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要賭,也必須提前一步去賭,真正到了最後需要上生死的那一刻,賭不贏就已經晚了。
轟!
斧頭頂端的尖刺狠狠刺中了兩點猩紅印記。
在毫無徵兆突然就陷昏迷之前,他似乎看到了一抹紅從自己的腕部迸發,整個世界瞬間就被一片所填滿。
然後他就再也抵抗不住那深沉的睡意,被重重掀翻到黑巨浪下面。
………………………………………
眼前是一條漆黑無比的小路,只有前路沒有退路的小路。
路兩旁則是森灰暗的林,那些樹木在不停地扭曲舞,像極了一團團猙獰鬼影。
腳下則鋪滿了花與草,但它們都是灰,沒有摻雜其他一雜。
顧判就走在這條小路上。
越是向前,在朦朦朧朧狀態的他就覺自己的變得越輕快,彷彿一陣風吹過來就能飄上高空。
這種覺很奇妙,但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卻並不在他的思考範圍之。
因爲他現在基本上已經喪失了自主思考的能力。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在這裡走,但前後都只有這一條路存在,那麼似乎唯一的選擇,也只能繼續向前走下去。
整個環境都很安靜,沒有風吹枝葉的響聲,沒有蟲鳴,也沒有吼,就連他自己的呼吸聲和腳步聲,也都不存在。
顧判卻覺得這一切都理所當然,不,他其實本就是什麼都沒有去想,只是在機械地邁著步子,沿著這條不知道通往何方的漆黑小路一直向前。
腳下的路彷彿沒有盡頭,他本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又走了多遠,反正就是一直走下去,不知疲倦地一直走下去。
忽然間,整個世界似乎變得有了一不同。
彷彿在亙古不變的墨之中,增添了一抹其他的。
顧判還在機械地走著,但隨著那抹的逐漸加深,他忽然間就無意識地開始思考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其實很簡單,就算是三歲的小孩子都能一口回答上來。
但是,它就是把顧判給生生難住了。
他就是給不出答案,混黑暗中的這一抹,到底是什麼。
漸漸地,他開始有些煩躁了。
無法解決的這個問題,就像是一尖銳的魚刺卡住嚨,讓人難到了極點。
它到底是什麼呢?
一直行走的他停了下來,煩躁地在原地轉著圈子。
,!
這到底是什麼!
唰!
又是那道不同的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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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共有幾種!?
顧判忽然間安靜下來,出了手心,彷彿在等待著什麼。
一段時間過去,他低下頭,口中發出詭異的笑聲。
笑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滲人。
終於他開始忍不住放聲狂笑。
小學自然老師,對不起你啊!
太穿三棱鏡。
赤橙黃綠青藍紫。
這是赤,一樣的赤啊!
轟!
眼前的景剎那間水般褪去。
小路,林同時不見蹤影,只留下一片黑暗的虛空,以及虛空中唯一的那團明。
顧判猛地瞇起眼睛,死死盯住了前面不遠燃著的一堆篝火。
還有圍繞在篝火旁,載歌載舞的人像虛影。
他們裹著麻布、皮,歡快地唱著、跳著,很快將氣氛推向了熾烈的高/。
“計!計!計!”
此時此刻,所有虛影都跪拜下去,口中歡呼著一模一樣的聲音。
他被這樣的氛圍所染,幾乎都要跟著跪地歡呼起來。
但下一刻,他卻猛地昂起頭,咬牙獰笑道,“計你MB,你姥姥!”
轟!
篝火上方的虛空中陡然現出一團龐大的虛影,向外散發著令人絕的莫名抑氣息。
顧判猛地將眼睛瞪大到最大,心臟彷彿被一隻冰冷徹骨的大手死死攥住,然後狠狠握,,旋轉。
這是難以用語言描述的恐怖,他只是擡頭看了一眼,神智便幾乎爲之凍結,心中無法翻起哪怕一個念頭。
忽然間紅芒大盛,熱流發。
雖然紅芒與熱流都只持續了剎那時間,便在恐懼的迫下消失得無影無蹤,但也已經讓顧判從那種恐怖迫中回過神來,再一次稍微恢復了些許自主意識。
“給老子滾!”
顧判中抑了不知道多久的邪火驟然發,左手橫於前,右手蜷於腰側,蹬蹬蹬幾個大步便來到篝火旁邊。
然後他吐氣揚聲,以最爲暴烈的姿態揮拳向著篝火砸去,包裹在淡金火焰下的右手握,青筋畢。
篝火上方盤踞著的龐大虛影依舊一不。
它似乎在仰頭頂高遠的虛空,又似乎在閉目聆聽若有似無的聲響,對於下面正在揮拳砸來的顧判,完全沒有引起它的任何注意。
拳頭臨的前一刻,顧判忽然改拳爲抓,手中毫無徵兆便多出來一柄寒閃爍,又被層層金焰包裹的利斧,以更加暴烈的姿態轟然砸落。
轟隆!
彷彿從不知多年前便靜靜燃燒到現在的篝火,在這一刻陡然出一團明亮至極的芒。
意識即將陷到最深沉的黑暗之前,顧判約看到了一個穿潔白,披頭散髮的子,憑空出現在了那堆篝火旁。
似乎也在沉默注視著篝火上方的虛空,忽然間就毫無徵兆厲聲尖笑了起來。
“汝如此古老,莫非已經勘破了何爲客觀存在?”
“吾所追尋的,客觀存在!”
森恐怖的子尖笑瞬間填滿整個空間,層層疊疊,永無休止。
不知道多長時間過去,顧判猛地睜開了眼睛,只剩下骨頭的手上還握著溫潤的巡守利斧。
他想要掙扎著起,剛一作卻又仰躺下去,渾上下散了架一般難,嚨裡也有如火燒,一咳嗽便是大團帶著香的火星噴出。
又過了許久,他的眼神終於恢復清明,直接放棄了掙扎起的念頭,就那樣安安靜靜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沉默注視著遠的地平線。
那裡,正有一魚肚白正在慢慢顯現。
“早已經過了四更天了啊......”
話一出口,他的聲音沙啞虛弱到了極點,同時又是大口的火星噴出。
直到蛋黃般的太終於從地平線下躍出,開始將和熱灑向大地,他才終於能夠稍稍平復下呼吸,不再是不停向外噴吐香陣陣的火星。
顧判覺自己很累,也很傷。
雖然第五夜的危機已然過去,但他卻並沒有休息一下的想法。
因爲他並不知道,最爲恐怖的第六夜是不是還會如期降臨。
他甚至不願閉眼,不想再回憶起篝火上方那團能真能直接把人嚇死的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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