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神恍惚,呆呆看著地上的金錠,呆愣了片刻後忽然跪伏於地,“小人不要這些金銀,只求先生能收我爲徒,修習先生施展出來的無上神通。”
“我這個人比較懶散,一直都沒有收徒的想法,不過相見便是有緣,回頭我給你指一條路,如果你能走通的話,我們再說其他。”
顧判一邊說著,一邊手將地上的半截斷劍撿了起來,拿到眼前仔細觀察。
僅餘半截的長劍樣式古拙,從劍刃到劍柄沒有任何裝飾,只在劍柄的正中刻著兩行龍飛舞的小字,還被磨得有些模糊,看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也沒有深研究的意思,試了試斷劍的鋒刃之後,便隨手將它丟到了一旁。
一抹森寒芒劃破虛空,斷劍著土狗的,悄無聲息地刺進了堅的青石,直至沒柄。
年滿是羨慕地看著,小心翼翼道,“先生,這不是我的劍,而是一個白髮老人丟在這裡的。”
“他人呢?”
“那位老人家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出現在了小人的羊圈裡面,和我說了半截雲裡霧裡的話,然後就死了。”
顧判欣賞著大雨籠罩下的山村景,對此並不是很興趣的樣子,沉默片刻後頗有些漫不經心地道,“那人是怎麼死的?”
山川有些害怕的看了眼羊圈的某角落,嚥了口唾沫接著道,“他是被燒死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只看到從那位老人家冒出來一團團的黑火焰,剎那間便將他燒了個乾乾淨淨,連一點兒灰燼都沒有留下。”
“恩,他臨死前說了些什麼雲裡霧裡的話?”
“那老人家說的是……”山川努力回憶著當時的場景,更加努力模仿著老者虛弱沙啞的聲音,慢慢說道,“你,你是,這裡是……你聽著,是在九,在九…………”
顧判聽到此,終於提起了興趣,轉過來讓他接連重複了幾遍,又詳細詢問了在自己到來之前所發生經歷的一切,沉默思索許久後才低低嘆了口氣道,“傻小子,他不是在跟你要酒。”
“這位倒黴老人家想說的,應該是在九幽纔對。”
“先生,九幽是什麼地方?”
“九幽那個地方……”顧判再次沉默下來,思索著緩緩說道,“那是我的第二故鄉,裡面有很麗的景,也有很多有趣的生靈,只是我已經很久都沒有回去過了,也不知道今後還有沒有機會再回去,見一見那些不知道是否尚在人世的朋友。”
“先生的家鄉九幽,離這裡很遠嗎?”
“距離的遠近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區別,也不值得太過在意,真正需要在意的不過是大道的變化,以及引起這些變化的人而已。”
山川眼神呆滯,喃喃自語道,“先生所言太過高深莫測,我完全聽不懂。”
顧判溫和笑道,“沒有關係,你現在想不明白很正常,人能站在什麼高度就會以相應的思想去考慮問題,或許你一直會懵懵懂懂,也有可能將來你站得高了,看得遠了,想法就會有所改變。”
雨勢漸小,最終在天變暗時完全停歇,村子裡家家戶戶都升起了嫋嫋的炊煙,不多時煮飯燒菜的香氣便飄了過來,混合著雨後山林的清新氣息,聞起來別有一番味道。
“會做飯嗎?”
“會的。”
“那就把這些羊給理一下,燉上一鍋,再架上火堆烤上兩頭,弄好了拿來吃酒。”
“先,先生,羊小人倒是會理,只是家裡無酒……”
“說你傻,你是真的傻,地上的銀子拿去,到村子裡買幾桶酒應該還是夠用的吧。”
“夠了夠了,足夠用了。”
顧判不再看顯得有些侷促的山川,而是將目轉向了開始頭的點點繁星,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泥水遍地的羊圈,山川拎著剔骨刀麻利地把一張張羊皮理出來,鮮的羊全都放到了手邊的大盆裡,忙活了一陣,他朝著院子裡扔了一條羊過去,招呼著土狗過來打牙祭。
誰知道土狗竟然只是拿鼻尖嗅了一嗅,便將頭扭到了一旁,還是像是蠟像般蹲在角落一不。
直到顧判開口招呼了一聲,才低頭將那條羊叼在裡,三兩下便嚼碎吞下肚子。
不多時,石屋的竈臺被燒了起來,院子裡面也燃起了兩個火堆,山川一會兒跑到屋去攪鐵鍋,一會兒在外面添加柴火,將只是抹了辣椒和鹽的羊不停翻,忙得是滿頭大汗,一刻不得停歇。
不過也只有他一個人在忙碌而已。
顧判端坐在收拾乾淨的石桌旁,一口烈酒一口烤吃著,腳邊趴著那條油水的土狗,啃著不時從桌上丟下來的骨頭。
稍遠一些的地方,還擺著一隻碩大的木盆,裡面盛滿了放出來的羊。
陋狗就浸泡在裡面,著近一段時間來難得的悠閒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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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過三巡,過五斤。
顧判滿意地嘆息一聲,一腳踹在狗頭上面。
“你跟我說說,你家老爺子呢,爲什麼會流落到現在這種境地?”
“在我這裡裝傻充愣?”
他笑了起來,“你接著裝,我就看等一會兒將你剁吧剁吧下鍋,再滾上三滾之後,你還能不能裝下去。”
土狗趴在那裡一不,直到一柄寒瀲灩的斧頭著它的腦袋落下,深深進地面,才一個激靈站起來,開始擡起前爪在地上寫起字來。
顧判低頭看去,沉默片刻後有些訝然道,“竟然被我說中了,你那位很厲害的老主人真的就死了?”
“那麼,他是被誰給殺死的?”
“還有在吾來此之前便不幸死掉的老人家,你知不知道他又是誰,因爲什麼原因被殺死在了這座小山村?”
土狗偏著頭想了一會兒,接著在地上劃拉著寫下了三行小字。
“尊主居坐忘峰,以諸神通力,令顛倒衆生,雖近而不見。”
“那天,吾問尊主,大神通如何,尊主言,神通不敵業力。”
“及至外劫降臨,混沌未明,業力難解,尊主亦不能免。”
嘭!
顧判毫無徵兆便是一腳,將一臉凝重表的土狗踹飛出老遠,在院子的石頭牆上慢慢落下來。
“這些雲山霧罩的玩意,都是老爺我玩剩下的,你要是還想著能繼續活下去的話,就老老實實給我寫字說話,再敢叨叨打一句機鋒,就別怪我不護流浪狗小,非要把你做狗火鍋下酒。”
陋狗也在此時恰到好刷出一行紅字。
“老爺,跟這條不知好歹的土狗廢什麼話,乾脆讓屬下將它剝皮筋,趁熱下鍋吃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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