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地鞭炮響,良辰吉時迎新娘!迎新娘咯!”
隨著喜娘的吉祥話一落,尚書府門前百姓歡呼,小孩子都跳著拍手。
虞半夏幾人到了前院,就見衛元陵、紀懷洲還有梁承念幾人候在二道門。
聽見府門傳來的喧鬧聲,幾人拳掌。
往日里要為難君陌可沒這麼容易,這一次定他知道新媳婦兒不是那麼好娶的!
府門口,看著婿喜服加,眉宇疏朗、眼神清亮如湛湛星河,蘇父蘇母心中滿意,心中的不舍也淡了些許。
君陌上前朝岳父岳母深深的行拱手禮:“岳父大人、岳母大人,小婿來接親了。”
蘇父笑道:“好好,快起吧。”
禮部呈上大雁一對,此為奠雁禮。
大雁乃忠貞之鳥,以雁為禮,象征著對有人和順、忠貞專一。
蘇父蘇母開了道,君陌正要拾階而上,君策與周溫衍隨其后。
就見門前衛元陵威風凜凜的抱手而立,揚著下。
而紀懷洲與梁承念一左一右將門堵了個嚴嚴實實。
“哎呀!新郎來了?”衛元陵出聲。
今日君陌好脾氣,笑著拱手:“表哥。”
“哎,先別喊,等過了咱的考驗再喊。”
君陌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大有‘等你親,要你好看’的威脅在里面。
衛元陵才不怕,他娶藍煙,再怎麼也不會是君陌攔門,最多被灌幾杯酒。
梁承念上前道:“璟王殿下,要娶我姐姐,沒點本事可怎麼行。”
周圍百姓看著梁承念,把長寧郡主喊姐姐,這是哪家小公子?
衛元陵手搭在梁承念肩膀上,“好樣的,從南疆大老遠的來就為了給我表妹撐腰,你這個弟弟我認了!”筆趣庫
梁承念抖了抖肩,將他的手抖了下去,嫌棄之意溢于言表。
周圍一片嘩然。
“我聽說南疆的皇帝來賀喜,不住皇宮不住驛站,卻住進了尚書府,難道就是這位小公子?”
“我聽說南疆的皇帝才不過十二三歲,應當就是這位了。”
“他方才管我們郡主喊姐姐......”
“嘖嘖,長寧郡主這后臺厲害啊。”
“......”
君陌看著紀懷洲,當初紀懷洲迎親做催妝詩,他可是幫了他的。
紀懷洲卻不記恩,笑道:“子巖,你要過關斬將,才能顯出你誠心。璃兒好歹喊我一聲‘姐夫’,我自然是要為把好關的。”
君陌見這三人不懷好意,直接了當道:“說吧,要怎麼才算過關?”
周溫衍搖著扇子上前,“表哥,咱們不怕他,看表弟今日幫你順利通關!你們放馬過來!”
“口氣不小啊!其實咱們這一關不難,要娶我表妹,必須文武雙全。第一關,投壺。”
君陌松了口氣
。
沒做太過,還是兄弟。
當看見那遠壺口大小,君陌默默的收回心中所想。
他這的都是什麼損友。
只見三丈開外,那不過箭柄大小的壺口,也就是說,只要偏離毫,就投不進。
周圍百姓看得直驚呼。
這尚書府是不想嫁兒吧?
蘇父看著衛元陵,小聲道:“你這是不是放太遠了?”
“姑父,你放心,我心中有數。”
“你有個......”蘇父見自己聲音大了,忙低道:“你有個啥數!這親又不是打仗,合適就行了。”
他想為難婿,但別人為難太過,他又心疼,這就是護短的蘇尚書。
“姑父,你太小看子巖了。”衛元陵說完看向君陌道:“子巖,十支箭,全投進,這一關就算過了。”
君策上前道:“七弟,可用幫忙?”
“不用。”
君陌取過箭,看著前方,抬手投擲過去。
“哇!進了進了!一支!”
“兩支!”
“三支!”
“......”
“十支!!全中!璟王威武!”
“厲害!”
“漂亮!”
周圍一片稱贊。
君陌看向衛元陵,“過關了。”
梁承念站上前道:“別急啊,這武過了,還有文。咱們來一‘飛花令’,這竹筒里有花簽,你們隨機取,每簽十連。”
下人奉上竹筒。
周溫衍看著那滿滿一桶花簽,看了看自己表哥。
“表哥,你是不是跟這幾人有仇啊?”
這迎親比考狀元還難。
君陌想著蘇璃那句‘早點來接我’,不想耽誤。
上前將花簽全拿出來,拋向空中。
花錢落地,整整齊齊一字排開。
這花簽上的花令千奇百怪。
君陌從頭開始,每行至一支花簽前,不假思索。
他神自若、溫良宜人,聲音不急不緩,讓周圍一眾人都安靜下來。
璟王殿下每一首詩都對上了花簽,而且作詩也毫不敷衍。
過了好半晌,府門前發出一陣震耳聾的掌聲和好聲。
墨衛及禮部的迎親隊與有榮焉,個個意氣風發。
文武通關,衛元陵讓開道。
喜娘說著吉祥話,君陌帶著迎親隊的重要幾人進了蘇府。
“蘭舟昨日系,今朝結蘿。一對神仙眷,兩顆白首同心!”
一路上擺滿了開得正艷的花卉,假山樹梢都是彩帶紅綢,丫頭小廝都扎著紅腰帶,整個尚書府都沉浸在喜悅之中。
以為進了府就能暢通無阻了,卻被幾個小子攔在了二道門。
虞半夏站在前方,玉竺縣主和完雪一左一右。筆趣庫
見君陌一行人浩浩過來,毫不懼。
“無彩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要想抱得人歸,得先過了這一關。”虞半夏大聲道。
周溫衍覺得稀奇
,這還真是過關斬將了。
“你們這一關又要怎麼過?”
“簡單,就是考考新郎對新娘子的了解有多深。請聽題:
新娘子最喜歡的茶是?”
“蒙頂甘。”君陌答得毫無力。
“新娘子最喜歡的食?”
“水晶鴨。”
“新娘子最喜歡的?”
“正紅。”
“......“
一連問了蘇璃十幾個‘最喜歡’,君陌全對。
但過關卻沒這麼容易。
“請新郎彈一曲,敲開新娘子院門。”筆趣庫
君陌笑道:“拿琴來。”
一曲《求凰》從修長干凈的指尖流出,飄過高高的圍墻,晃過搖擺的秋千,最終闖進蘇璃的閨房。
曲芷笑道:“璟王殿下在喊你開門呢。”
蘇璃笑著,眼中全是意。
一曲終了,院門被司琴墨畫從里打開。
“眉黛春生楊柳綠,玉樓人映蓮花紅,明鏡梳妝傳佳話,梧桐樹枝棲彩。”每開一道門,喜娘就應景的唱著吉祥話。
司琴和墨畫笑著道:“姑爺,請!”
墨遞上兩個厚厚的紅封,一行人進了院子。
完雪笑道:“好了,這是最后一道門了,璃兒肯不肯出閨閣,就看你的本事了。”
“對,璟王殿下,做幾首催妝詩。”虞半夏說道。
君陌低頭思索一瞬,開口道:“嚴妝應在繡閨中,似斗春芳拆曉風。試問夭桃臨碧沼,何如艷質對青銅。”
房門應聲而開,只新娘子坐在屏風后,不撤幛。
君陌緩緩進了閨房,對著屏風后的人道:“璃兒,我來得可晚了?”
屏風后傳來蘇璃聲音:“正好。”
雖然看不見人,卻覺得此時應是紅了臉,因為聲音里有無限。
撤幛,紅蓋頭在一瞬間落下。
衛元陵俯下。
“表妹,表哥送你上轎。”
伏在衛元陵的背上,蘇璃笑了。
出嫁的忐忑,眾人的道賀聲中慢慢消失。
“海枯石爛同心結,海闊天高比翼程,并肩同踏萬里路,齊心共唱福歌聲!起轎!”
轎中的蘇璃,手執團扇,心里是對未來的憧憬。
子巖,往后共爾煙火年年、歲歲平安。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冠霞帔,十里紅妝。
說是十里紅妝,卻不止。
當一臺臺嫁妝從尚書府抬出時,圍觀眾人紛紛咋舌。
“九七、九八、九十九......天!尚書府九十九臺!”
“沒完呢,你看后面還有!”
“娘啊!我算是開了眼界了!”
大家都懷疑這是不是把尚書府搬空了,尚書府抬完了又見巷子尾的大門,源源不斷的抬出一箱箱嫁妝。
多年后有人想到這一日的盛況,都不由嘆。
前面嫁妝都到璟王府了,這邊還有沒抬出門的。
這是一場真正的豪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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