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判一口接一口地喝茶，直到把整整一壺茶全部喝完，才擡頭看了對面的白子一眼。

“珞妃娘娘必須明白，在無緣無故出現在皇宮之後，我其實已經非常剋制了，到那些太監宮的不公正對待時，不僅沒有大開殺戒，而且還幫你家裡理了幾個闖進來的狼族悍匪，順便提醒你們要小心草原金帳王庭的侵，這怎麼能惹是生非呢，分明就是做好事不留名，心懷大樂於助人的最佳典型。”

“本人已經如此以誠相待，但那個男人卻連面都不，只讓司馬千戶穿上龍袍，假扮皇帝，裝模作樣和我進行了一場國事會談，你說一說，這就是一個泱泱大國應有的做派？”

“還有，我記得在下面時，你纔對我說過只能憑藉妖刀之力將自己帶出，所以說那四個雪山劍派的小姑娘又是怎麼回事，們難道不是人嗎？”

“呵……”珞羽淡淡一笑，端起茶盞，卻又嘭地頓在桌上，“顧百戶，這麼說沒理的倒是我們這邊了？”

“事實的確如此，我雖然裝了國師，但最本的目的並不是要依靠這個份作威作福，而是要以這樣的方式提醒諸位，留給你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如果不早做準備，將來必定追悔莫及。”

顧判平靜注視著的眼睛，淡淡笑道，“怎麼說我也曾經是大魏緹騎百戶，雖然連餉銀都沒有拿到一個銅板，但總歸念這箇舊，想著能幫一點是一點，能拉一把是一把，也算是爲這天下的百姓們做一點好事。”

珞羽沉默許久，悠悠嘆了口氣道，“關於即將到來的變局，我們也在求進求變，比如說剛纔那幾個小娃娃，就是我們所遴選培養的……”

顧判一擺手，直接打斷了的話，“如果這就是你們爲變局所做的準備方向的話，恕我直言，恐怕效果不會太好。”

珞羽瞇起眼睛，“哦？你的意思是？”

顧判屈指輕輕敲打著桌面，毫不避諱地道，“一般而言，一代創業，二代守業，三代之後，開始敗業……這些勳戚家族最大的問題，就是後代長期在優渥環境下長大，缺乏像他們長輩那般一路篳路藍縷走來所養的理難題的能力，以及堅韌不拔的意志。”

“這個正在發生變化世界啊，最重要的是頂住力開創局面能力。而不是順風順水時時志得意滿，一旦陷麻煩，就會惶惶然不可終日，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珞羽思忖著緩緩說道，“本朝平定天下，承平日久，這些問題啊，倒也確實存在，不過隨著變局的繼續，該長起來的棟樑之才，終究是要站到屬於他們的位置。”

顧判不置可否，淡淡道，“問題是這天地變化太快，不會留給你們充分的時間去適應，這是無法更改、只能承的外因……一個疆域寬廣，制複雜的王朝，想要轉變革卻又量太大，步履維艱，這是必須面對的因，兩相疊加之下，待到新的秩序建立，必定會經歷長時間的大之局面，是必須要死上很多很多的人，這也是我不願見到的況。”

珞羽低頭凝視著自茶盞嫋嫋升起的蒸汽，片刻後幽幽一笑道，“想不到顧百戶竟然還有如此悲天憫人，掛念衆生百姓的苦心。”

顧判卻是搖了搖頭，“你不必將我捧上道德制高點來限制，我這不悲天憫人，更沒有心繫天下的大志，我只是不希原本平靜安寧又富足的小日子被破壞掉，沒地兒喝酒吃，沒漂亮姑娘服務伺候，真是想想都覺得暗無天日，忍不來。”

“漂亮姑娘……”珞皇妃眉頭皺起，撇道，“你這樣始終棄的花心，真是白瞎了我妹妹見到那熊霸之後，聽聞你陷斷離山後，傷心絕，哭那兩場。”

“珞皇妃，飯可以吃，但話絕不能說，吃錯了飯，可以多去幾次茅房，但說錯了話，那就有可能造極其嚴重的後果。”

顧判義正言辭，語氣凝重，“我與令妹乃是非常單純的江湖義氣關係，絕非男之。”

“是這樣啊……那你與紅之間，到底又是個什麼關係？”

他這一次沉默思索許久，最終有些不確定地道，“或許應該算是……一團麻，模糊不清的師徒恨仇關係。”

兩人說到此都閉口不言，同時一口接一口地喝茶，直到把壺中茶水喝乾喝淨，珞羽才放下空空如也的杯子道，“沒喝夠，你再去拎一壺新茶過來。”

顧判當即起來到偏房，將爐子上坐著的水壺拎了過來，給兩人的杯子續上熱水，“我自那裡出來後，又發生了什麼事？”

珞羽捂住滾燙的杯子，閉上眼睛輕輕舒了口氣，“你忽然間消失不見，我和紅約定聯繫方式後便各自分開，我出乎意料地來到了姜家莊園，紅參悟牽真元，我估計很快就會再次進門，一來爲自提升，二來應該是要去尋找追殺神蹟劉傳檄……”

說到此，忽然出一莫名的笑意，“劉傳檄與你有仇對吧，所以紅纔會去找他的麻煩......你這個人啊，看著一副忠厚老實的模樣，沒想到卻是個很會騙人的花花腸子，不只是我妹妹，就連紅這樣非人的存在，也被你給迷得暈頭轉向，失了分寸。”

顧判沉思片刻，緩緩搖了搖頭，“娘娘此言差矣，我還沒怎麼樣呢就被你安了個花花腸子的名頭，若真是這麼說，你家那個藏頭尾不敢見我的男人啊，豈不是天底下最大的花花腸子？”

他直接無視了忽然間變得異常彩的表，自顧自地接著說道，“剛纔我是在隨口胡說，下面咱們接著說正事，若說在整個大魏境，誰跟這些異類生靈接最多，我敢說自己絕對能排在前列，不論是野化形，還是玄凝聚，我都見過不，打殺過，往過，還收了一些作爲奴僕……”

“認真分析一下，這些異類，尤其是天生地養的異類，絕大部分自靈智初開之日起，便一直遵循著兩個最樸素的思維原則……”

“一是直指核心的利益爲先，對自己好的，那便千方百計去做，對自己不好的，需要千方百計避開，至於什麼面子啊、緒啊，啊，都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所以說，紅再次踏青銅大門追殺劉傳檄，和我應該沒有一個銅板的關係，在眼中，這件事對有利，那就去做，就是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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