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晚膳后,武德軒正在前堂與婧兒一起查看柜上的藥材,葉天羽走了進來。
“喲,葉家爺大駕臨,老夫有失遠迎啊。” 武德軒毫無表慢條斯理地打著招呼。
葉天羽尷尬一笑,“那個,我來看病。”
“你看病不在自家醫館,跑三生醫館來做什麼?”
“武伯伯,我是真病了。” 葉天羽哭喪著臉。
“嗯,我看是腦子有病吧。”婧兒兀自低頭查驗賬本,心中暗自想著看他究竟要玩什麼花樣。
葉天羽一臉尷尬,“是、是,那個,婧兒妹妹,是這樣,上回那事呢,是我葉天羽的錯,昨日我爹打了我一頓,打的還狠。”
說到此,他將袖向上一推,出手臂上兩條紅腫的傷痕。
“我這背上還有呢。到現在我還頭暈目眩。”
說到此,他沖著武德軒和婧兒恭恭敬敬抱拳施禮,滿臉誠懇地說道:
“武伯伯,婧兒妹妹,天羽錯了,二位大人大量,就原諒天羽這一次吧。”
婧兒臉上平靜得沒有一波瀾,語聲淡然:“葉天羽,你今天來就是跟我們道歉的嗎?”
“必須要道歉呀,否則我心中不安。”
“既然道過歉了,那就請回吧。”
見婧兒面清冷,葉天羽恬著臉湊到跟前,說道:
“婧兒妹妹,這次是我做錯了,我是誠心道歉。咱們幾家醫館同氣連枝,往后咱們一定互幫互助,這麼著,我家呢,稀缺藥材也有一些,什麼天南星、五裂黃連,對了,還有一塊龍涎香,妹妹如果要的話…”
“葉天羽,”
婧兒打斷了他,“這‘同氣連枝’從你里說出來我怎麼覺得像聽了天書一樣,幾大醫館曾經定下的規矩,我武可馨自會遵守,而你會不會遵守,那得看你自己了。至于你家那些稀罕藥材,多謝你的好意,三生醫館還用不著。”
被婧兒毫不客氣地一頓數落,葉天羽面難堪,連連額首稱“是”。
武德軒走上前來,朗聲說道:
“既然是你爹你來的,你也誠心道歉了,宏德醫館的面子老夫還是要給的,這麼著吧,回去跟你爹說一聲,這事呢,咱們就翻篇了,畢竟兩家醫館都在祥州十余年了,我跟你爹也是老朋友,再無端生出嫌隙來就不好了。”
“武伯伯教訓的是,”葉天羽諾諾道:“天羽再不敢了。要是沒什麼事,那天羽就先回去了。”
……
低聲下氣地一頓道歉,又被婧兒一痛冷言冷語挖苦,葉天羽心中也很是不爽,一路悶悶不樂地回到了家。
剛踏進宏德醫館大門,葉宏德便劈頭蓋臉地斥道:
“你說你惹誰不好要惹那個丫頭,那丫頭的腦子比你好使一百倍,現在可好,咱們還得厚著臉皮給人家道歉,你爹的老臉都被你丟盡了。”
越說越生氣,忍不住拿起旁掃帚又要去打。
葉天羽跳著腳地跑,邊跑邊喊:“婧兒是比我聰明,可我不是也幫爹賺到不錢了嘛,那個一利不也是您出的主意嘛…”
葉宏德打不著兒子,直跑得氣呼呼,低聲吼道:
“你說你辦的什麼事,忙了半天,人家不但沒關張,反而生意比從前還好,你看看咱們醫館,一個人都沒有,我們怎麼辦,啊?”
葉天羽猛然站定了直直盯著葉宏德的眼睛,“爹,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要人家關張啊?”
“不然呢?不然你上回大費周章地在忙什麼?三生醫館都停業幾天了,居然又活過來了,真是沒想到啊,白忙一場。”
“爹,我只是喜歡婧兒妹妹,我給添堵就是為了讓看到我有能力幫,”葉天羽瞪大了雙眼,“您怎麼想著弄死人家啊。”
葉宏德一副恨鐵不鋼的樣子,咬牙切齒道:“你這傻小子,爹能不知道你那點鬼心思嘛,你看那丫頭心高氣傲地,人家那是瞧不上你,你非要地湊上去干什麼。”
葉天羽心有不甘地說道:“那是婧兒還不了解我,我葉天羽要相貌有相貌要頭腦有頭腦,我哪點比別人差啊。”
“就你這豬腦子,做點事百出,連你爹我都瞧得出來,你還能騙得過他們?”
“爹,您什麼意思啊?”
“我告訴你啊,人不到絕路上是不可能想到抓救命稻草的,殺得脖子,打蛇也要打三寸呀,懂吧,尋個好機會,咱們一次就要把他三生醫館整趴下,等他們天天不應地地不靈的時候,你再出來救,那才能對你死心塌地呀。到時候,咱宏德醫館就是祥州的第一塊牌子,兒子你也能抱得人歸,咱父子倆各取所需,豈非哉?”
聽到此,葉天羽方才恍然大悟,頓時喜上眉梢,“哎呀,這麼好的錦囊妙計我怎麼沒想到呢,到底姜還是老的辣哦。”
父子二人相視而笑,眼神中閃爍著晶亮的澤,仿佛已經看見了宏德醫館門庭若市,大把大把賺錢,和大紅花轎迎娶婧兒進門的好未來,各自沉醉在自己的幻想中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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