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樓,應夏咬著站在書房門口,眼眶有些發紅,“我媽在哭。”
陸錦川從書桌后起,讓坐到沙發上,“只是覺得自己給你帶來了麻煩。”
應夏垂頭,“郭鵬那幾個人,不過是來打秋風的,他們要是能真心對我媽好,錢算什麼。”
陸錦川知道在想什麼。
夏瓊為付出了半輩子,臨老了,還要活得如此小心翼翼,看了心里難。
陸錦川順著的頭發,安道:“那不是想看到的,最不想讓你委屈。”
“我知道。”
陸錦川遲疑了片刻,“那幾個人好打發,給點錢他們能把你媽當祖宗供著,表面上的平和是可以維持的,關鍵是你媽怎麼看?”
應夏道:“我問過棠姨了,他們來了之后我媽一直都不高興,是因為我,怕給我添麻煩。”
“那明天就讓他們走。”陸錦川說。
第二天中午,陸錦川讓邢遠帶他們吃了頓飯,買了下午的機票,給了兩萬塊錢把人打發走了。
據邢遠說,走的時候兩夫妻好像還不大滿意,估計是以為有錢人家出手就是幾十上百萬。
這種人,一次不能把胃口喂得太大。
接連幾天,應夏都沒見夏瓊接過電話,平時聯系的人本就不多。
這樣一來,的手機似乎好幾天都沒再響過,和之前的一天三響差別太大,應夏也發現了。
晚上,應夏來到夏瓊的臥室。
夏瓊原本在看手機,見抱著個枕頭推門而,連忙把手機藏到枕頭下。
應夏假裝沒看見的作,繞到床另一邊,把枕頭擺上去拍了拍,“我今晚跟你睡。”
夏瓊:“誰稀罕你跟我睡了?自己回去睡去。”
應夏已經掀開被子爬進去,“陸錦川惹我了,我不想跟他睡。”
夏瓊是個明白人,“嗤”了一聲,“你吹牛再多打點草稿,他敢惹你就怪了,你沒欺負他就不錯了。”
應夏,“他就是惹我了,太帥讓我無法眠,我得跟你睡。”
夏瓊敲了一下的腦袋,“那意思是你媽我丑?”
“當然不是,”應夏笑嘻嘻,“母讓人安眠。”
夏瓊忍不住笑了,“你這張越來越貧了,也就你老公才得了你。”
“你胳膊肘老往他那兒拐,我在這個家被孤立了是不是?反正我就在這兒睡了。”
夏瓊知道勸不,關了燈。
“媽,咱們聊聊唄。”
夏瓊:“睡覺就睡覺,聊什麼聊?一會兒母聊沒了。”
應夏開門見山道:“這幾天郭叔沒給你打電話,是不是覺得我怠慢了他兒子,跟你生氣了?”
“他不是那種人,”夏瓊急道:“是我……”
“你什麼?”應夏問。
夏瓊說:“他那一家子人太麻煩了,我不樂意折騰,就跟他說算了。”
恐怕是假話吧,估計只是怕攤上那樣的親戚,給帶來麻煩才是。
應夏在黑暗中睜眼,出去調查回來的人說過,郭茂對夏瓊很好。
他已經退休了,有退休工資,有時帶夏瓊出去玩,天氣不好不出門的時候,也會買菜過去給夏瓊做飯。
“那他怎麼說?他同意嗎?”
黑暗中,夏瓊沉默了很久,才回了一聲“嗯”。
有無奈,還有淡淡的辛酸。
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兒,發現邊的人已經睡著,夏瓊披了服下樓。
二樓走廊的燈亮著,書房門大開,能聽到陸錦川說話的聲音,是聽不懂的語言。
夏瓊走到門口,敲了敲門。
陸錦川對夏瓊道:“稍等。”
他又對視頻會議那頭的人代了幾句,摘下了藍牙耳機。
“夏夏睡著了。”夏瓊道。
陸錦川沒有立場和夏瓊聊太多,于是跟著夏瓊上樓,把應夏抱回二樓的臥室。
第二天,棠姨買菜回來的時候,從保安那里拿回來個包裹。
保安只說是個上了年紀的男人送來的,指明了哪戶人家,還說了夏瓊的名字,東西送到就走了。
也就一塊磚頭的大小,用黑塑料袋包著,里面的東西還裹上了報紙。
棠姨把東西拿給夏瓊,報紙攤開,里面是整整齊齊的幾疊錢,還有一封信,只有短短幾句話。
夏瓊看完信,在客廳呆坐了半晌,抱著錢上了樓。
應夏和陸錦川回來,棠姨說起了這個事,便讓保安調取了監控。
送錢過來的人確實是郭茂沒錯,想必夏瓊看到錢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
走到夏瓊臥室門口,本想抬手敲門,舉起來卻還是沒能敲下去。
因為聽見了夏瓊抑的啜泣聲。
五十幾歲的人,再遇到一個心的人很難,如果換應夏自己,的,不會給任何人讓路。
夏瓊為考慮得太多了。
應夏下樓,陸錦川正站在樓梯口等,見了就說:“我讓邢遠去找郭茂,你讓他們好好談談。”
他最懂,不用說也知道想干什麼。
應夏說:“我想先和他談談。”
回濮江的航班,郭茂訂的第二天一早的飛機。
邢遠找到郭茂的時候,他正在一家兩百多一晚的賓館里吃泡面。
太高檔的地方,反倒會給人下馬威的覺。
所以見面的地點就選在了賓館附近的一家茶樓。
郭茂見到,整個人都顯出局促不安,坐在對面不停的用手著膝蓋。
應夏給他倒了杯茶,“郭叔,我聽說你今天去找我媽了。”
郭茂一臉張,連連擺手,“我沒找,我只是把錢給送過去,上次我兒子過來,拿了你們兩萬塊錢,聽說還摔壞了一個杯子,我也不知道多錢,拿了一萬,剩下的,過年了想讓你媽自己買點東西。”
“你給了八萬?”應夏也是聽棠姨說的。
郭茂解釋:“我給轉到卡上,又給我轉回來了,我只好自己跑一趟,前幾天我兒子過來,給你們添麻煩了。”
“能不能問一下,你一個月退休工資多?”
郭茂有些不好意思,“四,四千多。”
“你喜歡我媽嗎?”應夏忽然開口。
郭茂訕訕道:“這把年紀了,說什麼喜歡不喜歡。”
“喜歡嗎?”應夏又問了一遍。
郭茂臉有些紅,“喜歡是喜歡。”
應夏喝了一口水,“我媽說分開,你答應了。”
郭茂垂頭,“我之前不知道家庭這麼好,和在一起,我的家庭況,想必你們也了解,會給添麻煩。”
兩個人,一個為自己的兒考慮,一個為對方考慮。
一句分開,心照不宣的達了共識,然后兩個人的日子都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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