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的秦弈真的很帥……

高空之中，沙漠無風，天空無日，原本在半空就消失無法落沙漠的飛雪此時以秦弈爲中心飄飄旋轉，形百里飛絮，蔚爲壯觀。

飛絮中央，秦弈雙目微闔，雙手虛抱，袍無風而，飛雪隨之狂舞，電閃雷鳴，風雨大作。

暴雨落沙漠，匯涓流，如同蛛網遍地蔓延，息壤鋪遍，草木生春。

死寂的荒漠眼可見地變了綠洲，並且還在改造，綠洲潭水開始匯流，花草品類逐漸繁茂，樹木開始生長，漸漸如兒臂，彷彿繞過了歲月。

此時的秦弈，真的像個天神。

還不是扮酷擺出來的，他全心在施展神通，本無心旁騖。

這一套作看似行雲流水，似乎是一套法，實則融合了冰水雷土木，生命之息，時之道，以造化金章爲核，施展出的神通造化。

半個時辰，沙漠變綠洲。

奪天地之造化。

這可不僅僅是樣子帥，而是行爲帥，結果帥。

別人或許也有類似能力，但通過的是不一樣的運作機理，不可能像秦弈這種全以先天之靈堆出來的這麼輕鬆這麼快，彷彿就是揮灑了畫筆，造就了新的乾坤。

呃不是，流蘇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看他帥氣還是在考慮他的修行。

捂臉。

臉上有點燙。

纔不是發花癡呢，一定是剛纔看他多人運的後癥，確信。

流蘇看了後方一眼，那邊程程夜翎的眼睛都星星了。

一對花癡。流蘇鄙視了一聲，繼續看秦弈。

那邊師徒也在意念流，生怕打擾到秦弈。

“師父，哥哥好好看啊……”

“小浪蹄子你剛剛纔那個過，這纔多久呢又發春。”

“我沒蹄子，這詞是形容你的，師父。”

“……”

“再說了，這和看也不衝突嘛，師父你自己的眼睛都是星星。”

“我、我眼睛是星星怎麼啦，沒看見那邊那個號稱遠古人皇的，眼睛居然是心形，才好笑呢。”

“做一個人的時候，怎麼表也經常很像原來那隻球啊。”

“……本來就是同一個人，表當然神似。”

“……但是一個人類的眼睛爲什麼會變心形。”

師徒倆陷了深深的困裡，並且一起鄙視這隻變了人樣還跟球似的人皇。

“我說，你們在幹嘛？”

秦弈的聲音傳來，三個人都抖了一下，如夢初醒。

“咳咳。”流蘇板著臉道：“幹得不錯，沒白教你造化金章。”

秦弈笑道：“覺此番對我自己的‘造化’二字認知也有所領悟，也是對修爲有益之舉。”

“你覺到了什麼？”

“覺到了……”秦弈猶豫一下，還是道：“創世。”

流蘇微微一笑：“有點相似，終究是造化。”

造化，創造與演化。

自然之本，大道之源。

早在流蘇教秦弈核心修行法的時候，就問過想學偏向哪一類的，秦弈回答的是偏向變化，於是流蘇選擇了造化金章。它雖然也可以用於戰鬥，卻不是常規意義上的戰鬥法，但它也不是變化用的，而是創造與演化。

秦弈真正用於戰鬥的主要還是武修方向，軀自帶的擎天玉冊。

若分兩儀，造化金章主生，擎天玉冊主死。

生死相融，就混沌核。

造化金章是流蘇教的，擎天玉冊是……瑤留的？

最有趣的是，雖然們都會，可以任選。但流蘇的戰法才比較野蠻，更近擎天玉冊，瑤更優雅，更近造化金章。

也不知怎麼會顛倒過來傳給秦弈的，這奇怪的緣法。

對了，現在秦弈學時之道的領悟還遠遠超過空間之道呢，氣人。

流蘇想到這裡，扁著神遊天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等醒神過來，卻見到程程夜翎一人抱著秦弈一邊胳膊，嘰嘰呱呱不知道在說啥，流蘇看得直泛酸水，你們師徒倆一人一邊，我呢？

本棒纔是正宮！

一隻球坐到了秦弈腦袋上，揣著手手看天。

秦弈：“……”

程程夜翎左右斜睨了流蘇一眼，都有些無力吐槽，其實也習慣，沒啥好吐槽的……

還是說正事好了。

程程問道：“鯤鵬軀已經演化妖城多年，便如燭龍軀也已經是山峰了，這種變化對它們軀本還有意義嗎？”

秦弈道：“對軀已經沒意義了，變不回來了，妖城依然是妖城。但這個是傷勢的現，本質反饋的是神魂之創。把這些傷勢復原了，鯤鵬的神魂多半也能從紫府深演化而出，只是可能會很虛弱，說不定一開始連乾元都沒有。”

程程喜道：“這不要，能演化出來就好。我們的天材地寶還是很多的……”

秦弈點點頭，相比於被封印得啥都沒做的燭龍，鯤鵬對妖族真是功德無量，如果世間真有功德法，說不定鯤鵬都能借此再度聖。其實從私心上講，鯤鵬虛弱一點也不是壞事，否則還是要面臨之前問燭龍的幾個問題，麻煩的。

此時虛弱，等它恢復得強了，自己說不定都太清了，程程也不是原地踏步。再說了……說不定大事抵定之後，程程自己都不繼續混妖城了。

終究只是裂谷一隅之地，程程從來就不喜歡。

“我再去助它把其他傷勢抹平。”秦弈慢慢走出綠洲，看著外圍的一些窟，微微搖頭笑了笑。

邊的程程也笑了笑。

這些窟是各類小傷演化的，如果荒漠算致命傷，這些窟就是膿，想要解決已經太過容易。

其中有個凜霜之窟，當年秦弈拼死拼活在裡面取凜霜果，差點要了小命。

那時候是程程在考驗秦弈呢，如今考驗者已經套著項圈搖著尾在榻上……嗯……

程程面若紅霞，偏過頭去不看秦弈。

其實真正對秦弈心的時候，就是這個二愣子在凜霜之窟裡拼命的時候。

若說再回頭，這也是一項吧。

大家的始末，那曾經一閃而過、自己都沒能明晰的心，被照心境照了出來，自己都不敢置信。

頭上的球忽然說了一句很煞風景的話：“你們知道形這個凜霜之息的傷勢是誰幹的嗎？”

秦弈撓頭：“忘了，你好像說過什麼道人。”

流蘇笑嘻嘻道：“凜風道人，大名趙無懷。”

秦弈三人差點沒集倒。

“當時他是作爲瑤下屬，和瑤一起來助我和妖族爭門的。當然如今知道那就是瑤挑撥的，幫我也沒安好心。”流蘇悠悠道：“雖然這算個蒜皮的小事吧，不管怎麼說，你把過往的所有因果全部盡了，無相可能也就圓滿了。”

無相圓滿，還早呢，很多過往並未明晰，因果未盡。

但眼前這個……

曾經覺得恐怖無比的大能，殘留了數萬年的法威能都能讓自己骨不存，那種高山仰止的敬畏和憧憬全特麼餵了狗。

前天剛剛把這位大能弄死呢，死得還很丟人，要不是秦弈送他一程，可能現在還於夜翎的天火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大個屁能。

當達到了一定的層級，就會發現曾經覺得神強大不可仰的人，也就那麼回事，說不定某些方面還只是個逗比。

趙無懷如此，遠古人皇好像也沒好哪去……

秦弈憋著對人皇陛下的腹誹，手輕按。

偌大的凜霜之窟灰飛煙滅，因果終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