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兩口悄悄眉來眼去之時。
張會之朝簡樸婦人問道:“蕓娘,復兒呢?”
婦人低眉順眼道:“復兒午時小憩了片刻,然后接著上午相公為他布置的那些功課,做了一個時辰,做完后,在北屋靜心練字,寫到了現在,等相公繼續布置功課……”
“讓他繼續練字。”
“是。”
簡樸婦人應了聲,退下。
張會之轉頭,看了會兒北屋方向,門有個木訥年低頭抄書練字。
來自思齊書院的青年儒生安靜片刻,轉目看了眼西側廚房的方向。
那兒,幾個缺胳膊或毀容的可憐老仆,正在路過的簡樸婦人的招呼下,忙碌了起來,劈材燒水,取酒做菜。
不時傳出幾道氣和咳嗽聲。
趙戎似乎也注意到了廚房那邊的靜,他瞧了眼其中一個似乎被火災毀去面貌的老仆,正被柴煙嗆得咳嗽著。
毀容老仆像是又呼吸道的惡疾,竟還不時取出一桿吊有煙袋的銅旱煙槍,上個幾口,面紅的舒口氣。
其他幾個老仆亦是類似,各有病,風燭殘年。
“會之兄,要不算了,不用忙活這麼多下酒菜,咱們小酌幾杯,聊聊天,另外等會兒還有些事,就不留在會之兄這兒吃晚飯了。”
趙戎忍不住誠懇建議了句。
張會之似是回過神來,從廚房那兒回目,隨后像是發呆的看了趙戎一會兒,堅定搖搖頭。
“子瑜好不容易來為兄這兒…得好好喝一頓酒,好菜…也不能,否則為兄心中有愧,子瑜安心用即可,不用擔心后廚,拙荊自會安頓好。”
他半垂著的眼簾抬了起來,從不久前沉睡的困意之中完全醒了過來,寬趙戎。
后者看了眼天,距離下午的申時還差些時間。
“行,那就聽會之兄的。”
趙戎笑了笑。
這時,后站著的小芊兒悄悄了趙戎腰間的,然后不得他反應,就輕哼一聲朝后廚走去了。
“我去幫幫蕓娘姐姐。”
哼,以往在外人面前,哪里沒有守禮賢惠了,戎兒哥就是選擇看不見,還搬出‘別人家妻子’來……
小芊兒有點小委屈。
趙戎里輕輕‘嘶’了聲,小丫頭沒輕沒重的,回頭得對小屁加倍奉還。
他暗道一聲,看了眼倔氣跑去后廚幫忙的小丫頭背影。
“子瑜,你怎麼了?”
張會之看了眼年輕儒生臉,關心了句。
“啊,沒什麼,對了,咱們剛剛聊到哪了?”
趙戎回首岔開了話題。
張會之先沒回答,而是拿起桌上酒壺,遞了一壺給趙戎。
竹林下,坐榻上,秋風里,兩位書院儒生一人一壺異國酒,舉手相邀。
“子瑜夸我修齊家,為兄愧不敢當。”
“有何不敢當的,咱們儒生管他的三七二十一,首先就是要臉皮厚,收到夸贊之后,謙虛歸謙虛,但可不能真謙虛了,心里得想著‘試問誰不知道’。當然,上是不能說的,但是萬一了呢?”
“………”
“子瑜真詼諧。”
“這訣,一般人我不會和他說。來,咱們走一個。”
“………”Μ.166xs.cc
一道酒杯撞的清脆聲聲,響起在桌上。
“嘶……會之兄家的這酒夠辣!”
“是寒舍的老仆所釀的家鄉之酒,子瑜兄喜歡嗎?”
“不錯,夠味,上一次喝到這種酒還是在……”
“哦?是在?”
年輕儒生點點頭,“在上一次。”
張會之:“………”
黑儒袍的他,無語片刻后,點頭道:“子瑜喜歡就,等會兒,家中老仆還有一道拿手菜送上。”
“哦?那我可得好好嘗嘗。”
張會之點點頭,看了他眼,忽好道:
“子瑜,可否讓為兄看看你腰間那枚玉?”
青君的玉牌?這可不行,若知道有其他男子玉牌,肯定會生氣的。
年輕儒生本搖頭,不過了下腰間懸掛件后,又問了句,“會之兄是說哪枚玉?”
張會之手,指了指趙戎腰間的林麓玉壁,眼睛盯著它,“是這個份玉壁,為兄也有一枚思齊的,想瞧瞧區別。”
趙戎微愣,欣然點頭,“這個的話,沒問題。”
他解下腰間玉壁,遞給了張會之。
后者接過,同時解下他自己的思齊份玉壁,低頭一起打量了起來。
趙戎沒多想,笑了笑,“其實也沒太大區別,我以前見過思齊書院的士子玉壁,都是相同的功能,份證明……臨危保命之……方便書院師長定位的位標……除此之外,聽說一些士子師兄們,還會把它淬煉本命,不過在下這枚士子玉壁,只是臨時的,不方便淬煉。”
他頓了頓,失笑道:
“說起來,我之前經過終南山,還從一位好友那兒,得了一枚藍田靈玉,可以淬煉士子玉壁,一直放在包袱里吃灰……”
“聽文若說,他家的藍田靈玉,在思齊書院那邊的士子群里,萬金難求,十分搶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張會之暫時放下手中玉壁,抬首,“哦?子瑜說的這位文若兄,可是終南國蘭溪林氏的新任家主……林文若?”
趙戎點頭,笑道:
“正是他,會之兄認識他?”
他說著,頓了頓,點頭:
“是了,文若也是思齊書院出,會之兄認識他不奇怪。我之前見過的思齊士子玉壁,就是文若的,當時我也是向他討要來,左瞧右瞧,好一翻打量,現在有了林麓玉壁后,發現其實都一樣。”
張會之頷首,看了眼南邊,“這位林師弟比在下小兩屆,不過名字卻是讓在下如雷貫耳,現在思齊書院只要是還留在闕洲山下諸王朝走仕途大道的士子,哪里有不知道他名字的……”
今日一黑衫的青年儒生此時臉上出些向往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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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兄弟們,凌晨三點左右刷新一下。
另外上一章進了趟小黑屋,出來后也有些短了,這章把字補上……
這幾天狀態有點虛,抱歉兄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