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麓書院西側江畔。

漁舟渡。

被一片廣遼大楓林環繞。

有一老者蓑斗笠，坐在江畔渡口，靜提魚竿，悠閑垂釣。

旁邊，有一群學生弟子侍奉。

其中，以大師兄李錦書為首。

垂釣的晏幾道看了眼魚餌，抬頭瞇眼瞧這大江上的迷霧與船只，不聲道：

“錦書，你最近有去看太清逍遙府那個葉姓子嗎？”

李錦書正代替師長，低頭給一位師弟講解經義，此時聞言一愣。

他看了看老師若無其事的側臉。

“啊，您是說……那位葉姑娘？沒有，怎麼了。”

晏幾道沒回答，知道語氣有點好奇道：“哦？之前不是經常寫信找你嗎，最近怎麼沒消息了？”

李錦書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有點開心道：“可能是我前些日子送的那些禮吧。”

晏幾道拿魚竿的手一頓，轉頭上下打量了一遍十分悉的正經大弟子，忍住上揚的角，好奇道：“禮？你……還送禮了？什麼禮？”

你個憨兒，終于學會送子禮了？不錯不錯。

老先生了胡須，越看大弟子越欣。

后面豎起耳朵聽的師弟師妹們也是面面相覷，微微吸氣。

欸，正經的和木頭一樣的大師兄終于開竅了。

李錦書朝他們點點頭道：

“老師，不是經常來找我問經義問題嗎，我就琢磨著讓人家一天到晚往來太清府和書院也是麻煩，每天都讓我去接，這樣也不是個辦法，不如一勞永逸。

“所以我就空，忙活了兩天一夜，把我書院以來，求學路上用過的那些經義儒書全部都整理的來一遍，從中挑選出一整套可以由經義門到通的儒經，上面記滿了我這些年來的讀書悟和老師您的高妙講解……

“我琢磨著這套書應該是夠葉姑娘好好學習個幾年了，讓能徹底領略到咱們儒門先賢的深邃智慧。然后我便去把葉姑娘來了書院，不過葉姑娘可能是提前就看出了我的良苦用心吧，那一次來書院時還特意換了一好看的裳，盛裝打扮，還涂了鮮艷好看的胭脂，一看就很貴，應該是準備鄭重迎接先賢們的智慧結晶。”

說到這兒，李錦書頓了頓，他看了看忽然安靜下來的老師的師弟師妹們，笑著慨一嘆：

“雖然我覺得并不需要這麼麻煩，崇敬仰慕的心意到了就行，無須這些形式，先賢們若有靈在天，只會欣，應該也不會在意形式。”

“不過葉姑娘已經如此，我便也沒多說多問什麼，把領到了學舍外，讓在門口等了等，我直接回了學舍，把這些書給抱了出來，送給了。”

想到那一日的智慧之舉，李錦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們還別說，這些書到還沉，葉姑娘看見了它們，手接過后，好像還開心的，沖我笑了笑，應該也是到了懷里知識沉甸甸的重量吧。不經過話說回來，穿那好看子，確實是不怎麼方便搬書。”

晏幾道：“…………”

師弟師妹們：“…………”

李錦書沒怎麼注意到場上空氣的突然安靜，他依舊興致的說著那日的機智之舉：

“哎老師，老實說，弟子也是有點舍不得的，這些書都是弟子多年來一點一滴的收集，每年山下有書送到書山書樓，我都會提前跑去蹲點，不然就被饕餮似的其他幾個書蟲師兄們搶走了。”

“他們的手速我可是領略過的，不過，弟子鍛煉多年的手速也是不差，與幾位師兄們平分秋吧……不過老師教誨過我們，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弟子覺得很有道理，所以還是把它們送給葉姑娘吧啊，好好珍惜。”

他微微揚頭一嘆，語氣有點惋惜與舍不得：

“說回來，哎，這些老書雖然有殘頁破頁，封面包裝陳舊，但是卻是我一本一本從山下馬匹拉運來的書堆里挑撿出來的，有不都是孤本啊，很難再刊了，雖然看起來是破了點，山下不懂道道的人把它們當作廢紙一腦往書院運，但是弟子卻是知道它們的珍貴……嗯，現在又多了一個葉姑娘知道了。”

說到這，李錦書有點開心。

眾人：“………”

晏幾道手里魚竿放下后又拿起，最后看著這位大弟子，忍不住道：“……是怎麼知道的？”

李錦書高興道：

“我和說的啊。剛開始接過這些書，看了一眼后笑了笑，認真問我是不是貴重的，我點點頭，說價值千枚神仙錢都不換吧，葉姑娘聽到后好像還不好意思的，一直推拒，還說要給錢給我。”

他搖頭，表一本正經道：

“但是我為先生弟子，師弟師妹們的大師兄，送出去的東西，哪里有再拿回來和收錢的道理？”

“不過我還是有點舍不得的給解釋了下這些書的來歷，與珍貴之……把之前那些的話如實講了，讓不要疚自責，好好保管它們即可，不用擔心我的，反正這些書我已經翻過無數遍，基本已經不需要了……另外，回頭山下還會再運舊書來書山書樓，我到時候再去蹲點撿就是了，就是那些書蟲師兄們和一些新加的師弟們，有點麻煩，唔，我下次得子瑜一起去。”

場上的空氣又靜了些。

李錦書點點頭，朝沉默的眾人慨然道：

“不過這些都不在話下。葉姑娘能喜歡這些書就行，畢竟陪伴了我不年了，另外以后好好看這些書，不用再麻煩的跑來問我了。葉姑娘當時聽完后，好像看起來的，抱著書朝我鄭重的道了一聲謝，而且當時嚴肅正經的都沒喊我的字了，直接喊我李公子，然后葉姑娘抱著書轉頭就走了，腳步快的我都有點跟不上……”

樂于助人的李錦書最后忍不住撓撓頭，略微困道：“而且說來奇怪，以前每回來書院，葉姑娘不是都不認識路嗎，說是書院建筑看起來都風格一樣，要我送離開……那一次抱著書走，都沒讓我送，額可能……是知道路了吧。”

“…………”

此刻，某人語落后，漁舟渡出奇的寂靜。

晏幾道一只手停在了胡須上，一只手停在魚竿上，連此時江水中有魚兒咬鉤托桿，他的兩手都沒有。

垂釣的老者啊著，看著自家的大弟子，怔怔不語。

周圍的師弟師妹們聽完后，也呆住了，看向大師兄的眼神越發‘敬仰’。

“額，老師，你怎麼了。”

晏幾道合上，轉回了頭，默默看了會兒跳的魚鉤。

“錦書啊。”

“啊，弟子在。”

晏幾道沒去看李錦書，看著前方，點頭嚴肅道：“你有空多去找找你小師弟，你……多請教一下。”m.166xs.cc

李錦書一愣，“這是為何？”

晏幾道沒有說話，拍額嘆息了一聲。

他晃了晃頭，然后像是想起了些事，笑了笑道：“你小師弟好像是今日回書院吧。”

李錦書點頭，“嗯。”

他忍不住又嘆：“欸先生都問了好多遍了，也派弟子去打探了七次了……學館那邊說，應該就是今日傍晚返回了。”

“哦，好多遍……七次有這麼多嗎？哈哈……”

紅楓的老者大笑搖頭，手腕一用力，挑起了魚竿，將那只咬鉤多時的魚兒吊在了空中。

“好大一條鱸魚，哈哈，錦書，那你就第八次再跑一趟學館，候一候你的小師弟，他晚上滾過來吃鱸魚，要是他急著去找媳婦，那就把靈妃也一起來。”

李錦書和后師弟師妹們對視了眼，看著偏心的先生，他又笑又無奈道：“是，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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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兄弟們凌晨兩點刷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