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弈在想,可能瑤眼裡棒棒是個死頑固。
不求秩序變革,還抱著門不肯放。
可是秦弈有了點悉的既視,若毀了門,好像是隔絕了外來者,但也會讓自家失了氣運與脈,有沒有一點像閉關鎖國?何況外來者可未必就進不來了,說不定還有辦法……
棒棒守護門,既是守護自家人的氣運,讓人人皆可悟道,同時也何嘗不是爲了保留對外的途徑,埋下將來目標的星辰大海?對應棒棒的空間之道,這應該沒跑。
這肯定無條件站棒棒啊,不是因爲棒棒吧。
當然們的糾葛有些複雜,同時牽涉了道途之爭。
瑤未必是不明白這些道理,只不過很可能是覺得,趁這個機會可以把“不服自己三界之序”的衆強者趁機全部清洗一遍,挑唆妖族參戰必有這個原因。
最終世界打爛,重建秩序,這纔是本目的,反而不是因爲搶門的事兒了。
門就是個道爭的道,或者一個導火索而已。
果然就聽瑤續道:“我也知道流蘇守門有的道理,甚至可能更有道理……只不過所見方向有異,還是爲了族羣,我的視角不在這,或者不完全在這。”
是了,還是神視角,視角更……所謂的“大”。在更“大”的方向去想,人族氣運只是個小事,又不是人皇。
若們證得太清之上,不就什麼都解決了,那時候重鑄個門又不是什麼難事。
“莫說流蘇無私爲公,這是的道途基所在,也是爲了證得更進一步。”瑤撇撇:“要不然你以爲那麼跳玩的混世魔王,耐煩天天管事兒?信不信只要有個稍微合適的人接位置,立馬就能跑到幾重天外撒歡去了?真當一心一意爲他人呢,那是流蘇麼?”
秦弈:“呃……呃呃……”
我、我好不容易建立了棒棒高大上的人皇形象,你一句話就把它拉回了那個球的形象裡了。秦弈捂臉,不知道說啥纔好。
是是是,我知道棒棒不是聖人。
可我爲啥更喜歡了呢。
之前差點當聖人,反而有了點遙遠。
真是謝謝了……
瑤語氣變得有些蕭索,低聲道:“所以歸結底還是道爭,道爭沒有道理講,若我輸了,被所殺,我不會怨。”
秦弈忽然明白扯這些是爲什麼了。
不是爲了跟自己講解仙神之劫的始末,哪來這閒逸致。而是……讓他這個“流蘇的男人”轉達流蘇,“別恨我”這個意思。
包括從頭到尾和自己談、一起佈道,“給你個勾搭我的機會”,全部都是源於“這個是流蘇的男人”,要不然理你?
誰說太上無來著,瑤看似冷酷無,對流蘇的非常複雜啊。
秦弈終於忍不住道:“我覺得……若是公平對決,要是被你錘死了恐怕不會有什麼怨言,只會氣自己技不如人。問題是你玩的……所以你到底怎麼的?”
瑤淡淡道:“我剛纔告訴過你,已有天外人和我們的下屬暗通。”
“嗯……”
“他們隨時可能抵達。當時流蘇連場大戰,力斬鯤鵬,連慣用的法寶都毀了……疲力盡之時,天外人忽然出現。流蘇便攬貪狼爲兵,再戰乾坤……便是你手頭這把。”
秦弈怒道:“你這算不算引狼室?或者是知敵不報,反而用來鬥?”
瑤搖頭:“不是我引的,也不是我瞞的。流蘇自己也知道天外人隨時會來,和我的信息沒什麼區別。對方也是太清圓滿,你該不會以爲我能算到這層級的向、準確抵達的時間?那你可高估我了。事實上這一戰我可是和流蘇並肩攜手的,共誅外敵,我的傷至有一半是這來的。”
“呃……那說你,指的什麼?”
“我佈置了奇陣,爲的是滅殺天外人於此,別像上次那樣逃了。這很功。”瑤淡淡道:“當然了,流蘇也於陣中,也跑不掉。當外敵已滅,我想弄的時候……此時彈盡糧絕,已經無力抵抗了。”
秦弈:“……”
以前想過棒棒個二貨被人埋伏了襲了背刺了之類的,其實都不是啊,棒棒沒那麼傻白甜的。這種狀況的話,秦弈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換了自己怎麼辦。瑤是把能利用的勢用盡了,而自己大節還沒虧,不損道心。
棒棒輸得不冤。
“我原本沒想殺。”瑤道:“我只想把抓起來,讓看著我的道途建立,是否如所言。結果不理我,自了,軀化爲獨立空間,誰也進不去。本來……本來本不至於此,這種自太傷了,連靈都可能磨滅,我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甦醒。”
好像是……按們的道爭模式,抓起來讓對方看著明顯比殺了有意義,而棒棒好像確實是說過不想被人拘之類的。
秦弈撓頭。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不是廢話嘛……棒棒想騎你,不是想被你騎。
就算自也不會肯做你的階下囚,讓你挑著下說“看看朕的江山”啊。
搞了半天怎麼跟兩個小孩在賭氣一樣,你們天帝人皇的格怎麼就能完地和這種破事兒結合在一起,最終結果還如此慘烈?
然後你還要裝,口稱“我殺流蘇”,何必呢?
真是一對彆扭貨,秦弈簡直無語了。
瑤的目終於從山頂石上挪開,落在他臉上:“你若無事,可以回去了。”
秦弈道:“能否諮詢一個問題?”
“說。”
“若是要回開天闢地之時,主要的威脅是什麼?”
瑤凝視他半晌:“你擔心流蘇?”
“是……此時並不像你想象的那麼強。如果憋著勁兒要回源初,說不定比你轉世埋伏南極還危險。”
瑤微不可查地“哼”了一聲:“源初的樣子,我不知道,所以提供不了什麼參考給你。甚至如何定位都很難……我推薦你去問另一位……”
“哪位?”
“開天闢地第一組生靈……皇。”
秦弈下意識探向戒指找東西。
之前可沒翻那麼仔細,如今再翻,果然收藏品裡了一件。
孟輕影的帶巾。
棒棒了輕影……
秦弈一肚子槽點不知道怎麼吐,面無表。
正在發愣時,旁邊瑤忽然神一白,捂嘔了一下,攤開之時,已是一手心的跡。
秦弈下意識手扶住:“傷這麼重?”
瑤皺了皺眉,目落在他扶著自己手臂的大手上,似是想罵人,可憋了一下卻奇怪地沒罵出來,連推都沒推開。
只是低聲道:“一路行來,佈道人間,制太久了。”
秦弈此時沒想太多,翻出一枚丹藥塞進裡:“這個,雖然治不了你的傷,但制一下,平氣還是可以的。”
說著隨手撈了一團雲彩置於瑤下,扶著小心地坐了下來。
瑤偏頭看著他。
讓流蘇的男人鞍前馬後照料,這覺確實別有爽,可以理解爲什麼將來的自己會跟他勾搭,必然就是源於這種心態。
以至於連下意識推開臭男人的想法都制住了,就是想驗驗。
腦補流蘇氣得跳腳的樣子,真爽。
雖然這一戰以兩敗俱傷爲結局,可大家心知肚明那沒完,互相不服,留待來日。
那就到時候走著瞧。
不過秦弈的照料也很沉默,完全沒有發揮桃花之功,只是該喂藥喂藥,該施施。因爲他發現自己好像做錯事了,怎麼能治棒棒打的傷……
瑤的爽都沒起來就索然無味,很快起,飄然離開:
“你治不了我的,不用浪費工夫。話說你將來勾搭我的時候,還像如此三桿子打不出個屁的木訥寡言,那肯定沒戲。但你放心,我會給你機會。”
秦弈天,瑤已經鴻飛冥冥。
但他覺得自己回到未來的時候,可能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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