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寒帶著苗麟的頭顱和鄒清回到京城將軍府。

當金子輝將那顆在袋子里悶了四五天，已經有些發臭的頭顱扔在地上時，沈谷翼的眼中出兩道仇恨的火焰，他艱難地從榻上下來，在金子輝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走了過去，他提起凳子，一下一下力砸去，直到將頭顱砸的稀爛，腦漿遍地，方才著氣停了手，淚水和著汗水在臉上肆意橫流……

待讓沈谷翼泄了憤，肖寒命人收拾了滿地狼藉，這才讓人帶了鄒清過來。

一見沈谷翼的慘狀，鄒清亦是痛哭流涕，懊悔不已，而沈谷翼則是默默流淚，不發一語，他沒了舌頭，也的確無法再說出話來。

他趕鄒清離開，而鄒清卻死活也不走，無論他怎麼砸東西，發脾氣，都默默承，從這一日起，就像個稱職的妻子一樣，幫他洗澡子，喂飯，端屎端尿，為他按子，毫無怨言地做著一切力所能及的事。

大仇得報，又在鄒清的心照顧下，漸漸地，沈谷翼似乎接了這一切，心也好了起來，日漸康復，十多日后便能拄著拐杖慢慢行走。

直到他子好些，肖寒這才派人通知了沈谷翼的父親，得知消息的沈谷父母焦急萬分，當日便與宣德府范知州趕來了將軍府，親人相見又免不得哭了一場。

婧兒好言寬，待沈谷翼子徹底康復，再讓他來將軍府住上些日子，打算幫他做一個假臂。沈谷家人自是激不盡，只說沈谷翼傷后已叨擾將軍府中太久，當晚便將沈谷翼接回了家中靜養。而鄒清自是跟隨了同去。

……

鳴酒樓掌柜查逃走的消息反饋到了湘國，肖寒即刻下令先鋒營，將在川的所有據點重新調整部署，加強戒備。

同時，他也驚訝地發現，川暗布在湘國的據點，也在幾日間好像悄無聲息地不見了，他們所控制的據點，酒店、茶樓、思樂坊等，都陸續換了老板，一所川先生開的私塾也突然就關了張，就連那些和尚，道士也開始講起了正經佛學，道學，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川方面也沒有新的消息傳來。

肖寒飛鴿傳書給先鋒營，令他們暗中尋找與茹鸮見面的機會，可是很快，先鋒營便傳回了消息——久不見茹鸮。

肖寒越想越不對勁，對阿俊說道:“你說，茹鸮是不是出事了？”

阿俊回道:“茹鸮是行思組的組長，他若出事必是大事，要麼他行失敗被殺，要麼去了其他國家，或者躲著咱們。”

肖寒扶額沉思，問道:“不會，他即便不幫咱們，也斷然不會躲著我們。”

阿俊:“將軍如此相信他？”

肖寒道:“用人不疑，況且他是主幫咱們的，不是嗎？”

阿俊道:“將軍，奴司這次靜可不小，看來咱們得小心了。”

肖寒深深吸了一口氣，閉目沉思……

深夜，將軍府臥房中

肖寒躺在床上久久不能睡，他沒有睜眼，也不敢翻，生怕不小心驚了睡的婧兒。

一只纖細的手臂搭在了他上，他微微扭頭，卻見婧兒那雙清澈的大眼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肖寒詫異道:

“不好好睡覺，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你不是也沒睡嗎？”

“你怎麼知道我沒睡著？”

“呼吸不對。”

肖寒笑了:“果然神醫啊，這也分得清。”

婧兒滿眼擔憂之，問道:“怎麼了？有什麼心事嗎？反正我也睡不著了，不妨說來聽聽？”

肖寒轉看著的眼睛，調侃道:“你不是說過，我不說，你不問嗎？”

婧兒“撲哧”一笑:“你說不說，我還不聽了呢。”言罷便想翻背對他，卻被他手一把攬過，擁在懷中。

“婧兒，如今你有孕，我是怕你擔心，既然你想知道，我便告訴你，你這位軍師也幫我想想。這幾日，川在湘國的據點都被轉移了，老板全部換了人，那些和尚道士也開始講經論法了，你說奇不奇怪？”

婧兒道:“是他們知道我們已經發現了他們。”

肖寒點頭:“應該是這樣，也或許不是這樣，也可能是以防萬一吧。”

婧兒道:“我倒覺得這個不用太擔心，狡兔三窟嘛，奴司也不蠢，艾羅更不傻，只要我們盯了哪里有新開張的鋪子，或者新來了什麼人，這些也不難查到。”

“此言有理。”

肖寒又問道:“婧兒，你覺得茹鸮怎麼樣？”

婧兒想了想:“我對他不悉，只聽你們說過他的故事，不過，看起來他是在曹營心在漢，倒是個可以信任的。”

肖寒道:“正是如此，可如今，他突然不見了蹤影，你說他去了哪里？”

婧兒搖頭:“我不知，他，會不會來湘國？不過，無論他去了哪里，看眼下，夫君還是要多加防范的好。”

肖寒笑道:“白若兮為皇，倒也算得子中頗有雄才大略之人，如今才半年，白若兮就沉不住氣了，看來，湘國還真是嚨里的一刺啊。”

“那就讓咽下去。”婧兒眼睛晶亮。

肖寒笑道:“是，讓生生咽下去。”

“夫君！”

“嗯？”

“若是白若兮急著要有行，如此突然將據點轉移，你覺得可行嗎？或許換湯不換藥也未可知。”

“換湯不換藥？”肖寒沉。

婧兒道:“就像三生醫館，我和我爹做掌柜，又有何不同？只有外人會認為掌柜換了，一切或許就不一樣了。”

肖寒道:“軍師言之有理，我會仔細去查的。”

婧兒笑道:“我怎麼到哪里都是別人的軍師呀。“

肖寒笑道:“因為我的婧兒聰慧呀。“

他抬手著微微隆起的腹部，聲道:“婧兒，還有幾個月孩兒就出生了，你說，給他取個什麼名字好呢？”

婧兒問:“夫君想要男孩還是孩？”

肖寒:“都可以，反正我們將來要生很多孩子，男孩孩我都喜歡，只要是咱們倆的就好。”

婧兒面上一紅，道:“這個還沒生下來呢，就想著以后了。”

肖寒將一個吻輕輕印在額頭上，道:“謝謝你，婧兒。”

“什麼？”

“謝謝你，給了我一個屬于自己的家。”

著枕邊的妻，他心中的和激在瞬間被點燃，不自地將他深的吻溫至極地落在的額上，臉上，眼簾，鼻尖，雙，雙臂越收越，呼吸也漸漸急促起來，恨不能將融化在，融骨髓……

……

肖寒散了朝回到監郡司，阿俊正在等他。

“將軍，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肖寒道:“皇上喊我去了書房，你有什麼急事嗎？”

阿俊道:“先鋒營飛鴿傳書到了，說發現茹鸮從奴司出來了。”

“哦？終于看見人了？”聽得此言，肖寒反而松了一口氣，“他沒事就好，看看他會不會與我們取得聯系。”

阿俊又問:“尚書文祥從晏國回來了，可曾帶來什麼消息？”

肖寒笑道:“你這探子做的不錯啊，他昨天夜里才回來，你就知道了。”

“今日去書房就是談的此事，尚書說，晏國皇帝倒是十分痛快，與我們一拍即合，如今只需保持聯系，養蓄銳即可。作不能太大，免得打草驚蛇了。”

“預料之中的好消息。”阿俊神一如既往地淡定。

肖寒道:“也不知趙大人和韓大人在北賽和國那邊談的怎麼樣了。”

肖寒知道，要想徹底打垮川，就得速戰速決，拖久了一旦讓川得了息的機會恐怕就是大麻煩。現在他需要獲得更多川的消息，以便準確地判斷局勢。或許此刻，川也正在馬不停蹄的暗中部署呢，白若兮定然不會有耐心長期布局，現在就是看誰作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