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阮昭便被引著過來。
“秉大都督,阮昭已帶到。”甲士拱手復命。
大都督點頭,揮退眾人,而后才開口,“你便是阮昭?”
“民阮昭,拜見大都督。”阮昭低垂著頭,也拱手行禮。
大都督著胡須,略微打量一眼,見舉止颯爽大氣,不卑不,也滿意。
“嗯,本聽鐘將軍言你獻凈水之法,可是?”
“回大都督,民的確有能將海水凈為淡水之法,不過此法略有不易。”
“哦?你且說說。”
“是。”阮昭應完,打開手上的小箱子,取出一卷羊皮,雙手呈上。
“海水凈化需在水源之建立凈化設施,此乃圖紙,另民也帶了模型,若方便,可現場為大都督演示。”
鐘碩已經上前,拿過羊皮遞給大都督,然后也站在旁邊看。
大都督展開羊皮,便見其上繪制著詳細的圖樣,竟是從未見過的。
“模型是何?”
“便是此的模子。”阮昭從箱子里取出那套模型一一擺好。
這套模型是在路上用木頭做的。
圖紙也是路上繪制的。
連皮都是路上鞣制的。
這個時代目前雖有紙張,卻極為金貴,尋常人記錄文字多是帛或者竹片、木片。
一路下來可夠讓煩的。
大都督不由走下來,打量那套模型。
看起來似乎也不那麼復雜,雖然他也沒看懂。
“怎麼弄,你試試。”他道。
阮昭頷首,取出水,兌鹽,而后開始作。
其實用的這個方法是相對比較簡單的蒸餾法。
這種法子在所在的時空古時便已出現。
便是引用太蒸發海水,而后積為雨云降水的原理。
這種蒸餾法子就是通過蒸發水蒸氣,然后匯聚提煉,再通過活炭吸收凈化,最后功轉化為淡水。
的作很詳細,而且時間也不長。
很快兩人就看到有水從像小屋子的模型一側管子滴落在杯子中。
等滴了半杯水后,阮昭便道:“現在的水已淡水。”
“就這樣?”兩人詫異。
鐘碩下意識就要拿起嘗一口,卻被大都督攔住。
大都督喊了一名健仆進來,把杯子遞給他。
健仆嘗了一口,有些不明所以。
大都督忙問:“是何味道?”
健仆忙道:“回大都督,此水……并無味道。”
父子倆眼睛頓時便都亮起。
大都督對健仆道;“去取些水和鹽過來。”
而后他便蹲回原地,開始自己作起來。
阮昭對他明顯的防備和不信任沒有表現出半分的不滿,還耐心的給他講解。
大都督很快便上手了,正好此時健仆也帶著東西到。
大都督便重新作了一遍。
等又盛了半杯水后,大都督直接一飲而盡,隨后虎目圓睜。
他又似有些不信的拿起還沒瀝完的半杯鹽水了一口,果然是咸的。
“爹啊,怎麼樣,你別顧著發呆啊。”鐘碩眼等著,都顧不上規矩。
阮昭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倒是沒想到兩人竟是父子。
大都督砸吧砸吧,“嘿,奇了,竟真的無味了。”
“真的?我也試試。”鐘碩立刻也一臉興的作起來。
大都督再看阮昭的眼神都變了,連稱呼都變得親切起來。
“三娘啊,你這法子做起來可難?日常能凈出多水,可會勞民傷財?能否持久?”
他和藹的一連問出十幾個問題。
阮昭都認真一一做了解釋。
一聽到只要裝置建起來,每日至能凈化出一萬斗左右的凈水,大都督立刻忍不住手手。
阮昭卻是一笑,“事實上,這個法子,也不單只是凈水而已。”
兩人都是一愣,全轉頭看。
阮昭笑笑,手在裝置上一扭一拽,便把一個柱形的小竹筒斷開。
“誒。”見這東西被弄斷,父子倆一同發出驚聲。
阮昭卻把竹簡口對著桌子輕磕了一下。
而后便見到桌面竟有些如雪似的白細沙。
鐘碩在看到白晶時還問了句這什麼。
但大都督已經反映過來,猛的站直了,錯愕的看向阮昭,“這,這難道是鹽?”
“啥?鹽!”鐘碩也驚了一跳。
畢竟現在的鹽大多都是大顆粒的鹽晶,有的呈白,有的澤微黃,品質差的還略帶苦味。
比如邊城吃的食鹽便是品質比較普通的,帶有明顯的苦味,澤淡黃。
但是現在桌子上的鹽白若雪,而且非常細小,雖然其中也伴有雜質,但已經可以忽略不計。
鐘碩忍不住出手指沾了點放里,而后瞪圓了雙眼,轉頭震驚的對大都督道:“真的是鹽!”
阮昭微笑頷首,“便是鹽。”
大都督一雙虎眸盯著阮昭,表瞬息萬變。
阮昭角含笑,不卑不的與之對視。
大都督微瞇雙眸,轉頭對兒子道:“這件事必須保,你立即去安排人守門,所有知道此事的人必須做封口理。”
當然,所謂的封口并非殺人滅口。
鐘碩也明白這件事的嚴重,立刻點頭:“我馬上去。”
說完看看了阮昭一眼,便快步跑出去。
沒一會外面便想起甲士的靜,大堂的門和窗戶皆被關上。
大都督朝阮昭做出個請坐的手勢,而后轉落座,開始細細詢問凈水與制鹽的相關問題。
阮昭自然是知無不言。
其實一開始要給出的法子的確是古時候比較簡陋的一種轉化方法。
那個步驟了制出鹽這個步驟,產量也不高,這是在后期重新調整的。
本是打著兩手準備。
如果阮家不愿意去趙國,那麼他們留在邊境,這個法子給鐘碩,也算是送了個大大的人,可以跟鐘碩換取各種所需的東西。
而且只是凈水之法而已,以鐘碩的人品倒不至于要殺人滅口。
但如果阮家決定進趙國,那麼凈水之法加上制鹽之法,便足夠他們在趙國立足,以及獲得一定的庇護。
這也相當是一份投名狀。
后者顯然是更能利益最大化的。
所幸阮家都選擇了后者。
大都督對阮昭的態度顯然非常滿意。
等阮昭回去時,馬車后還多了一輛板車,上面堆疊了不資。
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帳篷點上油燈。
阮家眾人都還未用飯,都在不安的等著。
“來了,回來了!”這時,在外面等著的蘇錦笙等人激的喊了起來。
其余人也紛紛掀開簾子跑出帳篷。
便見兩名甲士架著馬車過來,馬車里約可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