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顧判真正走到近前時,才忽然發現,林已經不見蹤影,如今矗立在自己面前的,卻是一座金燦輝煌的宮殿。
大門開,兩隊著宮裝的從宮殿魚貫而出,手持宮燈將門前的黑暗盡數驅散。
下一刻,一個略微有些佝僂著的男子小步而出,嗓音尖細道:“原來是方先生到了,娘娘如今恰好便在宮中,奴婢這就帶方先生過去。”
兩列宮齊齊行禮道:“請方先生宮。”
這又是在欺負他抗不高啊。
顧判滿面笑容,頻頻頷首示意,來到距離最近的宮邊,毫不在意手就在臉上了一把。
停頓片刻後,一道寒閃過。
咔嚓!
斧刃的聲音有些奇怪。
顧判瞇起眼睛,眼看著那名宮一聲不吭,也沒有鮮噴涌,而是嘭地變了一張幾乎被攔腰截斷的紙片人,瞬間被呼嘯而過的北風席捲至高空消失不見。
生命值加了嗎?
經驗值增加了嗎?
變化幅度實在是太小了,已經小到讓他幾乎無法察覺的程度。
或許,量變之後就是質變?
唰唰唰唰唰唰!
剎那間金碧輝煌的宮殿門前寒閃爍,一個又一個的紙片人被打回原形,隨即被夾雜著雪花的大風吹到了不知道什麼地方。
縱然邊發生著這樣的事,那青青帽的太監還是一臉諂的笑容,弓著腰在門前一不。
嘭!
顧判閃電般已經將最後一個宮砍回紙片,一個大步來到佝僂著的白麪太監邊,二話不說就是一斧劈下。
咔嚓!
鮮飛濺,一顆人頭嗖地飛起老高,落地後竟然又骨碌碌滾了回來,就停在顧判腳邊。
他低下頭,看著那個面白無鬚的面孔,一時間有些愣住。
這不是一個紙片人,而是一個活生生的真人。
只可惜,他也許是剛纔砍順了手,也許這人上的活人氣息太過微弱,總之就是一斧頭把他也砍死了。
“小螢呢,人在哪裡?”
只剩下了一顆人頭,那人卻還沒有馬上斷氣,反而一張一合,問出一句話來。
“你是孫雲菱和孫槨的大哥?”
顧判臉微微變化,想不到上螢口中的生病,得的竟然是這種難言之疾。
人頭繼續說道:“是我,你上有我夫人的味道,人呢?”
“死了。”
“那麼,孩子呢?”
“也死了,不,還沒死,不過應該也快了。”
“呵呵,死了,死得好,死得好啊!”
兩行鮮紅的從他的眼角流淌下來,同時更多的鮮從脖頸斷口涌出,很快就將大片白雪染淡淡的紅。
但他還是在笑,就像是躺在溫暖如春的臥室牀上,在看著一本最好笑的雜書。
很快的,笑聲低沉下去,然後迅速消失不見,他緩緩閉上了眼睛,吐出了最後一口氣,“死得好啊,一片白茫茫的,真乾淨……”
輕盈的腳步聲再次響起,又是兩列提著宮燈的從門走出,站定後齊齊蹲行禮,口中聲道:“娘娘請方公子宮一唔。”
唰!
剎那間寒再起,又是十幾張紙片飄落。
不過這一次,顧判就沒有再任由它們被風雪捲走,而是將它們收集了起來,仔細觀察把玩了一番後,順手塞進袖中。
又在宮殿門口等了一會兒,第三隊提燈宮踮著腳尖出來,然後他手上就又多了一疊殘缺不全的紙片。
這一次過後,就再也沒有任何一個紙片人再從裡面出來了。
顧判深吸口氣,上前一步,一斧砸落。
層層火焰將斧刃包裹,重重劈砍在宮殿金的牆壁上。
轟!
淡淡紅火焰驟然升騰,中間夾雜著界限分明的黑白金三種,順著被一斧劈砍出來的巨大裂,瞬間將整座宮殿引。
大火只持續了短短不到三個呼吸時間,便倏然間隨著宮殿的不見而消失殆盡。
顧判持斧而立,瞇起眼睛,靜靜看著眼前驟然轉換的詭異場景。
林還是那片林。
然而在林裡面,出現了一片空地。
那裡是空曠的,但在最中央的位置,卻有一張古樸典雅的書桌。
書桌後面,坐著一個纖細弱的白子,在桌上那盞燈火的照耀下,約可見一張白皙如玉,吹彈可破的人面龐。
正端坐在桌後的木椅上,面對著桌面上鋪開的一張宣紙,素手持筆,非常專注地在畫著什麼。
顧判的目從上移開,看向了站在後的黑男子。
男子一襲黑長袍,材頎長,平靜寧和,觀之如玉,他低著頭,目須臾不離白子左右,彷彿眼中唯有的存在,對其他的一切,全部視而不見。
呼嘯而過的風雪似乎也不忍將這一幕唯畫面打破,便從別飛過,單單將那片林間空地讓開,就連桌上的燈火,也沒有一一毫的。
綠捧硯催題卷,紅袖添香伴讀書……
顧判心中忽然間閃過這樣兩句詩詞。
不過,並不是特別應景,如果將那兩人的位置調換一下,才更符合一般人心目中定義的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如玉的紅袖添香場景。
白子一筆落下,長長的睫輕,臉上倏然綻開一淡淡的笑容。
這一笑,頓時猶如百花齊放,生生將風雪寒夜、森林的氛圍衝破,給一切都增添出幾分亮麗的彩。
“好。”
站在後的年輕男子輕輕掌,口中贊出一個好字。
“好!”
幾乎在同一時間,另一聲不分軒輊的好字同時響起。
顧判話音未落,人已經穿過風雪,來到了林間空地的那張書桌面前。
轟!
四火焰沖天而起,掩蓋住層層芒下閃電般劈落的那柄斧頭。
在這樣的森環境中,在外面那一地殘鮮的映襯下,你們搞這樣一出素手作畫,郎相陪的場景,實在是太不協調了。
所以說,還是要跟大環境相匹配才說得過去!
顧判心中滿是惡狠狠地想著,斧頭已經重重砸了下去。
唰!
一隻手突兀地出現在了書桌上方,五手指彎曲猶如利爪,間不容髮與那道寒撞在一。
轟!
顧判一個旋倒轉回去,嘭地將雪地砸出一個大坑,地面都微微了一下。
他將雙從泥土中拔出,面無表盯著前面似乎並沒有什麼變化的一桌、一椅、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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