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報聲中，實驗室的氣氛以眼可見的速度跌落到了谷底。

作為項目負責人，站在主控臺前的丁旺也下意識嘆了口氣。

“又失敗了……”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原本拔的脊背也眼可見地彎曲了幾分。

和尋常實驗不同，強相互作用力材料的制作實驗，每一次都需要消耗大量的資源。

雖然對于偌大的人聯來說不算什麼，但對于材料研究中心的其他實驗室來說，丁旺這149次實驗消耗了材料研究中心的絕大部分資源配額。

要是功了還好說。

可偏偏，實驗只能生一片一微米見方的小碎屑。

由于強相互作用力材料是科學院的重點扶持項目，所以材料研究中心的其他科研人員并沒有發表什麼意見，但丁旺知道，涉及到了自的研究資源，不管是誰，心中肯定或多或會有些怨言的。

因此，面對第149次實驗的失敗，丁旺心中的焦躁緒也逐漸濃郁了起來。

此時，一直在旁邊充當形人的呂永昌似乎想明白了什麼，皺的眉頭迅速舒展。

他大步上前，沒等丁旺反應過來，他便一把扯過丁旺前的全息影像，并在上面圈出了幾個實驗數據和步驟。

“這幾個地方，有問題。”

“你沒有考慮到大統一場對周圍時空的影響。”

“這也是強相互作用力材料的臨界尺寸為一微米的原因。”

“呂……呂教授？！”丁旺猛地瞪大了雙眼，下意識失聲驚呼道，“您什麼時候來的？”

呂永昌沒有回應丁旺的問話，他眉微豎，神愈發嚴肅：“我剛才說的你聽清楚了沒有？”

見到呂永昌那副嚴肅的表，丁旺趕忙收回了自己的雜心思，將注意力全數集中在前的全息投影之中。

“可是……”丁旺看著那幾個被著重圈出的數據和步驟，滿臉疑地說道，“這部分時空扭曲效應我們在實驗前已經考慮進去了啊。”

“您圈出的已經是經過矯正的數據了。”

呂永昌緩緩搖頭：“不。”

“這玩意兒不適用原有的時空理論，它和最新的時空理論有關，你們不清楚也是正常的。”

“涉及到了更高維的空間，就算在時空理論研究中心，也沒幾個人能徹底把它說清楚。”

呂永昌有些歉意地向丁旺笑了笑：“說起來，這倒是我的問題了。”

“一直沒有關注強相互作用力材料這邊的研究進展，沒想到你們被這玩意兒卡住了進度。”

說著，他再次扭過頭，抬起手在全息投影上極其隨意地寫下了一行行公式。

丁旺沒有說話，亦或者說，他本沒力說話。

他盡可能地瞪大雙眼并全力調自己的大腦，試圖跟上呂永昌的板書思路。

作為科學院的老一輩科研人員，看懂呂永昌的潦草字跡是基本素養。

但跟上呂永昌的筆跡思路，就不是基本素養了。

時至今日，整個科學院，能順利跟隨呂永昌推演思路的院士，恐怕在兩位數以。

丁旺自然不是這其中的一員。

他額頭微微滲出汗珠，眼中的焦急之也逐漸濃郁。

就算是連續149次實驗失敗，他都沒有到這般大的力！

作為人聯科學院的1級院士，他第一次察覺到了自己的愚鈍。

呂永昌眼角的余掃到了丁旺焦急的姿態，手中作微微一頓，然后再次放緩了一些推演的速度，把許多他認為輕易可證的過程都展現了出來。

這一次，丁旺臉上的困之眼可見的了下來，他心中的焦急也得到了很大程度的緩解。

……

不知過了多久，呂永昌終于停下了自己書寫的作。

他輕輕了自己的手腕，看著前的十多幅小型全息投影，臉上充滿了慨。

換做平時，他可能只用一幅全息投影就能推導出最后的結果了。

沒想到詳細的推演過程有這麼多。

“懂了嗎？”

呂永昌一邊著手腕，一邊語氣溫和地問道。

丁旺沒有回話，依然盯著前方的全息投影。

延遲了幾秒鐘后，他恍然醒悟，趕忙扭頭看向呂永昌并連連點頭：“大上明白了！”

“這份推演過程……我想保存下來繼續研究研究，您看……”

呂永昌隨意擺了擺手：“拿去就是了，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丁旺神猛地一窒。

扎心了，老呂。

“教授，您這次來……”

為了防止繼續被刺激，丁旺趕忙轉移了話題。

“噢，恒星級星艦的制造計劃已經提上了日程。”呂永昌樂呵呵地指了指巨幅全息投影，畫面中，科研機人正在對實驗區域進行修復清掃工作，“我原本是想給恒星級星艦表面加上一層致中子裝甲的。”

“現在看來……”

“難度好像有點大啊。”

聽著呂永昌的嘆，丁旺眼角微微一。

扎心了，老呂！

“教授，我盡快改良實驗步驟，開始下一次……”

他忙不迭地說道。

“不不不。”呂永昌角帶著淡淡的笑意，“沒那麼容易的。”

“如果我沒算錯的話，就算解決了時空擾的問題，單個致中子材料的尺寸極限最多不會超過十厘米見方。”

“這和大統一場強度有關，是實力的問題。”

“可以進行簡單的應用，但想要把它鋪在龐大的星艦上……”

“先不說資源消耗的問題，單單是這工程量就足夠人喝一壺的了。”

丁旺怔怔地著呂永昌，眼神有些茫然：“那星艦的新材料……”

“折中一下吧。”

呂永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說出了剛才在他心頭盤旋的念頭：“致中子制造的裝甲對六級文明還是太奢侈了些。”

“改致原子吧。”

“用致的原子層構建星艦的外層裝甲，應該是一個不錯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