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判屏息凝神，全繃到了極點，目不轉瞬看著那扇開了一道隙的青銅大門，死死盯著從裡面緩緩走出的那道模糊影。

下一刻，淡淡的紅芒亮起，包裹著其中一個冠霞帔的絕子，款款從門走了出來。

就站在門口，表似乎還有些許的茫然，目從顧判和珞羽上一掃而過，旋即微微閉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珞羽微微一愣，臉上的笑容顯得愈發溫起來，手虛握住了腰側長刀的刀柄，深深看了那位紅子一眼，卻隨即又轉頭看向了那位默坐不的黑甲男子。

“妾可是記得閣下剛剛纔說過，九百九十八年以來，還從未有誰能從這扇門走出……但是你看，這位麗的紅姑娘，就當著你的面從那裡面出來了。”

顧判悄無聲息飛快，將腳邊的雪山劍派弟子弄到遠，而後又暗中發力，連人帶椅生生向後移開一段距離，這才淡淡笑了起來。

“珞羽姑娘，天意如刀，變幻莫測，正有如命運因果，命爲定數，運爲變數，由因及果，倒果爲因，玄之又玄，不可揣度……吾鎮守此地近千年，卻在今日突逢變化，歸結底，還是因爲珞羽姑娘之到來，才引了此夢魘之門的變化。”

“閣下的意思是，因爲我今天來了，所以這位紅娘娘也從門出來了？”

顧判鐵甲覆面，緩緩頷首，臉不改心不跳道，“沒錯，珞羽姑娘來到此，恰與紅姑娘同相吸，因緣際會百合盛放，引命運之緩緩轉，理當開啓夢魘之門，呈千年未有之現狀。”

珞妃先是一愣，隨即掩口而笑，的笑聲越來越大，直至最後花枝，幾乎彎下腰去。

直到最後，笑容倏然一收，“你還真是一本正經說出一派胡言，若不是我出業羅，曾在境之見到過關於幽冥之門上描繪的紋路，怕不是都要被你給騙到千里之外出去。”

“夢魘空間，被選中者？閣下真當我不識字，沒念過書嗎？”

原來這玩意做幽冥之門......

這麼說，這位珞妃娘娘早就知道他在胡說八道，卻一直在耐著子聽他胡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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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一路忍到現在纔不得不出言拆穿，共能力還真是不低啊。

顧判擡手扶了扶面甲，終於閉口不言。

不過他並未覺到太多的尷尬，因爲此時紅已經從閉目沉思之中回過神來，款款走到了近。

先是淡淡看了珞羽一眼，隨即便將目放在了顧判的上，面上帶著些許疑說道，“我記得你之前似是比現在要高大魁梧很多，難道被我打了一頓之後，竟然小到如今這樣了嗎？”

“咦？好像不對......”

下一刻，紅卻微微皺起鼻尖，有些疑地道，“你不是之前的那個守門人......在你的上，似乎有我非常悉的味道，你最好把事給我解釋清楚，不然的話，我那古宅之還缺一位真正的守門人......”

顧判愣了一下，慢慢從盔甲裡面出了那隻紅繡花鞋，嘆了口氣道，“你說的悉的味道，是這個嗎？”

紅瞇起了眼睛，周圍的溫度似乎在迅速降低。

稍遠一些的地方，珞羽更是一下子捂住了，將那聲驚訝的低呼給生生又了回去。

“這確實是我的鞋子，但是......”

紅攏起了背後散著的長髮，拿出一支碧玉髮簪將它們慢慢紮了起來，眼神之中充滿了疑與掙扎，“但是我聞到的悉味道卻並非是它。”

珞羽又開始輕輕敲打著腰側的刀柄，面上出溫似水的笑容。

有意思，真的非常有意思。

這個黑盔黑甲的男人，簡直超出了的理解範圍。

說實話，不管是人還是異類，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膽大妄爲的傢伙。

首先，他的目時不時就會重點落在腰側的那柄缺月妖刀上，顯然能知到刀鞘藏的力量，就這樣卻還敢在面前胡言語，試圖給製造陷阱去跳，不知道安的是什麼心思。

其次，他更是做出來了讓都難以想象的事，竟然不知道用什麼手段了紅新娘一隻繡花鞋，還能當著對方的面再從懷裡取了出來顯擺，當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

珞羽瞇起眼睛，以的語氣說出的話，卻似乎和溫沒有半點兒關係。

“紅妹妹，對這種卑鄙下流的男人，不需要有任何的憐憫，如果你不想出手的話，姐姐倒是可以幫你收拾了他。”

看這話說的，很讓他心裡不爽啊。

就算這位珞皇妃有什麼目的，想和紅拉近，甚至就在此地義結金蘭，可是非要扯上他做什麼？

真以爲拿著把妖刀就能吃定他了嗎？

顧判冷冷看了珞羽一眼，背在後的右手已經虛握住了巨人之握的斧柄。

說實話如果沒有紅在側，他倒還真想嘗一嘗，那聞名已久的妖刀缺月到底是個什麼滋味，所修煉的九張機牽若斷又是個什麼滋味，能不能和再度提升的實力的他來一場勢均力敵的比拼。

紅卻彷彿沒有聽到珞羽的話一般，只是死死盯著顧判，甚至於擡手住了自己的眉心，面現痛苦的表，“你上有我悉的味道，但是你到底是誰，爲什麼我記不起來了？”

顧判等了片刻，便又將手裡一直舉著的繡花鞋放了回去，醞釀了些許緒之後，長嘆一聲道，“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你我雖初次見面，卻自有一種悉之，這就是人們口中常說的眼緣，你看我悉，我看你亦是如此。”

紅新娘住眉心，再次陷思索。

顧判終於不敢再大馬金刀在椅子上坐下去，悄然起向後退了幾步，和拉開一段距離，心中也是暗暗舒了口氣。

看樣子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現在已經記不得他了。

不過這樣就很好，這樣就很好啊。

一旁的珞羽眼中波閃，忽然間又開口笑道，“紅妹妹，我閒暇時也曾聽聞紅顧生的故事，心中自是無比好奇，這些讀之人肺腑、思之氣迴腸的故事，都是妹妹親手書寫嗎？”

“姐姐雖不才，卻也通文章，真的希妹妹能與我一起回去，共赴文華宴，同襄盛墨林呢。”

“若是妹妹有其他的要求，也可以跟我一一訴說，看姐姐能不能幫得到你。”

這個時候在紅面前提起顧生兩字，珞羽這人是瘋了嗎？

顧判心中一跳，猛地轉，死死盯著那個淡淡微笑的白子，藏在面甲後面的角都在微微搐。

“顧生？”

紅住眉心的手緩緩放了下來，眼神時而清明，時而茫然，喃喃自語道，“顧生......顧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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