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日子果然恢復了曾經在太子府小院裡同居時的狀態。
明河幾天幾夜都坐在潭邊青石上本就沒過。
秦弈也一直在抓時間修行,不過他的修行不是純粹靜修。
時間安排一般是夜裡打坐靜修;早上練棒法,磨鍊筋骨;下午練變化之。
這種修行其實是真正意義的靜兼備、命雙修,而不是被污化後的雙修概念……雖然近在數丈之間的墓室與水潭,就有人之,但雙方幾天下來連一面都沒見過。
明河早已辟穀,無需飲食。
秦弈本來沒到這個狀態,他不僅需要進食,並且需要攝極多養分才能夠提供他鍛所需。但他有丹藥補充所需能量,某種程度上比進食效果還好一點,所以也無需出去覓食。
只是裡淡出個鳥來。
所謂的修行在表徵上就是逐步消除各種慾,從口腹之慾到慾權貪慾乃至杏,秦弈一直認爲就是如此,修行就是日漸趨近於無慾無求吧?
不由對流蘇抱怨道:“這有所得必有所失?爲了追求個長生,連食都不能去了。比我當初鹹魚在村子裡的狀態還鹹魚的樣子,怪不得你說我適合修行。”
流蘇笑道:“這是誤解。”
“嗯?說說。”
“拿口腹之慾來說,如果你長期辟穀,不需要吃,慢慢的也就對食沒了興趣,這份慾就此淡去。但不代表你就必須絕,止自己去吃,那反而了一種執。真正的修行是,該吃吃,該睡睡,不要刻意去追求食,也不要刻意止自己,那纔是道。”
流蘇頓了頓,又解釋道:“而我認爲你適合修行,是因爲你本就無執無妄,喜歡生活舒適,卻也不會刻意追求,喜歡食酒,也不會饞蟲大起,喜歡,也沒有輾轉反側。修行之時,心中沒什麼雜念,專注卻又不是死磕,一以貫之,從來如此,簡直天生道心。”
“原來我牛的。”秦弈著下想了想:“那佛道爲何持戒?”
“在修行之初,不可縱,因此持戒。到了一定時候,什麼該戒,什麼順其自然,自己就該有數了,若是沒數的是假修行。當然,在他們各自之道上還會有些不同,有人還修歡喜禪,偏偏卻不吃葷腥,這就懶得細說了。”
“我覺得你在教唆我什麼,可我沒證據。”
“教唆倒是未必,但你此刻是不是安心了些?”
“是。”秦弈笑道:“可能我真的比較俗吧,那種超我至今無法會,反而對那種狀態有些憂懼。你這麼一說,我就舒服了許多,覺好像是做自己就行了。”
“還是覺得明河那樣不像個人吧。”
“嗯……”
“其實也未必認清了自己,不知宗門有沒有程程那種照心鏡,否則照上一照倒是有趣。”
秦弈沒說什麼,隨著一聲斷喝,一拳擊出。
似有空氣響之聲隨著這一拳炸起,竟有風雷之相,同時有筋骨易的微響傳來,就像常人指節一樣的聲音。
快十天了,秦弈已經在此地借靈氣把他的先天真氣推到後期,效果比之前幾個月還好。
雖然他突破先天本來就沒多久,理論上還要很漫長的時間來圓滿,但事實上真氣無論如何還只是凡間修行,與這種天福地裡濃郁的仙道靈氣相比,不是一個質量。這可是暉境界的修士都能有所裨益的府,明河的騰雲境都在此修行捨不得走,與凡間真氣差距不可以道里計。
在凡間可能要十幾二十年來修行到圓滿的真氣,在這裡就是這麼幾天而已。
真正的突飛猛進。
如今秦弈正在突破鍛上的易筋期,爲真氣化罡做準備。
在他的幾個修行關口裡,鍛修行是在從煉到易筋的門檻,一旦過,那先天真氣從此徹底融於筋骨,不需要刻意區分,便是外混融一。
以後也就不真氣了,該罡氣。
凡人武道,此即巔峰。從此沒有先天后天,只有易筋期、鍛骨期,一路往下,乃是凡人武學進階爲劍修武修的標誌所在。
常人沒有機遇,這一步真氣化罡是本不過去的。
就算是秦弈也要藉著此地濃郁的靈氣,改易筋骨,淬鍊筋脈。原本需要一些比較針對的藥浴來輔助,此時哪裡找去?還不如剛。
流蘇就看著秦弈揮汗如雨,沒再說話。
秦弈的武道基與它沒什麼關係,都是出自那個無名笈,它只是指點罷了。
它知道那是什麼笈,只是不想說。
它自己所知的武修修行法門,並沒有超過這本無名笈的。這笈的檔次練到最後是足夠聖的,只不過這笈只有半部,將來看看能否設法彌補。
在流蘇的心態之中,從來沒有把功法的缺失當回事,大不了以後自己補完就是了。
“喝!”秦弈喝一聲,真氣有若實質地凝聚而起,青衫鼓脹,差點就要炸開,那真氣已有化罡之相。
秦弈吁了口氣,下了青衫。
這青衫還是程程所贈,有較好的法防護力,但理防護一般般,秦弈還真怕衫了沒東西穿。
除下服之後,秦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材。
其實他的材,表面看著略顯瘦削,真正了服一看,也是線條分明,塊壘雄壯,二頭得很,本不是外表看著的那麼清秀。
流蘇便道:“冠禽這個詞用在你上如何?”
“呸,沒文化。”秦弈懶得理它。
修煉就在突破時,懶得拌。
正要繼續鍛鍊,他忽然怔了怔。通道口上,明河有些無措地站在那裡,似是因爲意外看見了他服而有些臉紅。
秦弈無語地收了拳:“道友有何貴幹?”
“那個……我聽見室罡氣響,尋思道友大約在真氣化罡。我這裡有一枚丹藥,可助此力,特來送給道友。”
明河竭力保持著面上的平靜,可眼神閃避不敢去看秦弈軀的小模樣還是暴了心的意。
秦弈上前接過丹藥,饒有興致地看著的表:“謝謝。”
“道友用得著就好。”明河逃命般鑽回了暗道:“那就不打擾道友修行了。”
“喂。”秦弈衝著暗道裡喊了一聲:“我沒你那麼小氣的,可以隨便看。”
暗道裡似乎傳來“咚”的聲響,也不知道是不是明河撞了腦袋。
秦弈忍不住笑了起來。
說是說風霽月,互不干擾的修行,其實的曖昧始終隔著墓室與潭水暗暗地滋生。
抱也抱過,也過,不管心裡怎麼說服自己,再見之時總是不一樣的。
更何況兩人之間雖然看似說開,各行其是,其實言語之間已經點明過一件很要命的事,使得兩人的關係有極微妙的變化——那就是秦弈已經承認,他對明河有慾。
和道友府相,各自修煉,這與和一個擺明對自己有慾的男人同室相,那可真是完全不一樣的驗。
兩人的關係表面和以前的道友質沒有變化,實際早已經回不到從前。
至在秦弈面前,明河真的沒有那麼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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