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過后,姜嬈理好了穆宅的瑣事,圓姐兒也就到了。
沒兇著穆珩,圓姐兒倒也習慣了。
自從穆珩步場,也就只能在休沐日的早上見著他。
“母親,前日父親給我留的課業我昨日就已經做完了。”圓姐兒道。
小姑娘的眼里有些期待。
的課業昨日就做完了,但昨日穆珩回來得太晚,小姑娘沒等到穆珩回來就先回去休息了。
不過,小姑娘很快就重新開心起來。
沒關系,昨日父親沒檢查的課業,今日也是一樣。
姜嬈將滿眼都是期待的小姑娘抱到懷里,輕聲道:“圓姐兒,你父親接了皇上給的差事,去了徐州賑災……”
然后將徐州正在遭遇水患的事與圓姐兒說了一遍。
圓姐兒最開始時有些失。
但后來,聽著姜嬈說起徐州的洪災,眼里的失就被擔憂與憐憫所取代。
過了一會兒,圓姐兒突然道:“母親,我想起來了,前世也有徐州水患一事,皇上原也是要將賑災的事給父親來做的,但父親推拒了……”
至于推拒的原因……
那時的姜嬈已經在病榻上躺了一年有余,且一直不見好。
圓姐兒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指,有些愧疚地道:“母親,雖然我現在對于前世的記憶有些模糊了,但從還能想起的這些其實也可以看出來,父親對母親您到底有多在乎,后來母親……我好像做了許多讓父親難的事……”大風小說
剛重生的時候,圓姐兒視穆珩為仇人。
因為自己的“眼見為實”,認定了穆珩是讓失去母親的兇手,在姜嬈離開的那幾年,穆珩也不是丟下在安和堂不管,只是每一次見著穆珩,圓姐兒都忍不住變得尖銳。
也正是如此,穆珩才盡可能的不出現在面前。
圓姐兒又是后悔又是愧疚,還夾雜著對穆珩去賑災的擔憂,就這麼一小會兒的功夫就淚眼汪汪了。
姜嬈將圓姐兒摟進懷里,輕輕拍著圓姐兒的背:“圓姐兒不哭,你父親只是去賑災,母親還給他準備了許多用得著的東西,他定是不會有事的,只待賑災之事結束,他就會回來了,到時候他檢查圓姐兒的課業可不會有任何的放松,圓姐兒可別被你父親訓哭了才好。”
圓姐兒破涕為笑。
“母親!”小姑娘不依了,“父親布署的課業,我可都是認真完了,絕不會讓父親訓我的,而且父親也定是舍不得訓我的!”
話說到這里,因為想到前世而生出的難過倒是都不翼而飛了。
圓姐兒看著姜嬈,認真地道:“母親,前世我做了很多讓父親難的事,但現在我們一家能重來一次,我一定不會再讓父親難過的!”
姜嬈了圓姐兒的頭。
不管是還是穆珩,當然不會怪圓姐兒。
哪怕是在五年后,圓姐兒也不過是個十歲的小姑娘,親眼看到那一幕,邊又總有居心叵測之人加以引導,會對穆珩心存誤解也不奇怪。
不過……
姜嬈著圓姐兒的小臉,輕聲問道:“圓姐兒,母親一直沒問過你,你是如何重生的?”
這個問題,姜嬈和穆珩都沒問過。
最開始是不忍心問。
他們都生恐圓姐兒是出了什麼攸關生死的事,于生死之間得到的重生的機緣,他們問上一次,無異于就是要讓圓姐兒重新回憶一遍最痛苦的事。
到了后來,見著圓姐兒除了最開始時對穆珩、對侯府的孫氏等人有些厭惡,別的表現也不像是經歷了生死,姜嬈和穆珩放心之余,也覺得無需再問了。
若不是這會兒圓姐兒主提起,姜嬈是不會問的。
而圓姐兒,聽姜嬈如此一問,眼里也多了些迷茫。
“我……”圓姐兒擰著眉頭,“我也不知道……”
姜嬈有些驚訝:“嗯?”
圓姐兒苦思了一會兒,這才有些困擾地道:“我只記得,六年……不,五年后,大伯母辦生辰宴……”
姜嬈冷笑一聲。
五年后的趙氏是三十四歲,明明就是個散生,還非得辦個生辰宴。
在這一點上,孫氏和趙氏這對婆媳那可真是一脈相承。
當初孫氏過散生辦個生辰宴,就是在那生辰宴上,陶氏算計了孫耀輝,之后孫耀輝被迫娶了陶氏,兩人做了近十年的怨偶。
趙氏可真是把孫氏的尿都學了個十十。
將這些思緒斂下,姜嬈聲問:“在這生辰宴上,發生了什麼?”
圓姐兒眼里閃過些厭惡:“大伯母辦這生辰宴,我原本是不想去的,但老祖宗說我總不能一直在安和堂……”
所以,圓姐兒去參加了這生辰宴。
也就是在這生辰宴上,當著那麼些客人的面,許是為了告訴外人,這個做伯母的是如何憐惜圓姐兒這個年失恃的侄的,趙氏對圓姐兒那是表現得關懷備至,還說什麼“雖然你沒有了母親,但大伯母定會待你如親生”之類的話。
趙氏倒是在這生辰宴上給自己長臉了,可圓姐兒本就因為姜嬈的早逝而傷懷不已,現在聽到人一口一個“你沒有了母親”,又哪里能高興得起來?
所以,在趙氏見著圓姐兒從頭到尾一語不發,半開玩笑地說要讓圓姐兒給說句吉祥話時,圓姐兒再也忍不住發了。
“大伯母,您這還沒到老祖宗的年紀,就已經擺起老祖宗的譜來了……”
“雖然我母親不在了,但我還有親爹在呢,怎麼也不到大伯母來視我如親生……”
“更何況,大伯母您所說的照顧也都是有代價的,您可別忘了,您房里的那面琉璃鏡,都是從我母親房里搬走的……”
圓姐兒就是這樣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出這句話的。
當時趙氏那臉……
嘖!
很彩就是了。
“再然后……”圓姐兒的眼里閃過困,“再然后的事,我就沒有任何的印象了。”
就好像,就是從趙氏這生辰宴上,一下子就重生回到了六年之前,回到了姜嬈的邊。
雖然對之后的事沒有印象了,但圓姐兒卻肯定地道:“母親,這生辰宴之后一定還發生了其他的事,只不過我記不得了……”
而這事,也許才是能夠重生的關鍵所在。
姜嬈輕輕擁著圓姐兒:“不記得就算了,那已經是過去,咱們只要過好未來就行了。”
圓姐兒用力點頭,抬頭沖著姜嬈出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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