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湮神座默默聽著,不由得又想到了自己時看到的那隻月亮之眼,便開口問道,“黑山大人,懸於蒼穹之上的這紅月,難道就是牠們用來觀察的眼睛?”
顧判並沒有回答斷湮神座的問題,而是反問道:“斷湮神座,你想過沒有,你們這些修者,生命的終極意義是什麼。”
這是一個很難得出答案,神座可以說本沒有答案的問題。
更強大的力量,更長久的壽命,還是更多的經歷和驗,以至於探尋世界更深層次的真實,守護世界的和平與安寧?
似乎都不是,或者說不止於此。
斷湮神座對此早已經思考了不知道多次,因此在面對詢問時便緩緩搖了搖頭。
逴龍則開口迴應道,“回黑山前輩的話,在之前幾十年的修行之中,晚輩一直都在以自進化和不斷變強爲目標。”
顧判便又微笑著道,“很不錯的目標選擇,但是你或許還不知道,修者的進化是有終點的,也就是說在這個世界之中,你們能夠得到力量是有極限的,無論再如何天資橫溢,再如何努力,也無法突破那道真正極限的界線,晉到更高一層的程度,這就是世界的規則限制,也是加諸在你們上的,幾乎無法掙的枷鎖。”
“無法掙的枷鎖?”
“是的,就如同是你們上古時期的四大神座一樣,對於他們而言,世界的規則已經不是可以藉助的力量,而是錮其繼續提升實力的枷鎖,所以纔會有那場論道演法,纔會有後續所發生的一系列事。”
“回到你們剛纔所提出的那個問題,如今整個世界所面臨的一系列變化,究其源,或許早在四大神座論道演法之前,甚至是整個界域形之時便已經註定,爲自己鳴響了最後的喪鐘。”
“黑山前輩,可否有解決的辦法?”
顧判說話間已經起,朝著院門走去,“我也不知道,不過在這裡繼續呆下去也沒有太大意思,還是要到走一走,看看外面的世界究竟是個怎樣的況,才能做出最後的結論。”
吱呀一聲輕響,他緩緩推開了那扇半掩的木門。
然後向前踏出一步,來到了混無序的地面。
咔嚓!
一道裂紋自虛空中悄然出現。
很快的,裂紋迅速擴大,麻麻佔據了好大一片區域,並且還在以眼可見的速度朝著四面八方蔓延出去。
短短不過數個呼吸時間,在顧判的周圍,便已經出現了無數裂痕,猶如一塊破碎的鏡面,每一塊碎片正中都有他面無表的影,看上去無比的詭異恐怖。
咔嚓!
終於,一道裂紋延到了他的。
然後被表閃過的一道暗金芒所阻,不得不停下了繼續擴張的趨勢。
顧判在門外短暫停留後,便再次提起腳步,慢慢向前走去。
所過之形了一條虛無的空通道,和周圍還在不斷破碎的空間形了鮮明的對比。
走出十數步後,他回頭看了一眼,熾白火焰自腳下展,在虛無通道鋪就了一條明亮的白道路。
“你們再不快些跟上的話,就要永遠被埋葬在這些空間碎片之中了。”
逴龍不久前剛剛有過被熾白火焰包裹,然後恢復療傷的經歷,所以在看到這條完全由火焰組的道路後,沒有任何猶豫便從小院走了出來,第一個跟在了顧判的後。
接下來是那條土狗,幾乎和逴龍在同一時間離開了小院,甚至還跑到了顧判的前,做足了忠誠探路獵犬的姿態。
當斷湮神座最後離開木門後,整個石屋連同小院便開始了寸寸碎裂的過程,所有的一切,都變了空間碎片中的一部分。
但顧判卻並沒有離開,而是依舊站在那裡,回頭凝著近似不存的那片空間。
斷湮神座等人也隨著他的目向後看去,片刻後忽然發現,在一片恐怖的扭曲破碎之中,竟然還有一塊青石抵擋住了那些麻麻裂紋的蔓延,將自己維持住了原本的形狀。
“這是……”
山川看著那塊青石,忽然便想起了那柄只剩下一半的斷劍。
它好像就是被黑山前輩隨手進了這塊青石之中。
所以說,正是因爲這柄斷劍的存在,才讓青石在這種恐怖的空間破碎中保持了完整嗎?
顧判手一招,那柄不足兩尺長的斷劍便自青石飆飛出,落到了他的手中。
“現在看來,它確定不是此方天地的造,而是和我一樣的外來者。”
“在九幽,在九幽……”
他仔細品味著當初從山川口中得到的信息,低頭仔細觀察著手中猶如一泓秋水瀲灩的劍,目緩緩向上移,直至凝聚在它被斬斷的截面之上。
斷劍截面整平,但細看的話還是能夠發現微小的凹凸斷裂痕跡,以及一條條比髮還要細小不知道多倍的裂紋。
顧判彷彿了神一般直直盯著那些裂紋,就像是在端詳著一副象派世界名畫,許久都沒有上一下。
整個羣山的破碎還在繼續,除了幾人所站立的這一片空間外,其餘地方都已經被割裂爲了無數細小的空間碎片,再也無法拼回原本的模樣。
忽然間,一道芒從高空中斜斜映照下來,剎那間便已經來到幾人頭頂。
轟!
還未等衆人做出反應,便有一道熾白火焰自發升起,形一片白華蓋,遮擋在了他們和那隻獨眼的中間,也阻隔了芒的照。
顧判還是站在那裡不,目穿過一條眼幾不可見的裂紋,又突破斷劍本殘留力量氣息的阻隔,看向了更爲的深。
咔嚓!
高空中的那獨眼眨了一下。
便有一隻不斷扭曲的影開始緩緩沉降,朝著熾白火焰熊熊燃燒的地方落下。
轟!
這一次,不待顧判出聲,一隻堪比山嶽的狗頭驟然顯形,一口便將那團影吞口中,咀嚼幾下後直接嚥下。
獨眼再次眨。
土狗發出一聲哀鳴。
狗頭上無聲無息多出一道筆直的裂口,從鼻尖一直延到耳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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