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猜到這桃子可能會變明河,此後秦弈總是有事沒事一,都快被他禿了……
當然此刻特意去桃子,不是慣使然,而是爲了給自己建立抵抗意志,尋求真我所願。
他此生糾葛於,貪嗔癡怨全集中在此事上。一旦有所淨化,一定是在這方面現的,但這恰恰就是秦弈絕對不想割捨的東西。
他的仙途從來與衆不同,別人求仙問道首要拋開男之,他倒是在這上面越陷越深,並且堅定地認爲,不需要拋棄也不應該拋棄,這就是他的道途。
轉頭看看悲願對他們摘了果子的事沒反應,秦弈暗自在想,你其實也有點猶豫,想讓我當和尚對不對?
他沉片刻,又向流蘇確認了一遍:“吃了果子的話,只需堅持本我,就能掙,對不對?”
“是。只不過堅持本我,說來容易,做起來嘛……”流蘇笑笑:“真能做到,那是道途,你知道這是什麼道麼?”
秦弈斷然道:“是你之道。”
流蘇從他腦袋上倒垂下去,看了他一眼,眨眨。
秦弈“嘟嘟”地了它一下,流蘇去咬他手指頭,秦弈一手,流蘇撇了撇,又回他腦袋上。
確實是之道。
人皇是其位,空間是驗證法則,均非道途。
揮灑自我,念頭通達,纔是走的證道之路,也就是“本我之道”。撕開天幕,證的不是空間之廣,而是識見之真。
修的是真,求的是真,本我是真。
走這條路的人其實不,但最終都似是而非,比如悲願講明心見,也是本我之意,最終呢?斬了三尸,只餘半個人,還算不算本我?
早就不算了,已經是另一條路。
故知易行難。
甚至連什麼是“本我”,大家的解釋都不一樣,從不同的解釋裡,又衍生了不同的路。
便如皇是不是堅持本我?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它堅持了它的理念,卻放棄了自我的法則、並且接了自的退化和幽冥的同化,這算是堅持了本我還是不算?
爭奪不同的解釋權,便是道爭的一種,甚至比不同路徑的道爭還嚴厲。
所以流蘇對皇有些微詞,卻對曦月頗多讚許,還加以點撥。因爲曦月確實是走在和相近的路上,雖了些困擾未能通達,卻終究算是與道合,大道可期。
另外還有一個被流蘇誇的是李青君。
算,只是有些可惜……單純的武道,還是偏頗了,並且掛礙太多,坐困俗世,證得乾元已是不易,很難再有什麼進步。只不過李青君無悔於此,這恰恰也是本我之證,如果有遠古那種環境,李青君說不定還有起飛的可能,現在這環境……
唔,難說,天地將變,誰知道怎麼變的?
扯遠了,反正從出山面對東華子的時候,流蘇這套就已經潛移默化在灌輸給秦弈了。
秦弈不需要做第二個流蘇,他只需要好好的做秦弈,那就是流蘇之道,走的就是的解釋。
這是一以貫之的傳承,秦弈就是流蘇的弟子,趙無懷和九嬰口稱“你徒弟”,當然沒有錯。另有不人都表示過秦弈“必有名師”,當然有。
只不過這師徒關係有點小微妙而已。
無論如何,這種傳承與相合都能在不經意的地方現出來,於是這蕭索仙路之上,再不寂寞。
秦弈手上去了球:“是你之道,我是你弟子,你在我邊,那還有什麼可在意?”
說完直接一口咬下果子。
還好吃……
好吃只是一剎那的印象,都還沒來得及品味一下,腦子裡“轟”地一震,瞬間就失去了五。
並非遭了暗算……而是那種烈日煌煌,瞬間佔據了所有觀,再也不到其它。
可以想象吞了個太是什麼覺……雖然菩提果離那程度還遠,但意境類似。
浩然芒瞬間充盈魂海,盡一切黑暗霾,萬里生輝。魂海熾熱沸騰,炎普照。
太之息幾乎把所有其他質都蓋過去了,與它相沖的某些屬更是被驅逐淨化,生生要剝離出去的。
大日煌煌,驅冥逐暗,世間最浩大的屬,最明的代表。
但同時也會曝曬千里,乾涸一切。
太之息,先天之中的極。
這種強烈的屬凸顯,若是一般人真的會被淨化得一乾二淨。
但對秦弈還好……
因爲秦弈的絕大部分屬,都是先天。
首當其衝的就是與太相對的太。這是曦月不知道從哪弄來的,多半與道途相關,畢竟與道號都對上了,應該是曦月的本源能力。當初雙修,被渡讓了太之息過來,導致秦弈也有了一縷。
雖然秦弈不怎麼能運用,畢竟沒學過相關的功法,怎麼驅太之力之類的完全沒個概念,但他確確實實備太之息。
太之力就算能驅逐一切,那也驅逐不了絕對相對的太。日月轉,亙古懸空,有我就有你,缺一不可。
於是以太爲引,秦弈守住了神識,在烈日茫茫之中破開了第一縷其它的彩。
然後是熱與冷的對立,秦弈剛剛搞定了先天冰凜……烈日要融化冰雪,那也得看是什麼冰雪。
北冥極寒冰淵,萬載不化之冰川,冰凜寒潭之源,冰之靈誕生的本,是隨便曬曬就能化的嗎?
先天冰凜幽幽長存,平靜地應對著太的洗禮,似是無於衷。
這兩種相對相剋,都扛住了。那也就意味著,太之力在秦弈這裡著實做不了什麼主導,至影響不了他的思維理智,也就一開始牛一下,很快就安靜了許多。
秦弈清醒過來的第一個意識是,太、冰凜,兩個都是雙修來的,這飯真好吃。
但第三項對立,纔是此番重點。
與暗的對立。
人的識海,所謂的暗,自然就是負面意志。
若是全部掃出去,那就是菩提寺的和尚們一樣,只剩純善。
悲願的斬三尸,本來就是依託了扶桑的能力達的,並且擴大化,將這能力變環覆蓋了其他和尚……如今環對秦弈的影響微乎其微,吃了果子終於凸顯。
這也是秦弈吃果子的目的,看看自己的心。
惡,當然是有的。
藏在心最深的,把好的東西砸碎毀滅的衝,幾乎每個人都有過,但都是一閃即逝,正常人不會讓這種奇葩衝主導了自己,瘋子纔會。
或者暴怒的時候宣泄纔會。
怒,也是引發惡的一環,所以鶴悼斬得都不會生氣了……
然後是,貪。
秦弈貪麼?一般時候不貪,但他貪。
,或者說,基本上在任何宗道的教義裡都屬於原罪,除了魔道。
這些全是秦弈自己早有心理準備的東西,不需要這普照,他也心中有數。
但普照之下,還是照到了幾個他平時沒怎麼注意的方面。
虛榮。
人都想裝,人都要面子,人都喜歡獲得他人的羨慕。
真正寵辱不驚,唾面自乾,不爲他人目而活的,那便是聖。
秦弈沒達到。
表面上去好像仙風道骨超然俗,其實很俗。秦弈一直就是個俗人,尤其是……對於一位穿越人士,裝顯聖的慾比誰都強烈。
還有……懶。
這一點在秦弈上其實不怎麼凸顯,他雖然喜歡閒適,但並不是懶惰,該做事的時候比誰都勤快,並沒有因爲懶散而耽擱拖延任何事,還算是元氣滿滿的。
他的懶,主要還是表現在依賴。
不是依賴飯……飯真香只是玩笑話、自嘲之語。其實秦弈還是很要大男人面子的,反而並不是太這一點。也就是心態好,別人喊他妖后啊主母啊,都笑笑就是了,其實不服氣的。
他真正依賴的是此時騎在他腦袋上的那個球。
不管在哪裡,你都在我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