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馬前行的秦游,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
跟在後面的朱秀才差點與他撞上,急忙牽馬繞到他旁,好奇詢問:“大人,怎麼了?”
秦游揚起手中馬鞭,指了指城門附近的野狗。
“你們看這些狗,有沒有覺得什麼不對?”
朱秀才、馬和尚與衆力士聞言,紛紛將目再次投向了周圍的野狗。
可是看了半晌,也沒有收穫。
“沒覺得它們有什麼不對,就是的。”
朱秀才的這番話,代表了衆人心聲,紛紛點頭附和。
秦游搖頭道:“我不是讓你們看這些狗不,是讓你們看它們的眼睛……有沒有覺得,在它們的眼睛裡面,充斥著痛苦與絕?”
“啊?”
衆力士懵了。
從狗的眼睛裡面,還能看出痛苦與絕?
這是怎麼看出來的?
他們再一次盯著野狗看,這一次是看的眼睛,看的很仔細也很認真,卻始終沒能看到什麼絕與痛苦。
甚至他們還覺得,綿遠縣這些野狗的眼睛,與別野狗的眼睛,並沒有什麼不同。
力士們沒敢把心中所想講出來,只是彼此顧盼,用眼神進行流,意思分明在說:
大人這是怎麼了?
是不是昨晚上的遭遇,讓他變的過於敏?
馬和尚也沒能從這些野狗的眼睛裡看出什麼絕與痛苦,但他的想法與力士們不同。
“阿彌陀佛,如此這個世道,衆生皆苦,狗子也不例外。大人能夠從這些野狗的眼睛裡看到絕與痛苦,說明極慧,與佛有緣啊。”
秦游一聽急了。
我拿你當兄弟,你居然想要讓我出家?
他急忙擺手:“和尚你別害我,我還想要結婚生子,傳宗接代呢,可不想出家。”
朱秀才開玩笑的說:“就是,大人還沒有去青樓快活過……呃,風雅過呢,怎麼能出家?”
“你給我閉。”馬和尚先是瞪了朱秀才一眼,然後對秦游正糾正:“大人所言差矣,在家一樣能夠修行的……”
“我不了清規戒律,尤其是沒法不吃,所以還是算了吧。”秦游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朱秀才:“你也沒有看出這些野狗眼裡的絕與痛苦?”
馬和尚只能無奈閉口。
而朱秀才見秦游很認真,也不再開玩笑,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後,正搖頭:“沒有。”
“奇怪……”
秦游皺眉。
別人都沒有看到狗子眼裡的絕和痛苦,偏偏他看的很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是他產生了幻覺?還是……
“難道是【明目】天賦的效果?”
秦游忽然想起了水煮狐目帶給他的【明目】天賦。
在神食譜裡,對於這個天賦的介紹是:能看到一個不同的世界。
而此刻,秦游從野狗眼睛裡看到的訊息,確實與別人不一樣。
這會不會就是所謂的‘不同的世界’?
如果這確實是【明目】效果帶來的訊息,那麼那些野狗,爲什麼會到絕與痛苦?
是真如馬和尚所說,衆生皆苦,野狗也不例外?
還是這些野狗……有什麼問題?
短暫的考慮過後,秦游作出安排:“去個人,抓只野狗帶上。”
“我去。”一個力士自告勇,把繮繩給了同伴後,往狗羣走去,裡還說:“大人可是想要弄一隻狗做宵夜?我給你捉只的。”
聽力士說要把這裡的狗做宵夜,秦游頓時犯起了一陣噁心,差點兒沒把路上吃的乾糧吐出來。
他趕捂著,緩過了勁後說:“宵夜個屁,我是覺得這些狗有問題,想要弄一隻來查查。”
衆人聞言一愣。
這些狗能有什麼問題?還值得要浪費時間去調查?
唯有朱秀才,心思轉的比旁人要快,想到了一個可能。
他的臉瞬間變的有些難看,低了聲音問道:“大人,您可是在懷疑,這些狗……是人變的?”
馬和尚就在旁邊,聽到了他的話後,臉也是一變,低聲驚呼:“造畜?!”
造畜?
秦游從記憶中,找尋到了相關訊息。
馬和尚所說的造畜,是一種魘昧巫,能將活人變爲牲畜,所以得名。
這個詭異的巫,不僅在這個世界裡有,在秦游前世的志怪小說《聊齋志異》裡,亦有記載。
秦游本來沒有往這方面想,只是覺得這些野狗有古怪。
但是在聽了朱秀才與馬和尚的猜測後,他也產生了懷疑。
這些野狗不會真是造畜所變吧?
而害者……就是綿遠縣裡失蹤的孩?
秦游心頭劇震,急忙問道:“你們知道有什麼辦法可以破解造畜嗎?或者是查明這些野狗是不是由造畜變化?”
朱秀才搖頭道:“我們是武夫,殺妖除怪在行,破解巫法咒就不了。”
馬和尚嘆了口氣:“我雖然學了些佛門神通,但是也不會破解巫法咒。”
“或許,可以找玉皇觀的道士來試試?”
就在秦游深憾的時候,朱秀才提了個建議。
“玉皇觀?那是個什麼去?”
“是一道觀,就在雒城東邊的羽山上,是淨明派的祖庭之一。觀裡的道長不僅擅長丹功法,還對符法咒頗有研究,與我雒城鎮妖司也有合作關係,每當我們遇到無法理的巫法詛咒,就會找他們幫忙。”
秦游明白了。
這個玉皇觀,就是雒城鎮妖司的技支持方啊!
他當即做出安排:“秀才……不,老魏,你帶一個人返回雒城鎮妖司,向薛大人彙報我們的猜測,請他去玉皇觀那裡,幫我們請一個道長過來。”
秦游本來是想讓朱秀才去的,但轉念一想,朱秀才留在邊會更有用,便點了魏力士的名。
魏力士悉周邊路況,能夠及時找到地方過夜,讓他回去,在安全上面有保障,不會耽誤事。
“是。”
魏力士領命,上一個同伴,兩人立刻騎馬離開了綿遠縣。
很快,捉狗的力士回來了,捉到了一條土黃的狗。
狗子很害怕,拼命掙扎,想要逃走。
“別怕,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想要幫你。”
秦游嘗試與狗子通。
但是狗子聽不懂人言,依舊掙扎不休。
沒辦法,秦游只能讓力士將這條狗捆了放在馬背上。
準備慢慢嘗試,看能否通過【明目】天賦,從這條狗子的上,看出更多的問題。
進縣城,秦游先與手下去到城牆邊上的驛站,以雒城府衙捕快的份,要到了一個房間。
是一個大通鋪。
出門在外,沒辦法講究太多,只要大家沒有男上加男的嗜好,秦游也無所謂。
睡一起就睡一起吧,左右爲男就左右爲男吧,權當是重溫一下大學時的宿舍生活了。
拴好馬匹,放好行李,留了兩個力士看守裝備,秦游帶著其他人前往張府。
他想要詳細瞭解張侍郎嫡孫失蹤的案。
這畢竟是最新發生的孩失蹤案,說不定能夠查到一些線索。
然而,讓秦游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當他們敲開了張府大門,報上了府城捕快的份與造訪目的後,卻被門房告知:
“辛苦各位差爺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不過我家小主人已經平安回來,就不勞各位差爺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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