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長公主代表皇室去皇覺寺向祖宗祈福,這件事離著現在也沒幾日,且事關皇室,是以現在倒也沒有在外面傳開。
姜嬈是從穆珩這里得知了,但鄭氏卻是真的不知。
“哦?”鄭氏揚眉,“這寒冬臘月的,安長公主怎的去了皇覺寺?”
縱使是皇家寺院,但寺里的條件比起公主府那定是天差地別的。
上次端王府里,安長公主是如何刁難姜嬈的,鄭氏后來也知曉了,想著若不是姜嬈早有準備,那日說不得就真的要著肚子跪在安長公主跟前,是以鄭氏說這話時疑有,幸災樂禍也是有的。
聽出這幸災樂禍,嘉和郡主沖著鄭氏眨了眨眼,道:“太廟后殿的屋檐不知為何被雪塌了,宗室眾人都覺得應該由一人代表皇室去皇覺寺向祖宗祈福,安不是向來自詡與佛有緣麼,這件事舍其誰?”
說到后來,嘉和郡主也沒忍住幸災樂禍。
“當時我就覺得,以安的子,在皇覺寺里待不了兩日定就要鬧幺蛾子,這不,昨兒就得了消息,嫌皇覺寺里這里也不好那里也不好,想讓人從的公主府往皇覺寺里搬東西。”
鄭氏不由好奇:“然后呢?”
“然后啊……”嘉和郡主也不賣關子:“然后就被我父王訓斥了一通。”
端王是宗人府宗令,關乎宗室之事本就由他掌管,安長公主既然是去皇覺寺向祖宗祈福的,不虔誠些也就罷了,還嫌苦嫌累,端王便是訓斥了,別說是宗室其他人了,就是方太后也說不出半個錯來。
“要不是最近雪大,去皇覺寺還要上山,路不好走,我都想去看看安了。”
當然不是真心探,而是想好好看看安長公主的狼狽樣子。
只是想想都讓人覺得萬分舒爽好嗎?
嘉和郡主想到這里,不由得“哈哈”笑了起來。
姜嬈無奈,屈指在額頭上彈了一下:“你說你,與安長公主不和歸不和,這幸災樂禍可也別表現得太明顯了。”
嘉和郡主不以為意:“反正我跟的關系也就這樣了,早就把得罪了,表現得明不明顯都一樣。”
姜嬈想想也是,便也不再說什麼了。
嘉和郡主拿帕子掩了:“之前看方太后的意思,是想著安去祈福歸祈福,過年還是想將接回宮里過的,現在這樣鬧了一出,你們看著吧,過年指定回不來!”
“回不來好啊,”鄭氏笑道:“安長公主回不來,阿嫵就可以安心待產,不用擔心再被刁難了。”
嘉和郡主深以為然。
三人說話間,話題就又轉到了過年上。
“過年宮里要賜宴,這倒沒什麼好說的,每年去宮里赴宴若是不提前墊了肚子,準得著肚子回來,還都是些冷菜冷飯,實在是沒什麼意思。”嘉和郡主道,“聽我父王說,元宵節皇上特意從私庫里撥了銀子,要辦元宵燈會呢。”
隆譽帝登基才堪堪兩年,正是需要穩定基的時候,自然也就顧不上別的,所以前面兩年的元宵節都未大辦燈會。
如今隆譽帝雖然仍到朝中大臣們的掣肘,但比起剛登基那會兒境也有許多的好轉,且又因文會而廣學子舉子們的擁戴,心大好之下自然也就有了辦元宵燈會的閑心了。
“元宵燈會啊……”鄭氏眼中流出些甜。
姜嬈見狀,取笑道:“是啊,元宵燈會,當初嫂子你和我哥就是在元宵燈會上巧遇的……”
鄭氏面上頓時飛上紅霞。
嘉和郡主一聽,立即就來了興趣:“咦?阿姝,你和你夫君還有這段往事?快快快,說來聽聽!”
鄭氏嗔了嘉和郡主一眼。
姜嬈掩笑道:“云曦,你不是看了那麼多的話本子麼,年輕男在元宵燈會上巧遇,且對彼此一見傾心,然后一打聽,發現還正好門當戶對,然后可不就覓得良緣了麼?”
嘉和郡主聞言,作勢要往姜嬈胳膊上掐:“阿嫵,可不帶你這樣的,我不就打趣了阿姝一下麼,你這就幫你嫂子找補回來了,只心疼你嫂子不心疼我啊?”
從前之事已經完全釋然,就算是提起也不會再為之傷懷了,所以被姜嬈拿來打趣,也都一點沒影響的好心。
三人于是笑作一團。
就如姜嬈所說,當初姜繹和鄭氏的初見正是在元宵燈會上。
燈會上人多,鄭氏一個沒留意就被人群得差點摔倒,在那種人多的場合,若是真的摔倒在地,怕是踩也要被踩個半死。
好在這個時候,旁邊突然來一雙有力的大手,將鄭氏扶穩了。
“姑娘,小心了。”
說話之人顯然極為有禮,待鄭氏站穩了之后就收回了手。
后怕不已的鄭氏一抬頭,便看到了一張年輕俊朗的臉。
自此,便上了心。
鄭家只有鄭氏這麼一個兒,偏還有萬貫家財,不知道多人都打著娶了鄭氏就能得到鄭家家財的主意,所以鄭氏打小就沒遇到心懷不軌之人,對于異更是有著非同一般的警惕心。
所以,察覺到自己對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人上了心,一番掙扎之后,鄭氏到底還是稟明了父母,想要試著找一找那個讓上心的人。
這一找,就找到了姜繹。
姜家比之鄭家不知富庶多,姜家的獨子自然不可能貪圖鄭家的那點家財,兩家說來也算得上門當戶對,最重要的是鄭氏自己看上了姜繹,鄭氏的爹娘看著是哪哪兒都滿意,于是才有了后來的兩家結親。
一直到現在,鄭氏都慶幸于自己當時的勇敢。
姜嬈出尾指在鄭氏臉上刮了刮:“喏喏喏,臉紅了,害了……等元宵節時,你和我哥怎麼著也該去故地重游一番,找找初見的覺不是?”
鄭氏“啐”了姜嬈一口:“阿嫵,你可等著,別被我找著笑你的時候!”
姜嬈笑嘻嘻地道:“嫂子,我可不像你,和我哥還有這麼一段往事,你還能笑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