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變兄，我……是不是不是練武這塊料？”

“是的。”

“我……”

“我也是的，我和你一樣都不是練武的料子。”

“你別安我了，你不到甲子，就已經是六品武夫了，只差一步，就是比肩金丹的存在，這種安，讓我更加難。”

“我沒有安你，你不是練武的料子，我也不是練武的料子，整個玄黃人族，沒有一個人是練武的料子。

不管是現在站在山巔的鯤鵬武夫，還是數萬年前那個以力證道問鼎大帝的古人，抑或是未來能踏碎天道云霄獨辟武道巔峰的來者。

皆是如此。”

“…………”

“鯤鵬、夔龍、魔猿、赤蛾、玄鳥……ωＷＷ.166xs.cc

這些太古的莽荒異族，才是真正適合練武的料子。

它們自誕生起就得天道眷顧，生而魄強橫，氣浩瀚，它們其中大多數存在的起點，是我們人族不知多武夫孜孜無倦去追求的終點。”

“但是。”

“玄黃界的至高武道，是我們人族前輩開辟的。”

“太古先人，以纖細渺小的孱弱之軀，宛若蝜蝂，負重登山，一步一步，披荊斬棘，一拳又一拳，開辟武道山巔，最終，由一個螻蟻人軀蛻變為拳問蒼天的鯤鵬武夫！

在那個人皇出世，圣人迭出，絕代天驕如浩瀚繁星般涌現的大世。

前輩武夫，手撕莽荒巨，搏殺異族大能，拳鎮萬里山河。

與玄帝等諸多先人們一起，驅逐了太古萬族，鎮了桀驁古妖，帶領玄黃人族一路登頂。”

“趙戎，你不是練武的料子，可能除了登天扶搖二境，以后你也不會選擇武夫的路子，但是不管你走哪條大道，我都希你能像太古的先人前輩們一樣，宛若《負山帙》中的蝜蝂，孱弱渺小，慕高而行，愈行愈重，乃至負山，卻腳步不停。”

“…………”

火堆被人扔柴火，橘紅火焰在靜默的燒。

柳三變喝了口酒，“我讀書不多，這只是這些年來練拳，想到的一些淺顯道理，你若是覺得……”

一直盯著火焰的趙戎，突然抬頭，笑道：“三變兄，我知道了。”

柳三變見狀，輕吐一口氣，也笑了起來。

他將酒拋給趙戎，“累嗎，最近？”

趙戎接過酒壺的手在止不住的抖，他飲了一口酒，“還好。”

柳三變打趣，“看來是骨頭了些，明日我再試試敲敲看。”

趙戎手猛地一抖，酒水灑了出來。

柳三變大笑。

趙戎肩膀一，張開五指，看了看他的手掌，瞇眼道：

“三變兄，你傍晚說的那個振，我還是有些沒聽懂，我如何確定自己到了那個關卡，并且能夠沖擊？”

柳三變大手一揮，前的烈焰驟然一低。

“不要刻意去找，也不用去想那麼多，你練著練著，某一刻，自然而然就能到你可以過那道坎了。”

————

獨幽城。

西城的千丈城門外。

某家客棧的二樓客房。

趙戎閉目。

著一件白里。

在熏煙繚繞宛若仙境的環境中打坐。

他的就像一個黑，每一縷青煙一旦靠近他半尺之，便會被莫名的力量所吸引。

沒他。

閉目中的趙戎，眉頭微皺。

曾經柳三變的話語再次響起耳畔。

“謂登天者，其初基有二：一曰清虛，一曰振。

能清虛則無障，能振則無礙。

以氣之驅，而易為金石之，無障，外無礙，始可得定去，出得定來。

知乎此，則進道扶搖有其基矣。

所云清虛者，洗髓是也；振者，易筋是也。”

這是登天境的總領。

先金石，再清虛，后振，無礙無障，始可定出定矣。

鑄造大道基，晉升扶搖境。

如今趙戎已經到了破開清虛期進振期的那道門檻。

“所言洗髓者，清其；易筋者，堅其外。如果能清靜、外堅固，扶搖在反掌之間耳，何患無。”

清虛期是在進行洗髓，而振期是要易筋。

并且，據《螻蟻登天決》。

清虛洗髓的方法是引導那口先天元氣，在經脈中按特殊的路徑運行，最后，再去沖擊奇經八脈中的任督二脈。

沒錯，就是傳說中那個一旦打通便能把普通人變為絕世高手的任督二脈。

趙戎很悉，以前經常聽說。

不過，如今趙戎知道了，任督二脈的打通，并沒有以前聽聞中的那麼夸張，只不過是打通后能運行小周天罷了。

這也正是登天境清虛期進振期的瓶頸。

一旦打通任督二脈，可以運行小周天，便進了振期。

至于振期的任務，則是完大周天……

趙戎的心神思緒漸漸陷一種奇妙的狀態。

有一種魂魄托而出之。

不過，卻并不是完全離，而是于一種將出未出的形態。

也借用這種特殊狀態，他能夠模模糊糊的視他的經脈。

奇經八脈，十二正經。

約就在眼前。

此時此刻，有一條好的赤小蛇，在一刻不停的隨意流。

這是……先天元氣。

趙戎心神一。

心中默念法決，運行《螻蟻登天決》。

這條赤小蛇雖然自然而然的流，他無法讓它停止。

但是，他突然發現，他可以在某種程度上去引導它的去向。

趙戎心里一喜，屏氣凝神，按照《螻蟻登天決》中的洗髓路徑，去控它。

一時之間，他的心神沉了進去……

“……洗髓之說，謂人之生于，一落有形之，而臟腑肢骸悉為滓穢所染，必洗滌凈盡，無一毫之瑕障，方可步超凡圣之門，不由此則進道無基……”

屋沒有燈火，窗戶又被掩，漆黑一片。

窗外有蟲鳴聲傳來。

夜更深了。

屋的煙霧繚繞之，有一年輕男子盤膝打坐，他面孔通紅，全是虛汗，在外面皮，亦是如此。

就像被赤炭烤了一般。

趙戎此刻眉頭不自覺的皺起。

幾息前，他已經打通了任脈。

此刻，他正在竭力引導赤小蛇，沖擊最后的督脈。

他的眉頭越來越皺。

某一刻。

趙戎突然睜眼。

心有所。

一霎那，輕盈起，擺出一個古樸拳樁，渾一震。

督脈，通！

振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