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肯？”

 這個問題墨鈞霆還沒考慮過。

 他只是想當然以為，林家許可了林千染和他往，那自然不會反對林千染嫁給他。

 何況，這兩年林家對他的態度雖說算不上親，可也是禮儀周到，沒有半點看不上或者厭棄的意思。

 “是一回事，婚姻又是一回事。”

 墨老爺子著下沉思說:“之前你和千染在一起，林太太本來就頗有微詞。只不過那個時候千染剛回林家，林太太不想破壞和兒的關系，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去了。可到了談婚論嫁，就另當別論了。何況，你還讓千染未婚先孕了，這可是很大的污點。”

 未婚先孕，在尋常人家尚且晦，更別說是重視規矩和禮儀的豪門了。

 林千染都懷孕了，林家就算勉強答應了，也對墨鈞霆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畢竟，一個不做好保護措施，讓朋友意外懷孕的男人，實在算不上有擔當。

 墨鈞霆面沉，細細琢磨也覺得墨老爺子這話有道理。

 只是眼下事已至此，他還真有些手足無措了。

 他原本就不善于理，更別說還是復雜的一家子的。

 “這樣，先別讓他們知道千染懷孕的事，我先和他們談妥。等他們點頭答應了，再告訴他們千染懷孕。”

 懷孕兩個月才被發現也不算異常，只不過，留給他們墨家的時間不多了。

 “還有一點。”

 墨老爺子很鄭重地說:“既然你要娶千染，那到時候千染就得算我們墨家的兒媳婦。既然是墨家的兒媳婦，那當然不能委屈了，讓名不正言不順。所以，首先得讓你的名字上族譜，這樣千染的名字才能順理章上族譜。”

 “……”

 墨鈞霆耷拉了眼皮，沒什麼緒地掃他一眼，“您老還真是堅持。”

 一個勁兒地攛掇他進族譜，目的就是讓他以后名正言順繼承墨家。

 “我說的不對嗎？”

 墨老爺子一本正經地說:“難道你真要出去獨立門戶？讓帝都所有權貴看到，林家這種豪門大戶出來的千金大小姐，嫁給你這個一無所有的個戶了？”

 “……我怎麼就一無所有了？”

 “你別忘了，你能走到今天，不了墨家給你當墊腳石。一旦你要自立門戶，墨家的份資產就和你無關了。你手頭的那些，和家大業大的林家比起來，完全不值一提。”

 墨鈞霆眉心微蹙，得，老爺子心真狠。他兢兢業業兩年，讓墨家為帝都數一數二的財閥了，一旦分立門戶，老爺子什麼都不給他了。

 這麼算下來，他還真就白白給墨氏打了兩年工。

 他了眉心，腦袋要炸了。

 “鈞霆，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

 墨老爺子見狀，打算再打一手牌，雖是為了挽留墨鈞霆，可也是事實。

 想到這里，墨老爺子的心都跟著沉重了起來。

 墨鈞霆掀眸看他，見他忽然間變了臉，斂了神看他。

 “你父親時日不多了，他這輩子過得悲戚，唯一一點欣就是你母親和你。先不說你母親的事，他虧欠你的無法彌補了，作為父親唯一能留給你的，就是墨家繼承人的位置。”

 墨鈞霆漆黑的瞳孔緩緩冷下來，眼神里的意味復雜，“什麼他時日不多了？不是說他沒病嗎？”

 “從小弱，加上年輕的時候那場大病，他能活到現在已經不容易了。”

 墨鈞霆薄抿，垂下眼眸，長睫斂下緒，手指挲著腕表。

 墨老爺子見狀繼續往下勸說:“我知道你心里不把他當父親，可是在他心里，你是他最在乎的人。你初來墨家，他看似對你冷淡，卻都在留意你。他比你更不會理，你又渾是刺，見誰都嗆，所以他更不知道怎麼親近你。如果可以的話，放下之前的怨恨和偏見，和他好好相。最后幾年，讓他盡一盡父親的職責。”

 墨鈞霆臉凝著，忽然想到什麼，抬眸看著墨老爺子:“有件事我要跟您說。”

 “你說。”

 “秦怡和之前的司機有染。”

 “咳咳……”

 墨老爺子被嚇得不輕。

 他這個反應墨鈞霆并不意外，他只是平淡地看著他:“我本來想告訴墨擎宇的，又怕他接不了。不過，我想您老應該能接。”

 “應該”兩個字被他咬得很重，因為他忽而又想起來了，老爺子高，萬一承不住背過去怎麼辦？

 不過，好在墨老爺子比他想的堅，咳嗽得臉發紅之后，才嚴肅地問他:“你怎麼知道的？”

 “調查的時候無意中撞見的，就之前墨擎宇在國外被扣著，接連幾次帶著墨司明和那個男人見面。”

 墨老爺子板著臉，一拍沙發:“豈有此理！”

 簡直太狂妄了！

 “老爺子，您說，墨司明……”

 墨鈞霆言又止，觀察著墨老爺子的反應，怕他承不住接連的打擊。

 墨老爺子瞥他一眼，鐵青著臉無奈點了頭:“是，明明不是擎宇的孩子。”

 這下到墨鈞霆目瞪口呆了。

 幾個意思？

 合著老爺子早知道這事兒？

 “您什麼時候知道的？”

 “有一段時間了。”

 墨老爺子嘆了口氣，“還記得我之前腦溢住院那次麼？”

 墨鈞霆點頭，又猛然回過神:“不是有人害你，是你撞見了秦怡的，一氣之下才……？”

 墨老爺子閉上了眼睛，很是無奈地點了頭，“沒錯。”

 這事兒到底不彩，所以他瞞著沒說，倒讓墨鈞霆懷疑墨家有人對老爺子下手，查了許久沒查出個所以然來。

 墨鈞霆瞇眸思忖，老爺子夠能藏的。

 “不過這事，擎宇也知道。”

 墨老爺子神有些悲傷，嗓音也跟著有幾分凄涼:“擎宇會娶秦怡，完全是因為他母親的安排。擎宇是個固執的人，與其和不喜歡的人呆在一起，他更喜歡一個人呆著。所以這麼多年，秦怡一直備冷落。擎宇很早就知道秦怡出軌了，但他不在意，畢竟也是他沒有盡到一個丈夫的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