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堂裡的氣氛有些尷尬。
力士們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倒不是在懷疑秦游,而是在擔心:給九天魔祖師上的香居然滅了?是祖師不肯幫我們?還是鬼牽扯到的案子太棘手,不好辦?
朱秀才敏銳的察覺到了這個異常氣氛。
他幫著找了個藉口說:“估計是這幾香了,老張,你重新給大人拿三炷香,要挑好的,可別又拿著的香了。”
張力士應了一聲好,立刻去挑香。
其他力士則鬆了一口氣:
“原來是香了,我就說,這香怎麼會莫名其妙的滅了。”
“呼……嚇我一跳,我還以爲是九天魔祖師不肯收我們的香火呢。”
唯有秦游沒有吭聲。
因爲他知道,剛纔那三炷香並沒有。
他可是有【明目】天賦的,香有沒有問題,他會看不出來?
秦游看著九天魔祖師像,心裡面犯嘀咕:難道是九天魔祖師不肯收我的香火?不應該呀,他上次都收了的。雖說後面流淚掉眼珠子,但那不是黑蓮教作祟導致的嘛?跟我也沒有關係啊……
正想著,張力士挑出了三新香,點燃後遞了過來。
秦游也想要再試試,於是他接過香,又拜了拜,然後把香到了香爐裡。
這一次他沒有轉,就這麼盯著香爐裡的三香。
幾息後,本來燃的很好的三香,忽然滅了。
剛剛纔鬆了口氣的力士們,忍不住竊竊私語,都在猜測這是怎麼回事。
秦游再度擡頭,看向九天魔祖師像。
祖師,您老是故意的?有點過分哦……
這時候,旁的張力士又默默地點了三香遞給他。
秦游茫然的接過香,看著張力士。
張力士也看著他。
秦游很想質問張力士會不會辦事,在這種時候,還這麼殷勤積極做什麼?
這香上去要是再滅怎麼辦?我該怎麼解釋?
正尷尬著,馬和尚帶著兩個力士來到了廳堂。
他沒有注意到廳堂裡的古怪氣氛,拱手向秦游彙報:“大人,我們已經將您父母,護送至後院宅了。”
“辛苦了。”
秦游趁機走到馬和尚邊,將手中的三香給了他。
“去給九天魔祖師像上香,請他保佑我們審訊順利。”
“好。”馬和尚雖然不明白爲什麼要讓他去上香,但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拿著香拜了拜九天魔祖師像,然後到了香爐裡。
所有人都盯著香爐看。
這讓馬和尚在轉過來後,被搞的很錯愕:“你們這是怎麼了?”
沒人理他,都在看那三香會不會又滅。
等了好一會兒,香都沒有滅,冉冉的青煙在升起後,被九天魔祖師像吸進到了裡。
果然是在針對我!
秦游看著九天魔祖師像,眼裡滿滿的幽怨。
明明上次都收了我香火的,您這心變的也太快了吧?總不能真是把流淚掉眼珠子的事,怪在了我的頭上吧?
九天魔祖師像凝視著他,古井無波,毫無變化。
力士們紛紛回過神來,都忍不住議論,爲什麼前面兩次上香會失敗,換了馬和尚卻功?
秦游找了個藉口:“可能是因爲我提著鬼回來的時候,沾了些它的鬼在手上,被九天魔祖師給嫌棄了吧。”
這個理由,倒也勉強說的過去。
只有秦游知道,事不會這麼簡單。
九天魔祖師像不肯收他香火,多半是另有原因。
是因爲他穿越者的份?還是因爲他腦海裡的神食譜?
總不能是因爲他吃妖鬼吧?鎮妖司裡其他的人,也沒有吃呀。
朱秀才在這個時候招呼衆人:“好了,都別討論了,既然九天魔祖師已經收了我們的香火,那就趕審問鬼吧。老廖,上傢伙。”
廖力士應了一聲,把他剛剛去刑房借到的,專門用來對付鬼的刑,一一拿出,擺在了鬼面前。
衆力士也停止了議論。
秦游下了心中的疑問,走到鬼前,擡手一指旁邊死了的燕六,問道:“是誰讓你殺了他的?”
鬼只是狠狠地瞪著秦游,並不吭聲。
秦游又提了幾個問題,不管是威還是利,鬼都不開口。
朱秀才提議道:“大人,這廝的還,要不用刑吧,看它是不是還能咬得住牙不說話。”
秦游正待答應,一陣腳步聲忽然傳來。
一隊人出現在了廳堂裡。
領頭的是人——薛青山的親信,總旗許八安。
許八安之前去接管了烏家堡,在將烏家的人和財帶回了鎮妖司後,這幾日裡,他便一直在負責審問烏家人,調查烏家背後牽扯到的勢力。
薛青山帶隊去了綿遠縣,他也沒有跟著去,而是留在了鎮妖司守家。
這會兒過來,是因爲他聽手下彙報,說秦游抓了個鬼回來要審,就來看看況,有沒有什麼要幫忙的。
“許大人。”秦游拱手行禮。
許八安笑著擺手,很熱:“嗨,什麼許大人,我跟你姐夫關係好,又比你大幾歲,你我一聲許哥就行了。”
因爲鬼被鎖鬼鏈和墨斗線捆了糉子狀,許八安一眼沒有認出來,倒是認出了死者燕六,神頓時一變。
“死的人是燕六?這是殺人滅口啊!”
秦游眉頭一挑,問道:“許哥怎麼知道是殺人滅口?”
許八安道:“我們這幾天一直在審問烏家堡的人,他們供出了一些有利益往來的吏,其中就有這個燕六。我們懷疑在燕六的背後,還有更高層次的人,就沒有著急抓他,只是派了人暗中調查。”
“有查出什麼嗎?”秦游問。
許八安搖頭:“沒有,燕六這幾天的表現與往日一樣,沒有什麼不同。倒是昨天他忽然變的很開心,但我們尚未查出他開心的原因,他就死了。”
說到這裡,許八安將目投向了糉子狀的鬼:“燕六就是被這隻鬼殺害的?咦,這是……鬼?”
他終於看清楚了鬼的模樣。
秦游把燕六死亡前後發生的事,向許八安做了彙報。
聽完後,許八安沒有說別的,指著鬼道:“原來你們要審的,是這隻鬼?”
秦游聽出了他語氣裡的不對勁,便問:“有什麼問題嗎?”
“你們有人懂鬼語?”許八安問,目在朱秀才、馬和尚等人上掃來掃去,似乎在驚訝秦游的手底下,還有外語人才。
朱秀才與馬和尚等人紛紛搖頭。
“不懂。”
“我連話都沒有學利索,哪有懂鬼話的本事。”
“我倒是被媳婦兒罵過鬼話連篇……這算不算啊?”
“既然你們都不懂鬼話,還審什麼鬼。”
許八安搖頭失笑。
“這鬼是還沒有出生的胎兒所煉,本就不通人言。你們不會鬼話審它,不等於是同鴨講嘛!”
秦游等人這才反應過來。
原來鬼一直不搭理他們幾個,不是因爲有多,而是鬼本就沒有聽懂他們的話?
驚訝之餘,秦游問:“既然鬼不通人言,養它的人,又是怎麼與它流?”
許八安道:“看到鬼額頭上面的符籙了嗎?養它的人,就是通過那道符籙控制它的。”
秦游神一變:“養鬼的人,會不會通過這道符籙,知曉它被我們抓了?”
“那倒不會。”許八安說,“不過養鬼的人可以通過對鬼進行召喚、驅使,如果鬼沒有迴應,養鬼的人肯定會生疑。”
秦游這才鬆了口氣,又問許八安:“我們雒城鎮妖司裡,有懂鬼語的人嗎?”
“當然有……”
許八安的話還未講完,被捆了糉子模樣的鬼,忽然是在安靜了一段時間後,猛烈的掙扎了起來。
表痛苦又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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