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傍晚,又一支修士小隊從雲夢澤返回,神州五大仙宗至此遴選滿了十支小隊,招募這一批的所有正式和記名弟子。
次日,數十餘輛靈駒馬車,載著衆位仙使和新弟子們,離開朝歌仙城,奔赴遙遠的神州五大仙宗。
朝歌仙城衆大小家族修士們紛紛相送五十里,寄著新人記名弟子們能在仙宗仙運宏達,爲正式弟子。
築基期修士仙使們皆可劍飛行,甚至帶上一人。
但人多就不行了,以他們的神念驅飛劍,也載不上千斤之。拜仙門的新人弟子衆多,只能乘坐靈馬車而行。
...
蘇塵和阿奴同乘坐在一輛靈馬車廂,他掀開簾子,回頭了一眼漸漸遠去的朝歌仙城和巍峨雄偉的朝歌靈山。
他記得自己和阿奴千山萬水尋覓仙緣,剛抵達朝歌仙城的時候,才十八歲。結識了吳樵夫、呂老夫子等人,一同結伴在朝歌修行。
剛來朝歌頗爲窘迫,靠著在靈山種靈谷來維持修煉,後來又煉出了低級洗髓丹,大幅改善了修煉資質。在雲夢澤修煉了四年之久,方纔達到煉氣九層之巔。
在朝歌仙城修煉看似短暫,這一晃已經是八年之久,甚至要超過他在姑蘇城待的日子。
只是,他在朝歌大部分時間忙於修煉,爲了能夠及時拜仙宗,在雲夢澤中數年如一日的苦修。
以至於,他對朝歌仙城的悉,還不及那座遙遠的世俗姑蘇縣城和周莊水鄉。
這八年裡,他從懵懂無知的煉氣初期修士真正踏修煉之路,一躍踏了僞築基境界,甚至拜了神州五大仙宗。
蘇塵放下車廂簾,心中輕嘆。
這朝歌仙城,是他踏修仙界的起點。不知不覺竟然在此地度過了八年的歲月,可他對朝歌的記憶,卻寥寥無幾,很是模糊。
他所識之人,不過兩掌之數。
或許,這就是修仙之人“山中無歲月,寒盡不知年”。
爲了能拜五大仙宗,他片刻也不敢浪費和怠慢,渺茫不知八年的歲月已過。
“公子,那日呂夫子說,你施展化羽訣踏僞築基之後,便只剩下最後一百日的壽命。這短短一百日,能夠完真築基嗎?!”
阿奴看蘇塵有些滄桑的臉,有幾分擔憂。
真築基修士有二百年的壽元,扣除掉“化羽訣”損耗的一百年壽命,也還有長達一百年的命。
“無妨,你看那莊不凡日日談笑風生,不也渾然沒事的人一樣嗎!等我們到了蓬萊仙宗,得到築基丹,自然能完築基。”
蘇塵淡笑。
阿奴輕輕點頭,在蘇塵旁邊坐著。
莊不凡在前面的一輛靈馬車,他耳尖,聽到蘇塵這話,不由大笑道:“蘇兄這話不錯,你我拜蓬萊仙宗爲正式弟子,可見乃是天命所歸,仙運宏達。豈會這麼容易就死!蘇兄以散修之份爲蓬萊仙宗正式弟子,實在是非凡之輩,日後在蓬萊仙宗,還要請蘇兄多多賜教!”
“不敢,日後不凡兄多指教!”
蘇塵淡淡道,撇了撇。
好人不長命,禍害千年。
這話他信。
蓬萊仙宗特使姬正元和莊柏兩名築基修士,是朝歌仙城十大世家姬、莊出,所以才被派來朝歌接應本屆新人弟子前往仙宗。
莊不凡因爲蓬萊仙宗仙使莊柏的緣故,最後也選擇拜蓬萊仙宗。
雖是同族,但世家大族人口衆多,彼此也談不上親切。只是同族之人,因爲共同的家族利益,彼此會關照。
蓬萊仙宗的部,有著衆多的古老世家。
像呂夫子、莊不凡這樣朝歌仙城傳承古老的十大世家弟子,在各大仙宗都有世家同族的親故舊友,同氣連枝,當然不會故意讓自家人吃虧。
姬元正、莊柏這兩位蓬萊仙宗的築基修士師兄,跟呂夫子和莊不凡是世家同族子弟,對他們一行十人自然頗爲關照。
衆輛靈馬車跋山涉水,兩位仙使知道莊不凡、蘇塵的壽命無多,爲了趕時間日夜兼程趕往蓬萊仙宗,每日只停歇不足一個時辰讓靈馬稍作休息。
新人弟子到了蓬萊仙宗,正式進行拜師之後,方能獲得築基丹賞賜。
...
數輛靈馬車在原野上飛奔,顛簸的山路,依然如履平地。
車廂,阿奴不知不覺,斜靠在蘇塵旁漸漸沉睡,車輛輕微的顛簸,的輕如絮子呀,脯兩團輕彈綿,令人心神隨之盪漾。
這些年,或許是因爲修仙的緣故,容越發,如凝脂。恬淡的臉龐,五廓鮮明,黛眉微蹙,帶著一縷憂。
蘇塵看著緻的臉龐,輕嘆。
他心沉重,閉目視靈山元神。
上跟阿奴說不必擔心,但心中的真正煎熬和焦慮,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蜉蝣篇》化羽訣,強行將煉氣期九層拔高至僞築基期的境界,所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靈山上的那一株青蓮元神,十二片元氣蓮葉,每日都以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枯黃,芒黯淡,甚至萎靡下去,彷彿等待著壽盡凋謝。
這一眨眼已經過去好幾天。
每過一日,便是一年。
所謂度日如年,也不過如此了。
到了蓬萊仙宗之後,每一位正式弟子都會被宗門賜予一枚築基丹。
但是,築基丹固然可以大幅提高築基功率,其實並不保證絕對築基功。
這完全因人而異,有修士天賦上佳,只需一枚便踏築基。
而有的煉氣九層修士,連服三四枚築基丹也是依然無果。
蘇塵自然也不敢確定,這一枚築基丹能否讓自己踏上真築基期境界。若是一枚築基丹不夠,他也不知該去哪裡再弄築基丹來救命。
只是,蘇塵也不想讓阿奴太擔心自己,只能談笑安。
...
一月之後,衆輛靈馬車飛奔至東海之濱,傳說中的蓬萊仙宗。
蓬萊仙宗,位於大唐中土東海之濱的蓬萊半島。
整個半島橫亙著數條靈山大脈,蓬萊仙宗便是建立在這靈山大脈之中,爲傳承上萬年的古老仙宗大門。
一片無邊無際的靈煙靈霧,從海上瀰漫飄來,如煙鎖靈山,籠罩著這數萬裡秀靈韻的仙境之地,佔地極爲遼闊。
凡人若至此地,在煙霧中迷茫不知方向,仙蹤不可尋覓。深山中,更有猛虎、妖無數,不可跋涉。
姬元正驅馬車抵達山前,在一片濛濛靈霧之前,手持一塊蓬萊仙宗弟子令牌,朝護山陣法一揮。
卻見這濃郁的靈霧一即散開,顯出一條五丈寬數百里遠的筆直青石大道,通向渺渺靈山之中。
衆輛靈馬車在這大道之中疾奔,一個時辰之後,方纔抵達一座長達十里的鐵索橋,這橋是上等寒之鐵打造,堅韌異常,可抵數百年厲風吹刮,橫數座天塹山峰。
鐵索橋豎著一塊數十丈巨大的巖石巨碑,上書四個虯蝤大字,“天塹寒橋”。
這座寒橋是進蓬萊仙宗的門戶,非修仙者不可通過。
“見過姬師叔、莊師叔!”
有十名穿蓬萊仙宗青弟子服的煉氣後期修士正在寒橋旁值守,見姬元正、莊柏等兩名築基修士,連忙拱手恭敬施禮。
姬元正下了馬車,面淡漠,只是朝他們微微的點頭,帶著蘇塵、莊不凡、呂老夫子等十名新人弟子一起下了馬車,往寒鐵索橋上而行。
“今年新門的十名弟子怎麼這麼奇怪,差別巨大。有兩名新人是築基修士,還有煉氣八層七十多歲的老頭,居然還有一名煉氣四層修士!”
那些值守的煉氣修士看見今年的新人弟子,都十分詫異,低聲碎語。但奇怪歸奇怪,他們也不敢多說什麼。
蘇塵踏上天塹寒橋,頓時到烈風襲來,不由以法力護。
這天塹鐵索之橋兩座千丈高峰之上,峰下幾乎深不見底。毗鄰東海,高空海風罡氣十分劇烈,日日吹刮如刀。
哪怕是煉氣後期修士,足力驚人,在橋上也被吹的搖搖晃晃難以站穩,需要握寒鐵索才能前行。
若是凡人上這橋,怕是一陣狂風呼嘯過來,便如柳絮一樣被吹刮的無蹤影。
蘇塵爲築基修士,以法力護之後,倒是沒有太多覺,走在阿奴前面替遮擋住烈風。
張小弟修爲太弱,驚的兩,被呂老夫子和吳樵夫兩人拉著,跟著兩位仙使和蘇塵、莊不凡等衆人,往橋對面一座靈山大峰而去。
“對面靈山大峰,名曰‘煙濤峰’。有一座新人弟子殿,所有的底層煉氣弟子都聚居此地,修煉、領取任務之地。
你們十人之中,有八名煉氣期的記名弟子,將安排在那裡修煉,聽候任務差遣。直到爲築基期修士。
至於蘇塵師弟、莊不凡師弟,你們二人爲正式弟子兼築基修士,另有更好的居住修煉之地。
正式弟子有不好,每月有一小筆固定的俸祿,繁雜之事無需自己勞。吩咐記名弟子去做便行了。
等會你們在弟子殿登記完弟子份,宗門便會發下了一枚築基丹,你們就嘗試著儘快築基吧,預祝兩位仙運亨通,順利築基。
還有,在仙宗別胡走。我仙宗底蘊深厚,金丹前輩不在數。有不的地方是金丹前輩住,冒然闖,會罰的。日後你們對仙宗悉了,也就瞭解了。”
姬元正邊走邊解說著。
他心中暗自搖頭,對蘇塵和莊不凡兩人不是太樂觀。
這兩位朝歌后輩,居然都修煉上古功法《逍遙遊之蜉蝣訣》,而且還敢去使用,他也算是開了一次眼界。
指一枚築基丹就能突破築基,這概率並不太高,那真是把小命當賭注來豪賭。
像莊柏,以及蓬萊仙宗的不莊氏修士,大多都不修煉《逍遙遊》。甚至修煉了的,後來也放棄了,改修其它功法,免得其中諸多的後患無窮。
“多謝姬師兄指點!”
蘇塵和莊不凡跟隨在後,都是拱手。
儘快完築基,這對他們兩爲壽命無多的僞築基修士來說,纔是頭等大事,其它皆要排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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