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理由都是合理的,但兩個當事人都在場,彼此也心知肚明,這些安反倒放大了的窘迫,讓坐立皆難安。
此此景,不止是局限于這張桌子,云厘覺整個火鍋店、整個海天商都、更甚是整個南蕪,都重歸于寂了。
備折磨地閉了閉眼。
不敢把這個難題拋給傅識則,云厘鼓足勇氣打斷他們:“謝謝你們,但我真沒事兒。”力求真實,還撒了個謊:“而且,我也不是第一次跟人要微信。”
察覺到的不自在,鄧初琦笑嘻嘻接話:“對,你還跟我要過。”
“你現在要不也跟我要一個?”夏從聲順帶開個玩笑,“我保證不拒絕你。”
話題隨之被帶過。
云厘暗自松了口氣,笑起來:“好呀。”
桌上的人都拿出手機互換微信,仍是除開傅識則。見狀,傅正初皺眉,很不贊同:“小舅,你怎麼不合群啊?”
夏從聲也參與進來:“是啊,我剛剛一時恍惚,都以為你是拼桌的了。”
傅正初:“這位大哥,你換個桌吧,我們不接拼桌。”
“……”
沒指過他會同意,云厘默默地收起手機。
哪知,傅識則一副隨他們鬧的樣子,把手機遞給傅正初。
“就是嘛。”他手機沒碼,傅正初流暢打開,“你別整天這麼獨,多認識幾個朋友不好嗎?”
傅識則懶得理他。
傅正初把微信二維碼遞到們面前,客氣地說:“我小舅在eaw上班,以后你們去那玩,可以提前跟我小舅說一聲。”
對這個狀況,云厘簡直難以置信。回想起傅識則先前拒絕的模樣,舉著手機,覺自己并不包括在這個的“們”里,遲遲沒有下一步。
然而鄧初琦以為是夠不著,直接接過手機幫掃了。
“……”
幾秒后,列表多了個紅點。
無人都沒覺得不妥,當事人傅識則也眼睫都沒抬一下,沒半點阻攔的意思。云厘不想顯得太在意,熄屏,暈乎乎低頭吃東西驚。
居然。
真、真加到了……
-
本來云厘是要直接回家的,但鄧初琦說開學后見面次數就了,舍不得,就讓云厘今晚去那過夜。
云厘想著后天才開學,明天回去收拾東西時間也很充足,就爽快答應了。
飯后,一行人坐直梯到停車場。
傅識則開車,傅正初坐副駕,三個生坐在后邊。
回程時路過一個大型超市,夏從聲想起家里的消耗品都快用完了,臨時起意想去采購一番。
其余人紛紛應和。
傅識則像個機似的,不反駁也不贊同,卻會全數照做。云厘坐在后邊,盯著他看偶爾后視鏡時出的側臉,覺得他竟然很違和地適合“乖巧”這個形容詞。
進超市,購車由年紀最小的傅正初推著。他子急,沒幾步就直奔自己興趣的區域,很快就不見人影。
傅識則與他相反,神倦倦地跟在們后頭。
云厘沒什麼參與,畢竟是鄧初琦們要采購。不過要在這邊住幾天,還是挑了平日的必需品,比如巧克力。沒看到自己慣買的牌子,就多家對比了下。
最后挑了三種牌子的巧克力,每種買了三袋。
見手里抱了那麼多東西,夏從聲皺眉:“傅正初跑哪兒去了?小舅舅,這還重的,你幫忙拿去丟購車里唄。”
“……”
低頭看著手機抱著滿當當的牛,云厘有些窘。
破天荒升起了戒的念頭。
傅識則倒沒什麼反應,朝手,輕聲說:“給我吧。”
“啊…好的。”云厘遞給他,“麻煩你了。”
等他走了,鄧初琦忍不住說:“我靠,你小舅看著像個高嶺之花、制冷空調,但怎麼還……怎麼形容,就聽話的?而且你怎麼還敢老使喚長輩。”
“我就這麼喊而已,”夏從聲說,“他比我小幾歲,怎麼可能當做長輩。”
“啊?我還以為他只是長得顯小。”
鄧初琦好像一點都沒聯想到,傅識則就是那個西伏科大的天才。
云厘隨口接:“他跟咱倆一樣大——”
注意到兩人的視線,似乎是在疑怎麼會知道,云厘立刻反應過來,又補了個字:“嗎?”
“……”
夏從聲點頭,仔細想了想:“應該是的。”
……
這次采購速戰速決,就花了半個多小時。
重回車上,傅正初邊扯安全帶,邊不滿念叨:“小舅,你剛怎麼不理人啊?幸好我替你解釋了幾句。”
夏從聲趴到椅背上:“怎麼了?你們遇到誰了嗎?”
“就桑稚啊!家住這附近。”傅正初說,“原來之前幫見家長那個不是親哥,不過,桑稚親哥居然認識咱小舅。”
夏從聲也好奇了:“小舅舅,你們是同學嗎?”
傅識則漫不經心回答:“好像是。”
“那不是學長嗎?怎麼連個招呼都不打。”傅正初譴責,“你這高冷人設不能不分場合實行,懂嗎小舅?”
隨后,傅正初直接在車里升堂審問:“厘厘姐,上回我舅去接你的時候,有沒有給你擺臉?你說出來,我們都會給你做主的。”
云厘忙擺手:“完全沒有。”
傅正初顯然是一定要挑出點病:“那他對你笑了嗎?”
“……也沒有。”
“所以說,小舅,你這樣是不行的。”傅正初搖搖頭,教導他,“你這樣出去混,肯定是會被打的。你要學會親切,溫和,與人為善。”
傅識則嗯了聲。
云厘在后頭看戲,尋思著他居然還聽進去了。
開沒一會兒,傅識則突然找了個地方停靠。把傅正初的安全帶摁開,他手臂靠在方向盤上,側頭瞧他:“下車。”
“……啊?”看著這荒無人煙的地兒,傅正初氣焰瞬消,“怎麼了?小舅,你忘了嗎?我、我今天不是要跟你一塊回外公家住嗎?”
“學不會,”傅識則淡淡道,“怕被打拖累你。”
“……”
-
接下來的一路,傅正初總算消停,半句話都不敢多說。
到達目的地,跟他們道了別。
三人回到住所,番洗漱完,一塊坐在客廳找了部電影看。大多時候是在閑聊。
沒多久,夏從聲看了眼手機,問道:“誒,厘厘。你今天帶的那個袋子,落我小舅車上了。我外公家離這兒近的,讓我弟拿來給你?”
“啊?不用了。”云厘說,“那個袋子里面是巾卷,本來就是帶來給你們吃的。如果他們不嫌棄的話,可以嘗一下味道。”
夏從聲:“行,那謝謝你啦。我跟他們說一聲。”
“話說,”鄧初琦拆了包薯片,“你小舅和你弟有朋友不?”
“我小舅沒有。”
聞言,云厘下意識看。
又假裝不在意地繼續看電視屏幕,掩飾心。
好奇怪……
盡管與無關。
但聽到這個答案時,還是不由得,有點點開心。
夏從聲如實說出報:“我弟我就不太確定了,好像也沒有,前段時間分手了。怎麼了,看上哪個了?”
鄧初琦嘆氣:“算了,一個太冷,一個又太傻。”
夏從聲笑得東倒西歪,而后又說:“厘厘呢?你們要有看上的,一定跟我說啊。我幫你們撮合撮合。”
“……”
別有心思的云厘像是行走在鋼上,搖搖墜。不敢承認,又不想對們撒謊,干脆一聲不吭,只是跟們一起笑。
另兩人也都只是開個玩笑。
鄧初琦咬著薯片,換了個話題:“厘厘,你之前不是說要份工作嗎?開始投簡歷了?”
“還沒,每次要投簡歷的時候都很猶豫。”提到這個,云厘有些抑郁,“我其實還沒想好,是做全職up主,還是找個工作。”
云厘其實很茫然。
大四的時候,把全部力都放在考研,完全沒想過沒考上的后果。錯過了校園春招,通過社招投過幾次簡歷,也都不了了之。
后來想過要二戰考研,但其實只是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給自己找的一個目標。
想找份工作嘗試,卻又一直拖延。
只想賴在自己的舒適區里。
沉溺、躲藏、又不可自拔。
很多面目只能暴在網絡,亦或者是悉的人面前。也與很多人缺失了共同話題,聊不到一塊,漸漸疏遠。
不知道有沒有像一樣的人。
向往熱鬧,卻又恐懼社。
“你看你想做哪個。”鄧初琦說,“其實找份清閑點的工作,應該也不耽誤你拍視頻。”
“對呀,你想做什麼,就都可以去嘗試嘗試,做得不高興再說。”夏從聲語氣溫和,“對了,你學的什麼專業呀?”
云厘:“自化。”
“我之前好像看到我朋友在招聘,我之后發給你看看?”夏從聲說,“你覺得合適的話,可以投個簡歷試試。”
……
看完電影也差不多凌晨一點了,另兩人都是社畜,平時最晚也就這個點睡,此時都困得眼皮都抬不起來了。
回到房間,鄧初琦跟云厘道了聲晚安,很快就睡著了。
聽見呼吸變得規律,云厘到床頭柜上的手機,做賊般地鉆進被窩里。打開微信,找到今天添加的傅識則的名片。
有其他人在,今天也沒敢點進去看。
一直等到夜深人靜,周圍無眼睛盯著的時候,才按捺不住。
傅識則的昵稱是個大寫的f。
頭像是純黑底,靠下方的位置,有個白的弧形狀。看著像是個月亮,又像個小心。整看上去,就像個沒有上半張臉的笑臉。
有種詼諧的諷刺萌。
再聯想到傅識則那張沒有多余的表的臉,違和又莫名合適。
盯著看了許久,云厘才漸漸有了點實。
真的實在不敢相信。
這世上還真有這種“天上掉月亮”的事。
起了個頭,云厘接下來的行為都變得大膽而順其自然。
云厘點開他的朋友圈,背景還是初始的默認圖。他基本不發日常,僅有的幾條都是分什麼論文資料。
沒劃幾下就到了底。
空的,但跟意料中的差不多。
退回聊天窗。
云厘不經意了下對話框,正想再退出去,睡在旁邊的鄧初琦忽然有了些靜。心臟一,條件反把手機蓋下,鎖屏。
沒幾秒,又沒了靜。
云厘悄悄探出頭,借著月,看到鄧初琦還睡著。
似乎只是翻了個。
松了口氣,也有了些困意。把手機放回床頭柜,調整了下睡姿,正準備醞釀睡意時,靜謐無聲的房間,忽然響起了聲振。
在耳邊,幾近振聾發聵。
云厘被嚇了一跳,再度看向鄧初琦,唯恐將吵醒。默認應該是件的推送,輕手輕腳拿起手機,想把流量數據關掉。
點開一看。
界面還停留在跟傅識則的聊天窗。
五分鐘前,這邊給傅識則發了一個簡筆畫表包。是剛從鄧初琦那來的——一只握拳出食指的手,手指指向屏幕外面,下面附帶“當我老婆”四字。
云厘表頓時僵住。
而剛剛,對方也回復了一條消息。
傅識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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