，上正裹著夏瓊的大花襖子，土到不能再土那種。

無怪乎陸錦川是那個表。

的形象真是毀于一旦了。

夏瓊也回頭看見，沖招手：“還不過來，高興壞了吧，錦川就是想給你個驚喜。”

應夏在心里呵呵兩聲，就差鼓掌了，可真是“驚喜”啊！

形象已無法挽回，應夏破罐子破摔，兩手往兜里一，走過去剛準備坐下，卻被夏瓊一推。

“坐那邊去。”

手在兜里沒把握住平衡，直接往陸錦川的方向倒過去，被陸錦川接了個正著，順勢攬過在旁坐下。

上服再厚，仍舊覺得腰上的手跟烙鐵似的，灼得發燙。

若不是夏瓊在場，肯定一下甩開。

陸錦川接著之前的話題：“也是正好出兩天時間，早上剛決定，猜在睡懶覺就沒吵醒。”

說著，看了應夏一眼。

夏瓊笑得更開心，假裝抱怨道：“真是越學越懶，回來七八天了就沒早起過，錦川吶，你可別太慣著。”

陸錦川手還放在腰上，也跟著笑了笑道：“在家乖的。”

乖嗎？以前乖，現在就差跟他掐架了，跟個被踩著尾的小貓咪似的，還真是會撓人。

“媽，我了，中午吃什麼？”不管是不是真的，應夏現在只想把夏瓊支開。

夏瓊看了看時間，“哎呀”一聲。

“瞧我，還真忘了，夏夏你好好招呼錦川。”

“知道了。”應夏應了聲。

看著夏瓊進了廚房，應夏連忙坐到旁邊的沙發上。

氣氛又開始轉涼。

“你什麼時候到的？”

陸錦川看著：“十分鐘前。”

應夏算了下時間，估計他就是坐最早一班飛機。

明明是在自己家，現在多出個他，總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對，比他們剛認識的時候還要尷尬。

陸錦川看出的局促，角勾了勾，視線落在的服上。

“服不錯。”

不錯個鬼不錯，這是母之袍！

應夏白了他一眼：“你喜歡給你穿。”

陸錦川像是在認真思考，過了一會兒才道：“小了。”

說的像是如果尺寸夠大，他還真準備穿似的，應夏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不自覺地抿了抿。

氣氛像是有所緩和，應夏思索著要怎麼開口才不會讓雙方太過尷尬，既然決定放下，就要嘗試著把他當普通人相。

陸錦川起走向廚房，應夏拿出手機給譚菲發了條微信。

「陸錦川來了。」

譚菲秒回，接連回了好幾個“臥”，手機滴滴響個不停。

應夏急忙調了靜音，回譚菲：「別了，怎麼辦吧？」

譚菲：「陸半城千里尋妻，人肺腑！」

應夏打字：「能不能說點有用的？」

“把牛喝了。”耳邊響起陸錦川的聲音。

那句話還沒來得及發出去，應夏急忙把手機往上一扣，順手接了過來。

應該沒被他看見吧……

陸錦川坐到對面：“要不要聽聽我的看法？”

“啊？”應夏張了張，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