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自修行,十五歲築基,三十歲丹,再過甲子而化神,自此遊走於天地之間,東觀滄海西蒼梧,恍然間百年時一晃而過,正當餘歡喜於自修爲進境,志得意滿三劫之時,不料禍從天降,而自卻將大禍當天大機緣,自此陷深淵永墜沉淪,無奈之下,唯有自毀道基,塵封於此……”
“想我短短百年便已碎丹化神,兩百歲前開劫而,其後歷時八十載,悟天地之變化,大道之真韻,究竟破劫而出,臻至堪比神魔的界主之境,最終卻落殺劫而不自知,神魂俱爲牠人做嫁裳,千年已逝,餘自知命不久矣,憶往昔歲月,唯留滔天大恨!一恨年華早逝,二恨難返,三恨世事無常,四恨人心莫測,五恨生無可,六恨死亦難安,七恨天地不仁!宇宙神主,宇宙神主!”
“宇宙神主,不知汝是否仍在世間,吾若死後有靈,定要咒你墜苦海,終至寂滅都無法踏足彼岸!”
轟然巨響聲中,整個石碑開始崩塌,碑上集裂痕竟然依舊存在,化作道道類似於時空斷層的紋路,頑強駐留在虛空之中。
“宇宙神主……”
“難道不是幽玄尊主嗎,怎麼忽然又跳出來了宇宙神主的名字?”
顧判喃喃自語著,忽然間有些機械地擰腰轉,一拳護於腰側,一拳蜷在前,擺出那一招最基本的,顯得甚至有些笨拙可笑的混沌歸元起手式。
然後狠狠一拳向前轟出!
隨著顧判這一拳出現的,還有澎湃洶涌的熾白火焰,原本應該灼熱的火焰此刻竟然給人以冰冷刺骨的覺,像是一頭猙獰兇狠的白惡龍,直直飛黑暗深不見。
白火焰映照之下,兩隻亮若星辰的雙眸閃著,隨著一道絢爛劍升起,迎上了那尊橫衝直撞而來的拳頭。
雙方一即分,轟隆一聲巨響,整個閉空間劇烈搖晃著,甚至已經到了崩潰塌陷的邊緣。
顧判一拳擊出,拳面崩壞,出了裡的森森白骨。
他對此卻渾然不覺,只死死盯著那個從黑暗中顯現影的白,臉上出一莫名的笑容。
“你,到底是誰?”
隨著他的聲音響起,白卻是一聲冷哼,輕輕擡起細長的手掌,其後兩指輕輕捻,一枚墨細針在指間若若現。
指尖一彈,那細針便朝著顧判去。
顧判踏前一步,再出一拳。
但這比繡花針還要渺小不知道多倍的細針卻像是在另外一個空間一般,毫不費力地便從看似遮天蔽日不風的拳勢中穿行了過去,直至撞擊在一柄毫無徵兆顯現的雙刃大斧上才消失不見。
顧判就在此時睜開了眼睛,雙眸中彷彿蘊含著極北之地肆無邊的寒風,他再次將斧頭虛空,面無表道,“只剩下了一縷殘念,竟然還想著要鎮我,真以爲你可以一念出而萬念生麼?若不是我還想要從你這裡尋找到更多的有用信息,你以爲還能把一殘念留存到現在?”
“你的這柄斧頭……”
白在沉默許久後,忽然開口說話,“或許可以斬破牢籠,將吾從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離而出。”
“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更不知道那座所謂的牢籠位於何,吃飽了撐的纔會救你出來。”
“吾乃神魔千變,數萬年前被九幽之主封鎮於神魔絕域之,當時與吾一起的還有日淵、蓋臧等等……”
顧判聽到此,不由得打斷的話道,“你長得很像九幽之主麾下的迴劍仙,吾很想知道,你們到底是不是失散多年的雙胞姐妹。”
“還有,此方界域本來應該是一衆混沌神魔製造的藏之地,爲什麼太月神和大力神魔牠們會放任九幽之主這個外人在此製造事端,而且這麼多年過去都不對你們施以援手,任由你們被困縛在牢籠之中無法……”
他的話並沒有說完,就覺得沒有繼續問下去的必要了。
因爲在聽到迴劍仙這四個字後,白子先是沉默了片刻,隨後整個人便開始喃喃自語,陷到了某種神錯的狀態之中。
“迴劍仙,劍出迴……”
“劍出迴、劍出迴!”
轟!
整個黑暗虛空如打破的鏡面般寸寸碎裂,顧判再次回到了悉的地底空間。
被作爲實驗的神修已經死掉,連都變得僵冰涼。
他面對著那陷沉思,許久後才被室外面的響驚醒過來。
張廚子小心翼翼探進頭來,“老爺,混沌神已經孕育孵化完畢,就等著老爺過去驗收了。”
“哦?這麼快就出結果了麼?”
顧判轉朝著門外走去,“把這理掉,無念和黑袍過來見我,看它們知不知道神魔絕域的牢籠到底是什麼東西,神魔千機又是個怎樣的來路。”
“然後聯繫一下幽泉,看看現在位於什麼位置,有沒有找到白雲生的陌上之地。”
張廚子一躬到地,尖著嗓子道,“奴婢謹遵老爺法旨。”
………………………………………………
一道長虹劃破天空,降落在連綿不絕的大山深。
灰暗的天空上開始飄落綿綿雨,雨勢迅速變大,天地之間只餘一片白茫茫的。
一襲紅的幽泉在山間緩緩而行,留下了一條淺淡到幾乎看不到的腳印痕跡。
不多時,在一汪泉眼旁停下腳步,低頭注視著汩汩流淌的泉水,脣角忽然挑起一淡淡的笑容。
在清澈泉水的映襯下,幽泉所穿的鮮紅熠熠生輝,再配上羊脂白玉般的,將此普通至極的景襯托得猶如仙境一般。
臉上帶著恬淡閒適的表,就那樣靜靜地坐在泉邊的一塊石頭上,一手托腮似乎在想著什麼事,另外一隻手則到了水下,輕輕撥弄著冰冷清澈的泉水。
在的周圍是死一樣的寂靜,就連這個季節最爲常見的蟲鳴鳥聲都沒有一星半點兒。
這種況或許會讓一般人覺到恐懼不安,但在幽泉的臉上卻看不到任何一和不安相關的神,反而是一副恬靜祥和的表。
因爲,此時的就是這種死一般寂靜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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