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本善良,奈何很多人非要一直踩在我的頭上。”
“這是你們這些人們對於善意的踐踏,對於生命的踐踏!”
蟾嶴又嘆了口氣,突然間消失不見。
轟!
顧判所在的地面再次塌陷。
他在最後一刻縱躍開,落在數丈之外。
呱!
就在同一時間,伴著一聲巨大的蛙鳴,方圓數十丈的凍土地面變得如同膠泥沼,所有突出在地面之上的都瞬間向下沉降,沒到地面之下。
顧判完全沒料到會出現這樣的況,又因爲剛剛纔從空中落地,正在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那個節點,所以頓時就被陷了大半截。
下一刻,令人牙痠痛的嘎吱聲響起。
猶如膠的土地由邊緣向著中心開始,其力量之大,剎那間就將陷到其中的樹木巖石碾碎末,融到洶涌滾的泥之中。
數十個呼吸之後,原本還算平整的凍土地上現出一個巨大的深坑,而在深坑正中央,則是一隻高出地面的渾圓大球,表面如鏡,如金似鐵。
“唉,你們都要把我到如此境地纔算罷休,這又是何苦呢?”
蟾嶴站在巨大圓球的頂端,低頭注視著下方的弧面,幽幽嘆了口氣道,“既然你不小心自己死在了這樣的地方,我本慈悲爲懷,所以說,爲了不讓你的再遭寒風侵襲之痛苦,我就只好讓自己辛苦一下,把你挖出來吃掉了。”
“還請你放心,我吃人是不吐骨頭的,所以也能讓你保留一個全。”
“不用謝我,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嘆息完畢,蟾嶴輕輕踩踏球面,頓時以其腳心爲中心,無數道裂紋遍佈在圓球表面,數個呼吸後,球碎裂無數細小的碎塊,鋪灑在大坑之中。
嗯?
那個看起來就很味的人呢?
蟾嶴高高鼓起的眼泡四下裡尋索,卻始終都沒有找到顧判的影。
悄無聲息間,幾團猩紅火焰從無到有,開始在蟾嶴周圍靜靜燃燒。
他很快便發現了這些猩紅,似乎還構了詭異複雜圖案的火焰,臉上出一凝重與好奇織的神,指尖聚起一點土黃的芒,輕輕在了其中一團火焰正中。
哧......
蟾嶴的手指毫無阻礙地穿了火焰,沒有發現任何變化。
他微微皺眉,又一次將手指了過去。
唰......
眼前的景象陡然間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蟾嶴瞇起眼睛,平靜注視著前突然出現的無盡火獄,表變得更加沉凝了一些。
“這是......能夠影響覺知的幻覺鏡像?”
蟾嶴並沒有太多的慌張,因爲雖然疑似被陷到了幻覺之中,但以他輕鬆隨意控制泥土的能力,以及天然強悍的強度,就算是在此期間到外來攻擊,也基本上不可能對他造太大的傷害。
但蟾嶴的平靜與淡定只持續了不到一個呼吸時間。
就當他有些疑地觀察著從火獄深爬出的一個個生靈,努力分辨著他們的份時,一陣劇痛毫無徵兆就從後傳來。
呱!
蟾嶴再也維持不住人的形態,變爲磨盤大小的蛤蟆,仰天就是一聲怒吼。
大坑底部的圓球隨之開始蠕,化,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頭泥怪在活。
蟾嶴飛速沒到“泥怪”部,下一刻,化的泥石再次變得凝固,在恢復爲堅圓球的同時,也將蟾嶴牢牢保護在了裡面。
顧判從不遠顯形,手上的巡守利斧還在向下滴滴答答流淌著鮮。
他有些無奈地看著眼前的超大泥丸,沉默片刻後不由得深深嘆了口氣,“這算什麼,佩恩天道的地天星?還是說一尾守鶴的絕對防?”
“這年頭,想要幹掉一隻田也已經有些力不從心了啊......”
積巨大的泥丸確實很難對付,顧判小心戒備著來到它的邊緣,嘗試揮舞斧頭將其敲碎,但狠狠幾斧子下去,也僅僅是敲下來不過兩三立方米總量的碎塊而已。
這些碎塊堆在地上並不算,但比起那個巨型泥丸來說,卻本造不太大的改變和影響。
顧判思索片刻,還是放棄了這種零敲牛皮糖的破壞方式,不是因爲他沒有耐心和力,主要還是因爲不清楚這隻蛤蟆製造這樣一顆泥丸的消耗。
如果以零敲牛皮糖的方式費勁吧啦把泥丸敲碎了,這貨毫不猶豫再造了第二顆,那種場面就會變得相當尷尬。
顧判此時已經有了掉頭就走的想法,但這麼大量的一隻蛤蟆,能提供的加必定不是個小數目,就這麼放棄了著實有些可惜。
正當他還在權衡利弊,努力思索的時候,地面忽然間變得極端,並且一道巨大的吸力正從下方傳來,將他快速向下吸進去。
而就在正前方,那顆堅的泥丸開始自行崩解,重新化爲沒有任何力量加的普通石土。
顧判忽然間笑了,這樣也好,不需要再糾結猶豫了,因爲現在的況並不是他想不想放蛤蟆一馬的問題,而是蛤蟆不想放他走的問題。
蟾嶴蜷在黑暗泥漿深,鼓起的眼泡死死盯著遠的某個方向,不停冒出道道土黃暈。
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暈不管是從亮度還是厚度,都在以一種眼可見的速度衰落下去。
“竟然讓我狼狽虛弱到如此程度,吃了他,一定要吃了他,才能讓我的心稍微得到安寧與平靜。”
“既然如此......”
蟾嶴的肚皮越鼓越大,直到肚皮膨脹到幾乎變半明的薄薄一層。
下一刻,它猛地噴出一口黃芒,迅速融到不停翻滾的濃稠泥漿之中。
“吾要將你碾更好下口的泥!”
另一個方向,顧判重重吐出一口熱浪,周圍一直在不斷涌碾的泥石忽然間出現了片刻的停頓。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
轟!
昏暗的冬日天空下,北風呼號的平原荒野中,陡然升起一道高達數十丈,寬約七八丈的灰黃噴泉,遠遠看去接天連地,無比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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