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已經消失，場景又變回了道觀之，李雲算是看得明明白白了。

在上個世紀的向港，警方為了掌握犯罪分子的犯罪證據，派了劉強去當臥底，為此刪掉了劉強的一切檔案。

一當，就是二十年，二十年之中，劉強提供了無數犯罪線索，讓警方的行無往不利。

到了最後，唯一知的接線員，那位臉上帶著刀疤的老教都已經去世，已經沒有人知道劉強是警察，然而劉強依然在潛伏著，以匿名者的份給警方輸送著報。

最後，坐上老大之位的是阿飛，這個曾經幫劉強擋刀子的兄弟，那個勸劉強煙的好兄弟。

最後，劉強掌握了所有的證據犯罪組織的這證據，並且悄悄輸送向了警察局。

最後，向港警察掌握了證據，抓捕了犯罪分子，擊碎了犯罪團夥。

皆大歡喜，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經過整治過後，整條街不再烏煙瘴。

隻是這些年來，劉強為了不為人知的無名英雄...

沒有人知道英雄的存在，劉強隻能帶著犯罪記錄卑微的活下去。

“這樣做，值得嗎？”劉強閉上了眼睛，問道：“道長，您說這值得嗎？出了打拚多年的兄弟，落得了這麽個下場，我得到了什麽？什麽都沒有得到...”

空氣開始扭曲，騎踏青牛的李雲從空氣中浮現，三目威嚴，金閃爍，在前還漂浮著一本古舊經文的虛影，道韻流轉。

“道長果然非常人...”劉強忍不住歎道，饒是有心理準備，可這一番景還是給他造了不小的衝擊。

李雲則是沒有在意劉強的詫異，淡淡道。

“你覺得呢，值得嗎？”

“我嗎...坦白說，如果有後悔藥可以買的話，我願意買，不過卻不是後悔將阿飛送進監獄裏。”劉強頓了頓，然後繼續說道：“而是後悔...接下了這個任務。”

“在之後的每日每夜，我都沒有睡過一次好覺，生怕被人發現，我無數次在想，如果我沒有接下任務的話，當一個小小的警察，應該多好...至不用過這種擔驚怕，良心到折磨的生活，我...後悔了，真的後悔了。”

“後悔為一名臥底，後悔接了老教的任務。”

劉強抱著頭，痛苦的趴在地麵上。

李雲則是在旁邊靜靜的看著，看著這麵容枯槁的老頭，默然不語。

在前半生之中擔驚怕，在後半生之中為親手送兄弟進監獄而愧疚，為背負的一切而到不忿。

看著眼前的劉強，李雲緩緩說道。

“你的所作所為，都是值得的。”

“你...怎麽知道這是值得的。”劉強掩著麵苦笑道，他真的快要支撐不下去了。

“你，當初是因為什麽而為警察的呢？”李雲淡淡的笑道。

劉強愣了愣，自己當初是因為什麽而為警察的？

回憶起剛剛報考警校的自己，回憶起剛剛戴上警徽時驕傲的神，麵對警徽時發誓的場景。

【讓人民安居樂業，貫徹正義和律法...】

因為...理想...

“我想讓人安居樂業，貫徹自己心中的正義...很可笑的理由對吧，這隻是一個小小警察的願。”劉強自嘲道，這理由在年人看來還是過於稚了。

即使是從孩子的角度看來，也足夠可笑了。

“你的理想已經達了。”

李雲將自己的袖子翻了起來，出了左手手背，上麵是三道玄妙的金紋理，代表的是道家圓的三次使用權。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圓，啟...”

一道金紋理消散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金圓浮現在眼前。

“看看吧，你的果...”

...

劉強的心神被拉了向港，和剛剛的幻境不同，這裏不是多年以前的向港，而是今時今日的經濟特區。

繁榮，昌盛，人流，充滿了生氣的味道。

劉強站在原地，著這悉又陌生的味道，喃喃自語道。

“這裏是...鐵羅灣？”

雖然已經大變樣了，但他還是認出來，這裏是鐵羅灣，那個曾經烏煙瘴氣，被一個做大黑牛的人橫行霸道的地方，到都是紅的燈區還有酒吧，麻將館，這些普通人跟本不會進的地方。

如今...這裏已經變得那麽繁榮了嗎？

劉強想要這裏的一起，卻好像水波漾一般，之即散。

雖如針四環，可劉強知道，這裏就是真實的鐵羅灣，那個自己曾經為之鬥的街區，在這裏。

如今的這裏，一家三口開開心心的牽著手走在路上。

孩子們也開開心心的在街邊玩耍。

劉強有些呆愣，當初的這裏，別說小孩子了，就是一家三口也不敢往這裏走，這裏有的隻是站在街道招攬顧客的妖豔子，還有煙喝酒燙頭的無業遊民。

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如果沒有你的話，這裏還會是那一副烏煙瘴氣的場景，看不到任何希。”

“你有後悔的權利，因為為了這一副場景，你付出了過多的代價，這代價可能讓你無法承。”李雲揮舞拂塵，道：“可你付出的代價，卻不是完全沒有結果，這就是你的果，你付出一切所換來的安居樂業...他們能夠如此的幸福，你功不可沒。”

劉強蹣跚的走近一個孩子，自己觀察著他臉上洋溢的笑容。

幸福天真，跟普通的孩子一模一樣。

“在當年，孩子們是沒有選擇的，混子的孩子終究還是會走上混子的老路，他們沒有未來，沒有選擇...在這條街的人沒有希，可是你看...這孩子多麽純真，開開心心的背著書包去上學，多好。”劉強默默低下了頭，隨即抬起了頭，笑了。

是啊，自己失去了過去，失去了現在，失去了未來，失去了一切，但是卻淨化了這一區域，鏟除了無數毒瘤。

這麽做值得嗎？

或許...是值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