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州有個自稱為俠盜的大盜,隔三岔五的總喜歡點有權貴人家下手,得手了之后還會分些銀子給窮苦人家,號稱是劫富濟貧,因此在一些窮苦百姓的心里,還真有那麼幾分威。
臘月中旬,眼瞅著快要過年了,這位大盜許也是想過個年,于是把目盯向了蘭州府最有權勢的梁王府。
這位大盜也是真的有本事,不僅真的他進了梁王府,還讓他找到了梁王的室。
擔心會被人發現,這位大盜進了室之后也沒敢多看,隨便扯了件裳當包袱,心挑選了好些收藏在梁王室里的珍寶,然后趁著被人發現前就逃之夭夭。
若只是如此倒也罷了。
最重要的是……
這位大盜離開梁王府,回到自己家之后,打開包袱將自己盜出來的珍寶都拿出來賞玩了一番,原本是想把那當了包袱的裳撕碎了扔掉的,但在看清楚那件裳的樣子之后,便是這位膽子大得天不怕地不怕的大盜,也給駭得只差沒原地蹦起三丈高。
那哪是什麼包袱皮啊!
這本就是一件龍袍!
別說大盜沒見識,認不出蟒袍和龍袍的區別,再沒見識,那還能不識數嗎,那龍分明就是五爪不是四爪啊,這不是龍袍是什麼?
一個藩王,在自己的室里藏了這麼一件龍袍,這其中蘊含著什麼,就是個傻子那也是能意會得過來啊!
這自然把大盜嚇得夠嗆。
要是他只是盜了梁王府的珍寶,梁王府家大業大的,就算是再怎麼憤怒,也不至于就為了這麼些東西就非要追殺他到死,但他把人家藏在室里的龍袍都給順手帶出來了,這可就沒有辦法善了了。
回過神來的大盜第一時間就離開了家。
他又想著,反正現在已經將梁王府得罪死了,雙方之間的矛盾沒有任何緩和的可能,與其等著被梁王府的人不死不休地追殺,倒不如來一招釜底薪,讓梁王府分不出力來照顧他。
于是……
這位大盜趁著梁王府還沒反應過來,趁著天黑直接將那件龍袍給掛到了城門上去,還在城張了不寫明此事的紙張,直接將梁王府有意謀反的事給捅了出去。
這件事很快也就鬧開了鍋。
等到梁王府接到消息的時候,整個蘭州府都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此時想再捂住百姓們的,也是不太可能的了。
梁王自然是恨之狂。
誰能想到,那麼的室,竟然被一個大盜給了進去,最重要的是這位大盜竟然還將那件龍袍給順了出去,直接導致尚未準備好的梁王府陷了一個極為兩難的境地。
龍袍的事已經被人傳揚出去,就算是假的,梁王府現在也不可能澄清了,更何況那本就是真的。
如今蘭州府的百姓們對此事人盡皆知,消息只怕已經傳到了朝廷的耳目那里,只要過個幾日,京城就會得到消息。
到那時,便是梁王府還想暗中發展一段時間,朝廷也不可能給他們機會了。
所以……
這位才上位不久的梁王心里一發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著消息還沒傳到京城去,以最快的速度集中了兵力,起兵造反。
這其實并不是一個好時機。
隆譽帝堪稱明君,大安朝的百姓也算是安居樂業,本就沒有足夠的支撐梁王府造反的土壤,原本梁王府是打算再暗中發展幾年,積蓄力量的同時,也等待時機,便是沒有時機,只要有足夠的時間,也能制造出一個時機來。
可現在……
原本六七的把握,因為這樣一個時間差,變得連三四分都沒有了。
梁王心里的惱怒可想而知。
在這樣的惱怒之下,梁王手下的私兵以最快的速度森嚴了整個蘭州府,又趁著隔壁的金州府猝不及防之下占領了金州府。
姜嬈:……
“這是什麼樣的機緣巧合啊。”忍不住搖頭嘆息。
“可不是,”穆珩道,“誰能想得到,梁王起兵謀反,其引子竟然是一個膽大包天的大盜。”
當然,這位大盜也只不過是一個引子而已,梁王府早就有了謀反之心,一直沒有顯于外,只不過是他們還沒做足準備而已。
“這也是好事,準備不及的梁王府,總比多準備了幾年的梁王府要更好對付,更何況朝廷還早就有了防備之心。”穆珩道。
“現在,唯一擔心的也就是一點……”
姜嬈心頭一:“莊浪衛?”
穆珩投來一個贊許的眼神:“對,莊浪衛。”
“梁王府并不是第一日籌劃著謀反,這個計劃至經歷了上一任梁王以及如今這位梁王兩代人,哪怕先帝駕崩之前梁王府不敢有什麼實質上的作,但到如今也至有五六年的時間了……”
姜嬈點頭,接過他的話:“這麼長的時間下來,如今梁王府又敢于主起兵,要說他對于鄰蘭州的金州,以及離著蘭州不遠的莊浪衛沒有任何的布置,這實在是讓人有些難以相信……”
“是啊……”穆珩道,“莊浪衛地勢極為要,是絕對不容有失的。”
姜嬈擰著眉頭:“你的意思是,怕就怕梁王府在莊浪衛部有所布置,若是莊浪衛被梁王府拿到了手里,卡在這樣一個通往西域的舌之地,梁王府隨時都有可能會引外敵侵,與外敵勾結在一起?”
穆珩點頭。
到了那時,大安朝不僅要面對謀反的梁王府,更要面對來自西域的大敵。
真要是這樣的形,不僅西域的大敵,就是西涼與北疆,難保就不會逮著機會也跟著出兵從大安朝上咬下一塊來。
大安朝不懼與哪一國一戰,卻不可能同時與幾個敵國戰。
心無旁騖的面對一個強敵,與被群狼環伺,其危險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這也是如今隆譽帝最擔心的。
所以……
“所以,莊浪衛絕不容失。”穆珩沉聲道。
把握住了莊浪衛,梁王府就翻不起什麼風浪來,到時候有莊浪衛在前,又有從各地衛所調過去的兵力夾擊,梁王府不足為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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