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順噗呲一下,沒繃住笑了一聲,隨即趕捂著,一臉的委屈,抱著盆屁顛屁顛地走了。
屈大夫收回手,看看裝暈的孟孝友,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周恒抓了幾個酒棉不斷拭著手,幽幽說道:
“行了,人也醒了,如此施針連續半月,人也能好個七七八八,雖然行上還會有些問題,不過腦子是清醒了,至于中毒的因,還要去除,不然還是會愈發嚴重,至于涉及案子的問題,就讓劉大人置吧。”
周恒的話孟德亮聽了個七七八八,似乎父親的這病,是因為朱砂中毒引起的,還是慢的中毒,回想了一下,突然神一頓。
趕住側的一個小子,附耳吩咐了幾句,那小子作迅捷,快速跑了出去,不多時捧著一個木盒子走了過來。
孟德亮趕將木盒子接過來,捧著走向已經出了診室的周恒和屈大夫。
“周大夫,剛才聽聞,我父親是因為朱砂而中毒的,您看看這個。”
說著,盒子被打開,周恒抬眼一看,盒子里面是一套黑底紅花的漆茶,做工極為。
端起來看看,發現茶盞是鮮紅的,送到鼻端嗅嗅,沒有油漆的味道,反倒有一子香味兒。
不用問,看著盒子的致程度就知曉,這茶相當珍貴,既然給他拿過來查看,莫非這紅是朱砂?
“你是說,這茶盞涂抹的是朱砂?”
孟德亮用力點點頭,“這是父親每日必用的茶,據說是從福建的來的,因為普通的漆沒有那麼鮮艷,這位漆師傅用朱砂調和樹膠做紅漆,所以茶盞的極為艷麗。”
“用了多久?”
“據我所知有五六年了,曾經有一個商賈想要出重金購買,父親都沒舍得賣。”
周恒將盒子蓋上,還給孟德亮,稍微想了想接著說道。
“這茶盞不要用了,長時間熱水泡茶,里面的毒素全都蒸發在茶水中,與喝毒藥無異,如若孟孝友還服用什麼延年的仙丹,也一并停掉吧。”
孟德亮一怔,隨即趕點頭,他非常詫異為何這個大夫連這些都能知曉,不過沒敢問。
“是,那我現將父親抬走,明日再過來。”
周恒擺擺手,“不用,明日這個時辰讓王三順大夫過去施針就行。”
王三順趕抱拳稱是,掏出一個小本子,記錄上時間,畢竟他工作也很忙,這個要預留時間。
孟德亮命人將父親抬走,主走到柜臺上進行結算,王三順見人走了,趕回到診室將房間打掃了一番,點上薰香。
周恒引著屈大夫上樓,二人喝著茶,屈大夫見側沒人,這才問道:
“你覺得孟孝友服食丹藥?”
周恒點點頭,“如若只是用茶喝茶,中毒不會如此深,他牙齦出嚴重,牙齒松,這是急中毒的癥狀,說明近期大劑量服食過含有水銀的東西。不過煉制水銀不是常人能接的,大梁國信奉道教的人眾多,很多人都會花重金服食丹藥,那些丹藥里面含有大量的朱砂,還在火中淬煉過,所以定是這個緣由。”
屈大夫點點頭,這里面的道理,此刻算是明白一些,喝了一盞茶,屈大夫看向周恒。
“城外的災民,已經不用刻意去進行診治,你可有下一步的打算?”
周恒看看屈大夫,這老頭啥時候說話都是留三分,仔細想想這話里有話,隨即笑著說道:
“屈大夫有什麼想法可以直說,我眼下就是想抓治愈劉大人,期盼災民能夠順利返鄉,那些孤兒和老者可以得到更好的安置,另外還有幾款新藥要研制,至于其他還真未曾想過。”
屈大夫手捻須髯,一臉笑意,湊近周恒聲音低。
“回春堂經此一事,算是在清平縣立足了,這縣城的人口眾多,原本醫館就不多,此刻最大的壽和堂算是關了,剩下的基本都是子承父業開設的小藥房,你可曾想過擴大?再者清平縣的壽和堂,不過是壽和堂的分號,你可曾想過濟南府的壽和堂總號是否會派人來?無論怎麼說,這壽和堂的名號是砸在你的手中的。”
周恒看看屈大夫,他這想法與自己有重合的地方,這兩點確實是周恒正在考慮的問題,既然他能這樣說,顯而易見是想要支持自己。
周恒放下茶盞,認真地看著屈大夫說道:
“回春堂暫時沒想再擴大,馬令善、黃德勝、王三順、屈子平、張安康、劉秀兒、春桃這些人都還要鍛煉,我想利用一個月的時間,集中給他們提升一下醫,而且打算以藥為主,這樣可以讓治愈率能有一個很好的提升。”
屈大夫沒接茬,看著周恒,等待他的然后,周恒給他斟上茶笑著繼續說道。
“至于您所說的壽和堂總號,并非是我想防備就可以防備的,我祖父曾經說過,行醫一行沒有宿敵,任何一個有德行的醫者,都是值得學習的老師,我只要做好自己,做好回春堂就足夠了,能夠有機會和杏林高手比拼,不見其是壞事兒。”
屈大夫不斷點頭,那份賞識溢于言表。
“沒想到啊,周大夫如此年紀,能有這份心,老夫佩服,你既然要培訓大夫,那老夫也來跟著學習可好?”
周恒一怔,沒想到這老頭竟然真的要跟自己學習。
見周恒沒有即刻回答,屈大夫起,朝著周恒躬施禮,把周恒嚇了一跳,趕錯開形。
“屈大夫您無需如此......”
屈大夫非常執著地攔住周恒,誠懇地說道:
“老夫只是年歲大些,不過對醫的追求沒有年齡限制不是,還懇請周大夫能傳授醫,其實我比馬大夫沒有年長多。”
周恒臉頰抖了抖,趕扶起屈大夫。
“屈大夫不要如此說,你若是想要聽聽,就跟著過來聽就是了,我收徒的初心,不過是希回春堂更有凝聚力,畢竟自己培養的大夫對相關的藥,還有診治更容易上手。我祖父曾經說過,我周家醫沒有閉門授課一說,無論是誰,想要學習都可以跟著學習。”
屈大夫有些激,他知道周恒的祖父已經亡故,慨地嘆息一聲。
“哎,造化弄人,如若早些與周大夫相識,或許還有機會與你祖父能切磋一下,此刻真的憾啊!”
周恒一驚,早相識也不是我啊,見了也不可能認識,抖抖子忍者后脖頸的寒意,趕說道:
“是啊,越是懷念祖父,我越是要將他的醫弘揚出去,此刻劉大人的已經開始恢復,回春堂也上了正軌,我今日開始就整理相關的圖冊和書籍,過幾日我們開始晚上授課,你看如何?”
屈大夫一擺手,“何須過幾日,我看就從今日開始,那圖冊和相關的書籍整理起來也需要時日,再者講授也不是一日之功,隨著繪制隨著講就好了。”
周恒眨麽眨麼眼睛,這咋旁聽生比這講課的人還著急?
不過看看屈大夫滿眼小星星的樣子,什麼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不過晚上就講,似乎時間真的有些張。
就在此時,門口探進來兩個小腦袋,怯怯的眼神帶著一希翼。
“周哥哥,我也想跟你學醫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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