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的是一團讓人看了就不由自主心生極大恐懼的東西。

顧判暗暗嘆了口氣，他可是有著打野刀和烈焰掌，甚至還藉助了紅新娘的力量，在那一刻都差點兒在恐懼的迫下翻不了，所以胡員外、小蕓、鄭護院，甚至是李道士會被直接虛影嚇到，甚至是在氣息震懾下被嚇死，也就沒那麼出奇了。

那麼，篝火旁的那些人，他們口中高呼的“計”，到底是什麼東西？

躺在那裡思考了許久，顧判忽然呆住，臉上表變得有些沉和疑。

不知道從哪一刻開始，他竟然已經記不得計那恐怖到難以用語言描述的形象，無論怎麼回想，都只剩下篝火上方的一團黑暗，其他再也沒有一記憶。

“真的是想多了......”

顧判艱難吞嚥下一口唾，臉上出一苦笑。“本來還擔心自己會不會經常被那東西的恐怖嚇到，沒想到才過了這麼點兒時間，就幾乎忘了個一乾二淨。”

拼命在腦海中搜颳著關於計的一切印象，就在頭腦發脹的時候，他忽然間想到了前世的一個語，以及聽人說起過的，從某個奇怪角度對這個語的解讀。

葉公好龍。

龍，神高貴，象徵尊崇，寓意皇權，非九五至尊家族不能使用。

但在最初的時候呢，一直追溯到龍作爲圖騰剛剛出現的時候，龍的形象到底是什麼，當時的人們又是對它怎麼定義的？

他回答不上來這個問題。

他只能從古代神話中得知，龍象徵著萬衆生。

也有頭似駝，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項似蛇，腹似蜃，鱗似鯉，爪似鷹，掌似虎這些描述。

從某種角度上想，就是各種的組合，取各種不同生的軀的一部分，組的。而且還能顯能，能細能巨，能短能長，呼風喚雨，神莫測。

或許這就是原始的圖騰崇拜，在經歷了鬥爭與吞併後的集合與歸一。

當時那個被他嗤之以鼻的古怪解讀就是，葉公作爲一介凡人，能夠在直視這種神恐怖的生命集合後，還能有力氣逃走，已經算是膽識超人、行力表了。

想到此，顧判心中又是猛地一。

雖然他依然無法再次回想那“計”的模樣，但“圖騰”與“聚合”兩個詞，卻彷彿一道閃電，驟然劃過他的腦海。

那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恐怖，那已經只剩下一片黑暗的形象，也許真的可以用這兩個詞來進行模糊的描述。

所以有可能，這不知道多年前被人跪拜的東西，其實是某個部落在經過無數次征伐之後，自家那越變越複雜，越變越不像樣的圖騰！？

對了，還有紅新娘。

貌似是真的瘋了。

完完全全就是那種神病晚期，歇斯底里、六親不認的瘋狂。

顧判又記起，紅新娘最後一邊尖聲厲笑，一邊似乎還在說著什麼。

他想了又想，直到都恢復到可以慢慢彈了，才記起了那麼一星半點。

念叨的那幾個字，可是有些不符合常理啊。

至是不符合本存在的常理。

神特麼的客觀存在。

這是他對說過的東西？

可是一段時間過去，連他自己都記不得了，沒想到卻還是被牢牢記在心裡。

再回過頭來細想一下，紅新娘到底是腫麼了？

作爲一個本就非常唯心存在的異類生命，竟然口口聲聲要追尋唯主義的客觀存在，這是何等臥槽的荒誕與古怪。

顧判有些想笑，但又怕笑起來會牽傷口，便只好生生忍住，轉而開始思考讓自己不那麼開心的事。

不知道今夜，也是對噩夢事件而言最爲恐怖致命的第六夜，他還會不會再次陷進去。

如果它真的又來了，以他現在的狀態，到底還能不能再借用一次紅新娘的力量而不死，已經是個未知數。

但如果不借用，他好像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讓自己從噩夢中擺出來。

這就形了一個矛盾，很難兩全其的矛盾。

所以說，他究竟該如何選擇呢，那兩個傷敵一千自損八千的按鈕，他到底是按，還是不按呢？

顧判暗歎一聲，艱難擡起被紅新娘種下印記的手臂，看了一眼之後頓時滿苦，愣在當場。

他的“核反擊按鈕”，竟然消失不見了。

行了，人已經撕毀協議，把援助項目全部都撤走了。

他現在也用不著來來回回的糾結了，如果今夜噩夢依舊會來，也就只剩下自力更生這一個選項了。

顧判的視線一直沒有移開，臉也變得越來越沉難看。

不僅僅是按鈕消失不見，他的那隻手臂上面，自肘部以下的整個小臂，都已經只剩下了森森黑骨，不見一。

詭異的是，他竟然一直沒有覺到疼痛。

而且，他很想知道，自家的骨頭爲什麼不是白，反而會是黑。

第六日白天。

顧判哪兒都沒去，一直就在原地呆著，吃了揹簍裡所有的乾糧，又捉了一隻不長眼的野兔，掌心生火烤著一併吃下肚子。

就連帶著的剩餘烈酒都被他喝了個乾乾淨淨。

咔嚓嚓！

他活著漆黑如墨的右手，只剩骨頭的手指相互，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看了又看，總是覺得奇怪，又想不明白，爲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況，看上去就像是終結者電影裡面的追殺機人，剝掉了皮後出機械骨骼。

顧判長嘆一聲，右手已經廢了，就連烈焰掌真氣都無法再遊到此，只到手肘便如臨絕地，無法再向前一步。

也許將來再與人對戰時，突然從袍袖裡亮出這隻九黑骨爪，會嚇敵人一跳？

他嘗試著橫過斧刃，去刮右手和小臂的黑骨骼，但僅僅一下之後，彷彿從靈魂深傳來的劇痛便讓他無法忍，不得不放棄了學習關二哥那般刮骨療毒的壯舉。

這種覺......

他出完好無損的左手，著右臂黑的骨骼，突然間有些明白了什麼。

這是印記，就如同紅新娘咬了他一口之後，留下的那兩顆紅點，現在整個右臂小臂連同手掌手指，都被計種下了這種黑的印記。

隨著時間的推移，顧判的心愈發變得沉凝起來，只不過沒有表在外。

昨夜四更時分，他藉著紅的力量在最後一刻恢復清明，傾盡所有發出一斧，劈砍在了那“計”的上，但究竟造了怎樣的戰果，他卻是一點兒都不清楚。

現在問題就出現了。

如果今天晚上計再捲土重來，四更夢，他還能不能像昨夜那樣在要關頭恢復神智清明，而如果能恢復神智，又能不能在那種恐怖與氣息的震懾下獨自完反擊，就了橫亙他心中的最大兩個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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