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顧判表溫和，語氣平緩，看起來就像是許久未見的老友在打著招呼聊天。

但妙箐卻沒有任何輕鬆的覺。

沒有任何猶豫。

更沒有給對方再多說一句話都機會。

便直接丟掉長劍，便已經屈膝跪下，伏在了他的腳邊冰面上。

“奴婢願投效於大人麾下，將一切奉獻給大人所有。”

“妙箐妹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妙荃面一變，眼神複雜看向自己這位以智計著稱的妹妹，彷彿直到今天才真正認識了這個自小便和自己朝夕相的姐妹。

“你背叛了太月神！”

“我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也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

妙箐深吸口氣，再緩緩呼出，沒有任何的猶豫和遲疑。

“剛說了兩句話，就直接投降了？”

顧判微微皺眉，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們這些月島修士，格都是這麼極端的嗎？”

“你的表現和前面的那些人很不一樣，他們可是一見面就喊打喊殺，毫不留面，你這可不是月神島弟子應有的風格，所以，我懷疑其中有詐。”

“那麼，我們到底該怎樣去做，才能讓先生相信我們投降的誠意呢？”

“我很久以前就曾經說過，我只對兩種敵人放心，一種是死人，另外一種，是重傷不治馬上就要死掉的人。”

哧！

一道劍閃過。

帶起一蓬赤紅的鮮，灑落在黑冰面上，看上去竟然有幾分悽的覺。

顧判眼神微微一，最終卻沒有做出任何作。

妙荃瞪大眼睛，蒼白的臉上滿是不敢相信的表。

直到捂住口，倒在冰冷的地面，都沒有將眼睛閉上。

轟！

一倒地，兩條筆直的長搐幾下，很快便失去了鮮活的氣息，變了一塊僵的冰雕。

妙荃面無表，將沾滿鮮的短劍輕輕扔到長劍旁邊，再次盈盈下拜，“奴婢妙箐，拜見前輩。”

顧判安靜等待著，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唯一活著的子。

妙荃保持著拜服的姿勢，語氣平靜得彷彿剛纔本不是在暴起殺人。

“就如大人所言，我的姐姐妙荃已經被我殺死，絕對可以讓大人放心。”

“那你呢？”

“我的手上沾滿了自己姐姐的鮮，更算是殺掉了太神侍的候選者，如此一來，縱然奴婢本便是月神島弟子，也已然背叛了太月神，絕無可能再得到廣寒宮月神島的寬恕。”

顧判轉頭看了眼死不瞑目的妙荃，目從那雙長上劃過，不由得低聲嘆息道，“倒是有些可惜了。”

“不過更讓吾到驚訝的是你，看著就是個純潔如小白花的子，卻是能夠毫不猶豫便對朝夕相的姐妹痛下殺手，當真是應了人不可貌相這句老話。”

他饒有興致打量著前的子，毫不客氣道，“但是，你是從哪裡看出來，我想要殺了你們兩個的？”

“又是從哪個方面想到，我一定會饒了你的命的？”

“畢竟你連自己脈相連的親人都能毫不猶豫捅上一刀，我可不想有這樣的屬下存在，簡直就是在自己邊埋了一顆炸雷，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嘭的一聲裂開。”

妙箐微微直起，直視顧判，目沒有躲閃，“奴婢擁有大人想要的東西。”

“哦？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大人的目的應該是玄冰海的境口，而且是那座新發現境的口，奴婢恰好知道它們的準確位置，這是其一，其二便是大人出手取了月柒的命，已經爲整個月神島的敵人。”

“我並沒有殺掉月柒，的死只是一個意外。”

妙箐深吸氣口道，“但是，在月神島看來，月柒就是死在了大人手中。”

“而且奴婢作爲月神傳人，卻殺掉了同爲月神傳人的姐妹，更是爲整個月神島必殺之而後快的背叛者，因此，我和大人擁有共同的敵人。”

“遠遠不夠。”

顧判對此並不在意，漫不經心道，“你是否背叛月神島是你自己的事，至於月神島究竟會怎麼對我，其實我一直相信世上沒有解不開的誤會，很多時候只要道理講到位了，誤會也就解除了。”

“真到了那個時候，本人便是月神島的座上賓、堂上客，和你這個叛門而出的喪家之犬完全是兩個概念。”

妙荃微微一怔，像是沒有覺到空氣中越來越森寒的殺意，自顧自接著說道，“奴婢還有一個，或許可以幫助大人更加深地瞭解月神之境。”

“哦？境不境的我倒是不那麼在意，主要就是想到走一走看一看，領略更多地方的風景……那麼在你眼中，太月神又是個怎樣的存在？”

“回大人的話，月神並不存在於天地之間，在奴婢的知之中，牠比此方天地還要更加古老，也更加高高在上。”

“就如同是創造了此方世界的古神，沉睡於某不可知、不可見、亦不可聞之地，唯有達到了神法之上的混元境界，才能模糊知到牠們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吾有些好奇，你如此之弱小，爲什麼就能知到所謂混元境界的東西。”

“這便是奴婢的，也是對大人有用的。”

“那麼，太神侍又是怎樣的一種存在？”

妙箐沉默頃，還是嘆了口氣繼續說了起來，將太神侍的來龍去脈一一講解清楚。

顧判低頭注視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弱，笑容溫和而又純淨，“你差一點就能說服我了，只差那麼一點兒，真是可惜了。”

咔嚓！

掉落在一旁的短劍毫無徵兆出現在了他的手中，還帶著那位長姑娘的鮮，然後閃電般朝著妙箐的頭顱落下。

面臨著已然到了近前的死亡威脅，妙箐卻沒有任何反抗或閃避的打算。

僅僅是擡起頭，閉上眼睛。

角甚至出一抹意味不明的淡淡笑容，等待著最後那一刻的來臨。

短劍落下的最後一刻，顧判卻是瞳孔微，知到了一不同尋常的氣息。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