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詢問的路人本來有些不耐煩,但是在看到了秦游上穿著的鎮妖司制服,以及他後站著的幾個猛男後,態度立馬變的熱了許多。
“幾位大人,你們居然不知道此人?他沈彬,家住在城西的雅談堂旁邊。之前雅談堂的那場大火,波及到了周圍不屋舍,他家也被大火燒燬,妻兒都燒死在了大火中……”
“那他怎麼沒事?”
朱秀才聽到這裡,忍不住問了句。
這路人對沈彬的況,知曉的頗爲詳細,當即娓娓道來:
“說來也是沈彬運氣好,火災當天,他正好在城東的洪家祠堂給人畫壁畫,躲過了一劫。
第二天他回來,看到妻兒,那一個傷心絕。
據當時看到的人講,他不僅當場哭暈過去好幾次,還哭吐了。
街坊鄰居見他可憐,幫他湊了一筆錢,讓他將妻兒安葬,又幫著他在燒燬的房舍廢墟中,搭了一個窩棚暫住。
這幾天裡,沈彬每天都要祭拜妻兒,只是因爲雅談堂的大火案還未調查清楚,那條街上的人都不被允許出城,他只能舉著妻兒的畫像,在城門遙拜。
聽說每次祭拜,他都還會哭暈過去呢。”
馬和尚唸了一聲佛號,唏噓道:“這個沈彬,還是一個癡的人啊。”
“誰說不是呢。”
路人點頭附和。
“現在許多待嫁的姑娘,都說嫁人就要嫁沈彬這種癡心的纔好。就連砂舞院的舞姬都表示,如果沈彬去找們跳砂舞,們不收錢。”
“還有這樣的事?”
朱秀才和好幾個力士,聞言都很羨慕。
秦游卻是捕捉到了幾細節。
“沈彬的家在雅談堂旁邊?他會畫畫?火災的時候恰好不在家?”
朱秀才一聽這話,就知道秦游在想什麼。
打發走了路人後,他湊到秦游邊,低聲問:“大人可是在懷疑,這沈彬與畫中鬼有關聯?”
秦游微微點頭,然後問:“之前有調查過這人嗎?”
朱秀才回憶道:“我們當晚調查的時候,沈彬不在現場,所以沒有查他。不過事後,鎮妖司應該有派人去查過他。”
廖力士等人也在這個時候,搞清楚了秦游在懷疑什麼,紛紛小聲說道:“大人,這個沈彬應該是沒有問題的,要不然早就被抓起來了。”
秦游雖然覺得他們說的有道理,但還是留了分心眼,吩咐朱秀才:“等會兒吃完了飯,派幾個人去暗中盯著沈彬。”
“我現在就派人去,也不會耽誤到弟兄們吃飯。”
朱秀才說著便走向路邊。
在一間鋪子的牆角下,正坐著一個乞丐,朱秀才往他的破碗裡扔了幾枚銅錢。
乞丐聽見響聲,飛快手撿起銅錢,擡頭正說幾句恭維的話,一看是朱秀才,急忙起,滿臉堆笑的問:“朱大人,有何事吩咐?”
朱秀才悄悄指了指遠的沈彬,小聲吩咐:“安排幾個聰明伶俐的人去盯著他,事無鉅細都得給我記下來。”
“沒問題。”乞丐一口答應,收起了討飯的碗,轉就走。
朱秀才回到秦游邊,笑著說:“大人可別小瞧這些乞丐,在盯梢上面,他們還是有些能耐的。當然,全指他們也不行。等吃過了飯,我會親自帶人過去盯著沈彬。”
秦游盯著乞丐的背影,問道:“他們信得過嗎?”
朱秀才笑道:“放心吧大人,他們跟誰玩心眼,都不敢跟我玩。”
“那就好。”秦游點點頭,收回了目。
與此同時,在抱著妻兒畫卷的沈彬走遠後,看熱鬧的人們也紛紛散開,各自去忙各自的事。
秦游他們則繼續前往酒樓。
可就在這個時候,秦游忽然聽見了一首謠。
不知道是不是唱謠的人距離太遠,聲音顯得斷斷續續,飄飄忽忽,模糊不清。
秦游只是勉強聽見了其中的一句。
唱的是:“紅傘傘,白桿桿,吃完和娘躺闆闆……”
他扭頭朝著謠傳來的方向去。
遠有幾個小孩正在路邊嬉戲打鬧,也不知道這首古怪的謠,是不是他們唱的。
朱秀才看到秦游止步,也停了下來。
一邊順著他的目去,一邊小聲問:“怎麼了大人,有什麼不對勁嗎?”
秦游擡手一指遠的那幾個孩子:“他們唱的這首謠,是什麼意思?”
“謠?”
朱秀才愕然一愣,反問道:“什麼謠?我沒有聽見啊。”
“沒聽見?”
秦游不由的皺眉,暗道這事兒難不有古怪?
但很快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因爲那幾個孩子離的實在太遠,就連他,也只是聽到了模糊不清的一句話。
而朱秀才等人的五覺,比他可是差遠了,沒有聽見很正常。
朱秀才也是這麼想的,並且打算去找那幾個孩子。
“我去問問他們唱的是什麼謠。”
結果他才走了沒幾步,那羣孩子就嬉笑著鑽進巷弄,不見了蹤影。
“行了,別追了。”
秦游把朱秀才了回來,將剛纔聽見的那句謠,複述了一遍。
朱秀才聽完後,笑了:“這個我知道,唱的是吃毒蘑菇的事。”
“毒蘑菇?”
“對,每年這個季節,都有不人進山採蘑菇吃。
那些有毒的蘑菇,可不就是紅傘傘白桿桿,吃了便要躺闆闆嗎?
不過這首謠,我記得是吃完一起躺闆闆,這幾個小孩瞎唱,把詞都改了。”
朱秀才雖然發現了小孩改詞,卻不以爲意。
因爲改謠詞的事,實在是太常見了。
像他小時候,別說改謠,還改過名詩呢。
什麼‘牀前明月,地上鞋兩雙’,還有‘春眠不覺曉,蚊子咬’之類。
這羣小孩,只是把謠改了兩個字,都算是改的了,不稀奇。
“這居然是一首提醒人們不要吃毒蘑菇的謠?”
秦游嘖嘖稱奇。
但他武夫的直覺卻認爲,這首謠,並不是這麼簡單。
於是他吩咐朱秀才:“讓你的乞丐朋友,幫忙查查這首謠改詞後的完整容。”
“是。”
朱秀才雖然不明白秦游的用意,但還是一口答應,沒有問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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