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佈滿青苔的青石板路,巷子裡層層疊疊的防雨檐上滴滴答答向下滴著水。
在許多青石板的隙中長著一些青紫的苔蘚,這些苔蘚上佈滿了比火柴頭還要小一些淡黃的小花,一隻土狗從院子裡夾著尾跑出來,那間院子裡還傳出人的怒罵聲。
街上幾乎沒什麼行人,幾個孩子蹲在街口玩著彈珠,看到我們從巷子裡走出來,一窩蜂的跑開了。
卡帕帶著我和卡特琳娜穿過幾條街巷,走了很遠的路,覺像是穿過了小半個城市,纔來到了這片貧民區,奇巖城裡的貧民區裡沒有廉價租屋,這裡的房子建得很湊,這些房子一間間的在一起,就像是鴿子籠一樣。
一個機靈的男孩子穿著短,赤著上,著腳跑回來,從長滿青苔的石裡摳出一顆帶有三花瓣的彈珠,他蹲在巷子口的青石板上,驚恐地看到幾雙腳停在他的面前,他下意識地想要跑開,卻發現後事冰冷的石壁,想要離開就只能著頭皮從這三個人邊穿過。
他像是一隻小小的可憐蟲,張兮兮地著石壁站著,深深地垂下頭,就像是做錯了事被罰站的孩子。
卡帕向前邁出一步,然後蹲在孩子的面前,對他問道:“你認識納撒尼爾嗎?”
孩子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隨後意識不應該承認,就又連忙一臉驚恐的搖頭,鳥窩一樣頭髮像是一堆枯草。
“你知道他家在哪,對嗎?告訴我!”卡帕盯著男孩子,唬著臉的樣子看上去有那麼一欠揍。
孩子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在卡帕凌厲的眼神下屈服,用手指了指巷子盡頭的那間院子。
卡帕從懷裡掏出一塊邦邦的牛乾,塞到那孩子的手裡。
孩子好奇地將乾放到鼻子下面聞了聞,眼中流出一欣喜。
趁著卡帕扭頭的瞬間,如泥鰍一樣從卡特琳娜邊溜走。
孩子飛快地跑遠,我們沿著那孩子所指的方向走向那間院子,僅僅走了幾步,那個孩子又‘呼哧呼哧’的跑回來,對卡特琳娜大聲地喊道:“納撒尼爾不在,他出去了。”
卡帕對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事實上,這是他在這條巷子裡詢問的第三個孩子。
我們三人沿著巷子來到納撒尼爾的家門前,卡特琳娜走上去試著敲了敲門,半天沒有人應答。
卡特琳娜靈巧地翻進院子,並從裡面將門打開,我們走進納撒尼爾家的院子裡。
這個小院顯得有些殘破,角落裡堆滿了雜,裡面的房門沒有鎖,我推開門走了進去,這間房子的客廳廚房連在一起,房間裡的傢俱很陳舊,牆壁上掛著一隻蜥蜴頭骨,還有一條充滿古怪花紋的毯,餐桌上擺著一些簡陋的木婉。
這間屋子一共有兩間臥室,其中一間臥室裡的架子上擺著幾件破舊的皮甲,一張生鏽的合金弓和七雙穿爛了的長筒皮靴,在簡陋至極的臥室牆壁上,我還找到了一張簡易自制地圖,不過那些凌的線條和塗,恐怕除了繪製者之外,沒有人能看懂上面的含義。
這就是納撒尼爾的家,另一面牆壁上還掛著一張破網……或許是一張吊牀,只不過已經破爛得不樣子了。
我手在臥室的桌上了一下,指尖上帶起了一些灰塵。
房子裡找不到有用的東西,我們在納撒尼爾家裡搜尋了一圈之後,便和卡帕離開了那間屋子,我們甚至還重新鎖好了小院的門。
從那條狹窄地巷子裡走出來,沿街走不願一段路就有一間冰飲店,我們隨便找了涼的位置,坐下來點了三杯冰飲。
卡帕盯著堆滿了細碎果和碎冰的巨大高腳杯,迫不及待喝了一大口。
奇巖城天氣炎熱,在城裡頂著炎炎烈日跑了小半天,免不了口乾舌燥,這時候能喝上一杯甘甜的冷飲。
這種街頭的冷飲店大多都開設在貴族生活區,這間冷飲店雖然位於貧民區,但是往外再走幾十米就是一條相對繁華的主街,卡帕這冷飲帶來的沁人心脾的清涼,信誓旦旦地對我說:“我都說過了,我對奇巖城就像我自己的一樣悉,無論多麼偏僻的地方,我都能找得到。”
我坐在他對面,出一枚金幣拋給他。
他手將金幣穩穩接住,還不忘將金幣放進裡,用牙齒狠狠咬了一下。
等確認這枚金幣貨的確真價實之後,喜笑開地地對我說:“魔法師閣下,您真是個慷慨的人。”
一枚金幣的報酬,對於僅僅帶著我們在奇巖城裡逛了小半天的卡帕來說有些高了。
“還有一件事,就是我希我們能繼續合作下去。”我停頓了一下,對他說道。
他眼睛一亮,連忙問道:“你還要去哪?”
“不,我會在奇巖城停留一段時間。”我說。
坐在冷飲店外面的涼棚下面,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我又出兩枚金幣,對卡帕說:“這是給你的預付款,我希你能幫我打聽一下任何有關納撒尼爾的消息,我想知道他在哪,只要證實消息準確,我還另有酬勞。”
“納撒尼爾的消息?”卡帕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說道:“恕我直言,撒尼爾的信譽在嚮導圈子裡一直還好,他是那種爲了朋友可以不計酬勞的爛好人,又天生有著冒險的心,喜歡到危險的地方去探險,有什麼誤會,大家不防坐下來談談……”
“你是說我們是納撒尼爾的仇家,找上門尋仇的?”我看了他一眼。
“……”卡帕沒有說話。
“我只是想要找他了解一些況。”我對卡帕說:“如果你能打聽到關於納撒尼爾的任何消息,可以隨時來霍利恩旅館找我,我想知道他去哪了。”
卡特琳娜坐在一旁,翹著,神態悠閒地喝著冰飲,紅寶石一樣耀眼的眸子在下分外奪目。
看著卡帕快步消失在街頭轉彎,我收回目。
“接下來我們去哪?”卡特琳娜問我。
我瞇著眼睛,“去見一見喬納.亞當斯爲我們推薦的那幾位嚮導,我總覺得這奇巖城哪裡好像有點不對勁兒……”
……
喬納.亞當斯是海音城販賣蜥人奴隸的奴隸主,雖然他的生意主要集中在海音城,但是他如果想要獲得優質的蜥人奴隸,就自然要和奇巖城裡捕奴者有聯繫。
奇巖城裡的蜥人捕奴者纔是最悉蠻荒沼澤的一羣人,只有悉那片沼澤,才能狩獵到那些被稱爲叢林獵人的蜥人。
在我看來,奇巖城裡的這羣捕奴者纔是走進蠻荒沼澤最好的嚮導。
所以我纔會不惜繞路,也要跑到海音城,甚至用了詹姆士親王的一些關係和人脈,讓親王府的管事帶著我們跑到奴隸市場拜訪喬納.亞當斯,以求能夠獲得一份由他親手擬出來嚮導名單,與其說這些人是奇巖城裡的嚮導,倒不如說,這些人本就是一羣奴隸販子。
從魔法工會那邊得到的準確消息,最近這兩個月已經有七名魔法師陸續失蹤。
魔法工會的執法團也在努力追查這件事,在我看來,這七名魔法師當然不至於膽大到獨自一個人走進那片蠻荒沼澤,他們很可能都是跟隨冒險團進沼澤叢林的,而現在這些魔法師和冒險團都陸續失蹤……
雖說蠻荒沼澤那邊的蜥人部落最近戰發,但凡闖進蠻荒沼澤的冒險團將會到所有蜥人部落的攻擊,但也不至於所有冒險團全軍覆滅。
一支標準的冒險團騎士、劍士、弓手、遊俠這四種職業組,很多冒險團還能請到魔法師隨行,神廟沒有封閉之前,甚至還有祭司或者戰鬥神加,現在後兩種職業已經很難在格林帝國除神廟以外的看到了。
按照喬納.亞當斯給我寫下的地址,我和卡特琳娜乘坐魔法篷車來到了柏萊士大街。
這條街上除了有一所奇巖城奴隸市場之外,奇巖城的角鬥場就修建在奴隸市場旁邊,很多奴隸主都會租用角鬥場裡的牢籠來關押那些戰奴,平時這些戰爭奴隸會擺在奴隸市場上拍賣,還會帶著手下戰奴參加角鬥比賽。
我平時很關注格林帝國的角鬥比賽,相比這種腥的賽事,我覺得魔法學院之間舉行的水球賽更有意思。
魔法篷車駛這條大街,我就發現這裡還是有數量不的蜥人,這些蜥人的脖頸上都帶有象徵著奴隸份的銅項圈,有些強者的蜥人戰奴手腳還帶有沉重的鐐銬,這些蜥人站在牆邊的涼,金的瞳孔散發著冷冷的寒,被他們的目盯住,會有種渾涼颼颼地覺。
位面戰爭的影響,即便是奇巖城這種盛產蜥人奴隸的地方,似乎也很難看到雄蜥人戰奴。
有些穿鱗甲,手腳帶著沉重鐐銬的蜥人戰奴就算是站在街頭的涼棚下,多也都是那些奴隸主的招牌和幌子,他們自擁有強大的戰力,平時算是這些奴隸主的排面,在角鬥賽場上也是一些參賽選手,這種蜥人戰奴就算是公然擺出來,除了標價是天文數字之外,還有很多本就是非賣品。
相比這些蜥人戰奴,街上涼棚下面那些上只是圍著亞麻布片的蜥人奴隸纔是奴隸主們想要易的商品。
一位健碩的蜥人戰奴售價大概是十五至二十魔晶石不等,而那些蜥人奴隸的平均價大概再有三至十枚魔晶不等。
奇巖城的角鬥場看上去更像是在一塊寬敞的空地上修建的兩座新月雕塑,中間用黃土夯實的角鬥場修得還是相當平整。
在角鬥場旁邊一間店鋪門口的涼棚下,或站或坐十幾名蜥人奴,目落在這些蜥人奴上,們一臉麻木的聚在涼棚下,就像是一失去了靈魂的軀殼,空的眼睛裡充滿了死寂。
順著門庭走進去,看到院裡正好有六位蜥人戰奴正在對練格鬥技巧,他們在院子裡捉對廝殺,一位穿著一皮甲的教板著臉站在一旁,手裡拿著一條油乎乎的黑長鞭,那些黑絕對不是長鞭的本,應該是打蜥人奴隸的時候沾染上去的。
蜥人戰奴訓練的時候倒是很賣力,可以聽見他們撞在一起發出帶有震撼力的撞擊聲。
一位穿著考究的皮甲蜥人奴從房間裡走出來,腰帶上掛著兩把短劍,走路的時候甚至帶著某種節奏,細長的臉上帶有一道蜈蚣形狀的傷疤,破壞了整張臉的,材倒是一流。
“請問有什麼能爲您效勞的?尊貴的魔法師閣下。”那位蜥人奴好像份很高,在這個院子裡有一些相應的話語權。
“我找亞伯拉罕,他在嗎?”我站在院子裡,微微環顧了一下四周,對蜥人奴問道。
看著金的眼瞳,我想到了琪格的奴塔卡瑪。
“您是與主人約好的嗎?”那位蜥人奴帶著我往院子裡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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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今天算是冒昧來訪。”我開口說道。
院子裡四周的屋子都是非常結實的石屋,並且這些石屋沒有門窗,只有手臂的鐵柵欄,屋子裡也有一些蜥人奴在門窗的柵欄前,默默地注視著院子裡的一切,這些蜥人奴要比那些擺在外面售賣的蜥人奴狀態好一些,至有些生氣。
“不知道您該如何稱呼,我爲您向院稟報一下。”
那蜥人奴上下打量我幾眼,並將我帶到院子葡萄架下面,請我們在這裡作短暫的休息,那位蜥人奴轉走進了院。
趁著在葡萄架下等待這段時間,我忍不住仔細打量院子裡這三對蜥人戰奴,他們手裡拿著笨重的木劍和盾牌,每一次的木劍擊中盾牌,只會發出砰砰的撞擊聲。
那些蜥人戰奴看起來很強壯,不過對練的武技卻是沒什麼新意,更像是初級戰爭學院裡那些戰士學徒的對練課。
卡特琳娜只看了幾眼便不再有任何興趣兒。
沒多久,那位蜥人奴從院裡走出來,在的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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