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嬈瞪了穆珩一眼。
“大白天的,你做什麼呢!”
穆珩卻是眼中一亮:“這麼說,晚上就行了?”
姜嬈干脆不再理這滿腦子廢料的男人,轉移話題:“圓姐兒的生辰可沒幾日了,你這個做父親的可要記得給準備生辰禮。”
要不然,收到準備的生辰禮,卻沒收到穆珩的,圓姐兒就該失了。
聽到這話,穆珩有些得意:“那還用你提醒,我早就已經開始準備了,到時候圓姐兒一定會喜歡的。”
姜嬈看了穆珩一眼。
原以為這人不會記得,結果他不僅記得,還暗的想要跟自己一較高下?
呵!
這人稚不稚?
……
八月十五,中秋佳節。
這一日,參加秋闈的學子們開始了最后一場考試。
但對于那些家中無人參加秋闈的人家來說,這一日卻是闔家團圓的日子。
這日一早,孫氏遣了驚蟄過來問問楊氏要不要回侯府一起過節。
姜嬈能想到,孫氏之所以會有此一問,定是因為上次在鎮國公府被自己揭破了兩個月不曾給楊氏請過安的事。
當然了,孫氏就算讓人來問上一問,也只不過是做做面子功夫而已。
畢竟,誰家過中秋也得提前個好幾日做準備,真要有心,又不會等到中秋這日再遣人來問了。
都不用請示老祖宗,姜嬈就直接回絕了。
“不用了。”是連個借口都不愿意找。
驚蟄也不多言,只點了點頭,便向姜嬈道別準備回侯府了。
姜嬈想起上次驚蟄那讓人好笑的表現,喚住了,讓半冬把昨兒做好的月餅塞了幾個給:“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半冬自己做的,拿著吧。”
至于要不要送些月餅給侯府那些人,姜嬈提都沒提。
孫氏這個做兒媳的都沒想著給楊氏這個婆母送點月餅,又豈會給侯府那些人送月餅?
驚蟄來過的事,姜嬈兒就沒與楊氏說。
反正,就算是說了,也只會讓楊氏生氣而已。
既然如此,倒不如不說。
從一大早,圓姐兒就在期待著夜幕降臨了。
“今日天氣這麼好,還沒什麼云,想來晚上定能看到又大又圓的月亮!”圓姐兒道。
然后,圓姐兒笑瞇瞇地看著姜嬈穆珩和楊氏。
中秋佳節,團圓之日,的親人都在邊,這就已經足夠讓人滿足了。
姜嬈看著圓姐兒那滿足的樣子,笑道:“放心吧,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今兒就在園子里賞月,保管你看個夠。”
一邊說著話,姜嬈取了一只月餅切開,將其中一小塊遞給圓姐兒。
圓姐兒接過月餅,小小咬了一口,因里那香甜的味道而瞇起了眼睛。
今兒過中秋吃月餅,明日就是的生辰,還能收到生辰禮,真是想想都開心呢!
在圓姐兒的期待之下,日頭總算是一點點西斜,最后墜群山的懷抱之中。
如今已經秋,天黑得比夏日要早了些,太落山后不久天就開始昏暗下來,而后,一圓如玉盤的滿月就這樣掛上了天空。
穆宅里,趁著還能看得清路,穆珩扶著楊氏往園子里走,姜嬈則牽著圓姐兒的小手跟在后面。
園子里的八角亭早已經布置好了,不僅點了驅蚊的香,石桌上還擺了月餅及其他點心瓜果和茶水,石凳上也墊好了墊。
一家人在石桌旁坐下。
因此時已是晚上,怕楊氏和圓姐兒飲多了茶水晚上睡不著,所以姜嬈吩咐半冬準備的是紅棗茶,只放了一點點紅糖,喝起來并不膩,只有的甜。
姜嬈給楊氏、自己和圓姐兒各倒了一盞紅棗茶,正要問穆珩要不要,就見著穆珩慢悠悠的將一壺酒放到了石桌上。
這人是什麼時候準備的酒?
而且,穆珩在家中向來是不飲酒的,怎的今天倒是突然有了興致?
見姜嬈看過來,穆珩輕咳一聲:“中秋佳節,與月對飲,豈不是快哉?”
雖有些狐疑,但姜嬈也沒多問。
不過是在家里飲點酒而已,倒也算不得什麼。
更何況,穆珩的酒量好,酒品也不錯,倒是不擔心他會喝多了做出點什麼來。
于是,一家人圍坐在小小的石桌邊,一邊吃著月餅或者瓜果,一邊仰頭看著天空那象征了團圓的滿月,溫暖又愜意。ωWW.166xs.cc
人月兩圓。
許是這樣的氣氛太過好,圓姐兒一直到接連打哈欠了,都還強撐著不肯走。
姜嬈在圓姐兒的小臉上了一把:“小丫頭,困了就回院子里休息,你要實在是喜歡賞月,以后每個月十五都可以賞,月亮就在那里又不會跑……”
圓姐兒沒忍住,又秀氣地打了個哈欠。
才不是喜歡賞月。
只是喜歡一家人圍坐在一起,閑話家常的覺。
這樣的日子其實天天有,卻怎麼也不夠。
但想想,母親說的對,只要父親母親和老祖宗一直在,每個月都能賞月,說到底喜歡的也只是家人的陪伴而已。
圓姐兒于是點了點頭:“母親,圓姐兒聽您的……”
穆珩一把將圓姐兒抱了起來,圓姐兒早已習慣了被父親抱,這會兒不僅沒被驚著,還順勢就趴在了穆珩的肩頭,閉上眼打起瞌睡來。
“老祖宗,我們先送您回院子。”穆珩道。
姜嬈也站起。
夫妻倆先送了楊氏回院子,然后又把圓姐兒送去瑧玉閣,這才乘著月慢慢往立雪堂走去,皎潔的月似乎給兩人披上一層薄紗。
兩人最開始時還只是并肩前行,但很快,借著兩人的手撞到一起的功夫,穆珩的手一握,就與姜嬈十指相扣。
秋日的夜微涼,有溫暖自男人的大手上源源不斷地傳過來,姜嬈便也就由著穆珩去了。
兩人步調一致地踏在青石板上,腳步聲因為高度一致而完全重合,便是那月下的兩道影子,也漸漸依偎在一起。
姜嬈打了個哈欠,隨口問道:“不是與月對飲了那麼久麼,可曾做得什麼好詩?”
穆珩沉默。
自然是沒有。
他的心思半點都沒有放在月亮上,又哪里能做得什麼好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