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沒想到這一次會這麽順利。

這兩家人這麽容易就接了這些。

顧聿安和喬婉讓應大人理文書的事，畢竟這些百姓是要和縣衙簽訂契約。

即使這兩家人這麽善良，可是他們也必須遵循這個規定。

否則的話容易變生米恩鬥米愁。

他們可以在其他地方對這些貧苦的人家做出一定的幫助，但是絕對不可能讓他們養不勞而獲的習慣。

這也就是救急不救窮的道理。

按照他們預先想的去往了第二個村子。

倒數第二個村子，村裏有二十幾個人。

這個村子不在山上是在一個山腳下。

村子倒不大，但是這個村子跟陳家村也有點兒異曲同工之，就是這村子裏雖說有25口人，但是實際上村子是兩個姓氏。

他們的馬車是一大早就趕到這裏。

來到村口就發現不太對勁兒，村子裏似乎沒人。

安靜的連狗聲都聽不到。

顧聿安心裏一，難道說那些蠻子又來侵犯村子。

周圍這些村子十個村子有九個半，都為這些蠻子搶過糧食，搶過人。

這已經是大家心裏的痛，很多村民有強壯的壯勞力都不一定能打得過，更不要說隻是一些老弱婦孺。

可是這種現狀也不是顧聿安能改變的，畢竟蠻子們缺糧缺棉。

這已經是長久的事，不是一天能改變的。

而這些村民已經習慣了在這裏生活，要想讓他們遷居，那需要的是一大筆開支，而且把他們都遷到縣城裏，住在哪裏？

這會兒的房子可沒有後世的那一些高層建築，所有的房子都是一家一戶。WwW.com

哪怕就是兩家一戶房子也不夠住。

顧聿安就算有心也無力。

就像城牆不是一天蓋起來的一樣，就算是明知道有這種風險可是依然他也無力改變。

所有的衙役心裏都慌了起來，一看這樣子就像是出事兒，大家把手放在刀上。

有些神戒備的護在顧聿安和喬婉的旁。

一行人在村子裏走了一圈，還真沒有人。

可是家家戶戶並沒有敞開大門，門都是關上的，也就證明這些人家並不是慌慌張張逃離，也不是被人破門而。

沒有看到倒地的或者跡，讓眾人總算是放得下心來。

老杜帶著人出去勘察了一圈，笑著的跑了回來，

“大人，大人，快去看看吧，他們都在河邊兒。”

“在河邊兒幹什麽？”

顧聿安一聽說人都活著，總算是放下心來，不過有些奇怪，這大冬天的跑到河邊去幹啥？

“大人他們這個村子是隻有兩個姓氏，不過這兩個姓氏彼此之間不通婚，兩個姓氏之間以前有世仇，這種仇恨讓他們彼此之間立下了這種規矩。

然後呢？和他們今天去河邊兒幹什麽？難道說打群架？”

這種以前的世代恩仇他們聽說過，但是還沒有見識過，真的為了這點仇恨要彼此去真刀真槍的打一架的事，但是日常生活當中就在一個村子裏低頭不見抬頭見，彼此之間肯定有很深的矛盾。

說不準還真會有這種事。

“當然不是打群架聽說王家的大兒子和劉家的寡婦有了孩子。那寡婦一直穿著寬鬆的服遮掩著，了冬之後就貓在屋子裏，不出門，別人也沒發現。

可是恰巧今天出門的時候被人給看到，看到大著肚子的寡婦，這事兒就餡兒。”

老杜一臉八卦的模樣讓顧聿安有點兒無語，自家縣衙門的捕快居然跟個長舌婦一樣。

“那這個王家的大兒子是不是有媳婦兒？”

如果家裏有媳婦兒又和寡婦攪在一塊兒，這就是出軌。

擱在現代都饒不了，更何況是古代，這種事肯定是可大可小。

兩家更有世仇，容易鬧出子。

“我打聽了，那王家的大兒子都已經30可是沒媳婦兒。

這個村子窮，王家的大兒子本沒錢娶媳婦兒，爹娘又去的早，哪有人給他張羅一個人過日子，也沒一個兄弟姐妹。”

顧聿安一聽這話更有些不解，按照這個道理來說，男未婚未嫁。

兩個人走在一塊兒沒啥問題，難道就因為兩個姓氏不一樣，所以就天理難容？

“你最好是抓重點，他們去河邊兒到底是幹什麽？”

“大人，沉塘呀，這種傷風敗俗的事當然得沉塘！

先不說兩家有世仇，就算他們沒有世仇，一個寡婦沒親，就已經懷上了孩子，這被人發現不沉塘才怪。”

看老杜一臉得意的那個勁兒，顯然還沉浸在八卦當中，一點兒都沒有把兩條人命當命。

喬婉扯了一下顧聿安的袖子，低聲說道，

“咱們得去看一看，總不能兩條命不當命。”

他們兩個可都是現代人所接的教育和道德基礎，對於這樣的事司空見慣，沒覺得這兩個人犯了什麽大錯，這種事就害了兩條命。

到哪兒也說不過去。

別人管不了這個事兒，可是顧聿安不一樣，顧大人現在可是當地的縣兒。

縣兒管這種事是理所應當。

“我們走，咱們去河邊兒。”

顧聿安也有心思要管這件事，借著這件事正好和村裏人能有個談的機會。

兩家總是這麽世仇，對著幹不是回事兒。合起來好好過日子不好嗎？

幹嘛非要鬧什麽恩怨仇？

掙銀子不香嗎？

如果能化解了這次的恩怨和仇恨，說不準兩家人能擰一繩好好幹。

他們25個人比山上的八個人能幹多了。

總不能他們就指著八個人就能解決發家致富的問題。

老杜一聽這話，臉上出了同道中人的表，顯然他把顧聿安和喬婉當了也喜歡看八卦的人。

“大人，那咱們走，我給您帶路。”

一行人快步朝著村外走去，原來村子後麵居然有一條河。這條河還寬的，他們來到河邊的時候才發覺天寒地凍，河早就已經凍上了。

一群人聚集在河邊。

兩個年輕人正想法子在河上要鑿一個出來。

顧聿安一看那個距離，心裏有些擔憂。

大概是為了沉塘淹死人，所以人不能放在河岸附近，他們應該是走到了河中央。

在這裏想要鑿一個出來，可是這樣風險係數也有點兒大，一旦河麵坍塌，這兩個人還有他周圍的三四個年輕人恐怕都得掉下去。

而村裏年紀大的還有那些婦孩子則都聚集在河邊。對著一個豬籠在那裏指指點點，豬籠裏捆著一個大肚子的婦，而豬籠旁邊則是一個被五花大綁的男子。

豬籠裏的孕婦閉著眼睛，看那個樣子已經生無可。

而五花大綁的男子則雙膝跪在地上，眼睛著豬籠裏的子。

而村裏麵的婦人正在那裏指指點點，指著豬籠裏的人在罵。

“劉張氏，我真沒有想到你居然敢給我兒子丟臉。”

“你找誰不好你偏偏要找王懷山。”

“你不知道我們徐家和王家有仇嗎？”

“你這樣傷風敗俗的人，我告訴你就應該把你沉塘。”

“對，就應該把沉塘，要不然對不起我們劉家的祖宗。”

人閉著眼睛一不，任憑所有人的唾罵。

跪著的男人突然抬起頭，著所有的人重重的磕下頭。

“各位嬸子，各位大娘，求求你們饒了桂香吧。

要死讓我去死，肚子裏還懷著孩子，你們不能做這麽傷德的事。求求你們積點德吧，就讓和孩子活下來，我可以抵命。”

“都是我的錯，是我強迫了，本是不願意的。”

“一個人哪裏能抵擋了我的力氣。”

“要錯全怪我。大伯，求求您，您就饒了桂香吧，肚子裏的孩子論起來也得你一聲伯爺爺。”

男人對著麵前的一位老者使勁兒的磕頭。

那白發蒼蒼的老者手裏拄著拐杖，神憤怒的盯著他。

“你還好意思說，一個掌拍不響，沒有勾引你，你能幹出這麽喪盡天良的事？

你明知道我們和劉家不對付有世仇，你居然和劉寡婦攪在了一起。”

“這樣的人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你說廢話，理完有理你的時候。”

隻聽到豬籠裏的人突然發出了聲音。

“山子哥，你別求他們。是我心甘願的，我願意去死，我和孩子一塊兒死也能幹幹淨淨的離開這個村子。

我早就不想在這裏待了。”

“就算我現在不死，來年咱們沒有糧食一樣，我和孩子都得死。”

“山子哥，你好好的活著，你別求他們，我不用你求他們。”

“他們這些人隻顧自己，哪裏顧過別人。

也不想一想我一個寡婦如何生活？

要不是這兩年你接濟我，我早就已經死了。

當劉家的媳婦兒有什麽好？

我男人死了之後，你們管過我這個寡婦嗎？

不就是任我自生自滅，好意思到了這會兒跳出來指著我的鼻子說我是劉家的人。

我是劉家的人，當初你們怎麽沒有想過給我送糧食？”

“剛發的救濟糧沒兩天你們就上門兒來把糧食搶走，要不然你們怎麽發現我大著肚子？”

“你們不過看我是個寡婦，又是個外鄉人，好欺負，所以才敢這麽明目張膽。我就是和王懷山好了。我就是要給他生孩子，你們又能怎麽樣？”

寡婦的話立刻讓眼前的一個老太太和一個人眼神惡毒，兩人衝上去就要踢打孕婦的豬籠。

就在這時，隻聽到一聲驚呼。

“媽呀，河上的冰裂了。”

一嗓子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所有的目瞬間就落到了冰麵上。

果然剛才還站著的六個人已經全都不見了。

老爺子眼前一黑，差一點兒摔倒在地，慌慌張張的喊道。

“快救人，快救人啊！”

岸邊剩下的其實隻有老弱婦孺，這會兒一聽說大冬天要跳進河裏救人，有些不會水，有些一想就害怕。

年齡小的孩子早已經開始嚇得哭起來。

認真的說，這25個人的村子裏壯勞力大概都集中在河中間，這會兒算是全軍覆滅。

這些人，孩子還有老人瞬間就哭嚎起來。

“救命啊，求求你們救救他們！”

可是這話說完，大家心裏都知道他們怎麽救？

這個天氣但凡掉進河裏去，穿的棉就會變累贅，重的像是石頭一樣。

一個人都上不來，更別說六個人。

就在這時，顧聿安他們剛剛趕到，一看到這件事，顧聿安立刻大喊一聲，

“下水救人！”

顧聿安不這麽喊了，甚至手解開了自己外麵的棉袍。

穿著棉跳下水，那不是救人，那基本上等於自殺。

老杜他們傻眼兒，他們雖然是吃的差的糧餉，可是他們不算是古代正式的公務員，也就是說算是臨時工。

臨時工拿自己命去拚，這種事一般人不這麽幹。

他們又不傻，這大冬天跳進水裏能有什麽好啊？

萬一把別人救上來，把自己給坑了。

古人一個冒都能死人，別說這麽冷的天兒，跳到河裏去。

眾人都是猶豫，顯然沒人願意下去救人。

喬婉集中生智說道。

“救人上來重重有賞。”

白發蒼蒼的老爺子，還有幾個婦人一聽這話急忙圍了上來。

他們已經認出來這位就是顧大人。

“大人，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兒子吧，隻要你們能救他，什麽事我們都答應。”

“各位老爺，求求你們，救救我，男人隻要能把他救上來。我們家所有的銀子都能給你們。”

“各位差爺，求求你們了，救救我的孫子吧。”

喬婉一看這七八糟的，立刻厲聲喝道，

“有完沒完？

他們要忙著救人，你們在耽誤下去，一會兒底下的人都沒氣兒。

你們是要活人還是要死？”

眾人嚇得立刻倒退兩步。

“這位夫人，小民什麽都不懂，請諸位把手，救救我們的人。隻要能救了他們上來。我們一定重重的謝你們。”

喬婉看了一眼五花大綁的男人，說道。

“到了這個時候，還不趕鬆開他，讓他將功抵過。”

老爺子一聽這話恍然大悟，猛然想起來，

“快，快把山子鬆開。山子水最好，他下去救人有把握，這裏的河道他最悉。”

五花大綁的男人抬頭看了一眼喬婉，不由得激涕零這位夫人一句話算是解了自己麵前的危機。

就在這時，顧聿安已經帶頭直接跳下了河，腰間係著繩子。

繩子的一頭被兩個衙役抓著繩子。

這個時候可沒有救生圈，基本上隻能用這種簡陋的方法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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