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氣氛抑。
柳慧道:“你先停職一周,等待集團調查組的理結果。”
林婳頷首,“好。”
柳慧看著,“沒什麼想說的嗎?”
林婳坐在椅子上,雙并攏偏向一側,一只胳膊在扶手上,兩只手掌疊在一起,神平靜,淡淡開口道:“沒有。當時已經預料到會承擔一定后果。”
“為了一個客戶,得罪另一個客戶,甚至不惜影響自己的工作?”
“我對待工作兢兢業業,恪盡職守,盡量不犯錯,不出紕。”林婳頓了頓,繼續說,“也是希當我左右為難犯下錯誤的時候,能夠被網開一面,不影響職業生涯。”
柳慧苦笑了下,“你是小錯誤不犯,一來就是大麻煩。”
酒店業對客人私保護極其重要,尤其是高奢酒店,來往客戶非富即貴,私下里都有自己的千萬縷。如果個人信息輕易被暴,傳出去整個上流圈子對酒店的風評都會變差,這無疑是極其惡劣的影響。
林婳看向柳慧,面帶歉意,懇切道:“我很抱歉。”
柳慧無奈的笑了下,安道:“我會盡量幫你,你就當放假一周,好好休息一下吧。”
林婳離開辦公室的時候,柳慧住,又道:“休息的時候,也不要完全忘了工作。”
市場總監這個位置很重要,要負責外聯,對接各個單位和平臺,還要負責營銷策劃活,以及各種公關事務,大小事一堆,都需要拍板決策。真要徹底放手一周,很多工作推進不了。柳慧的言下之意,按照流程停職一周,但是不能真當甩手掌柜。
林婳點頭,“明白。”
次日,林婳在家里睡懶覺,日上三竿才起床。
吃早餐時,心滿意足道:“今年的最后一天,睡個懶覺,來年一定不會太累。”
林芝好奇道:“不是前幾天才休假的嗎?又休元旦假了?你們以前是旺季更難休假啊?”
林婳不想說自己被罰的事,媽一定又要開始教育給資本家打工沒有好結果,不如去考公務員。那些說了八百遍的臺詞,已經倒背如流。再說現在罰結果還沒出來,等事塵埃落定,再看吧。
林婳把最后幾米吃完,放下筷子,道:“升了,時間更自由,工作彈大唄。對了,昨天姥姥給我打電話,喊我們今天過去吃飯。”
林芝一臉嫌棄,“你外公看到我就沒好聽話,不想去。”
“過節嘛,就是跟家人團聚的呀。”林婳起主收拾碗筷。
“他都跟我斷絕關系好多年了。”林芝哼聲。
“哎喲,都是哪一年的老黃歷了,早就和好了嘛。”
“前段時間你爸結婚,人圈子里傳遍了,你姥爺知道后又把我一頓數落,怪我當初不聽他的。”
“老年人就是這點不好,喜歡回憶過去。”林婳道,“那咱們今天更得過去,我要好好批評姥爺,都多年前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總翻舊賬不是討嫌嗎?”
林芝找到同仇敵愾的人,心都順暢了,“行了,你別管了,我來收拾,你忙你自己的,等會兒一起過去。”
“好嘞!”
林婳回到房里,拿起手機給謝羲沅發消息。
這幾天忙于理公司的事,沒怎麼跟他聯系,更沒空去找他。
misslin:[寶貝兒,吃早飯了嗎?]
等了十多分鐘后,不見回復,林婳打電話過去。
“嘟……嘟……嘟……”接連響了很多聲,一直沒人接。
s大校園里,塑膠跑道上,謝羲沅穿黑運服,正在一圈圈的跑步。
上午九點左右,學校不算熱鬧,沒課的都在睡大覺,有考試的在復習,加上天氣冷,出來活的人。場只有零星幾個人在跑步。
男生宿舍里,謝羲沅桌面上放著手機,他沒帶手機就出去了。
此時手機在桌子上不停的響,吵得其他幾個熬了大夜正呼呼大睡的人不得安寧。
陳燃翻了個,朝謝羲沅那邊掃了一眼,“他出去了?”
孟州吐槽道:“前幾天手機不離,怎麼今天出去都不帶手機了。”
“鬼知道,沒準是看煩了。”陳燃拉起被子蓋住腦袋,努力屏蔽外界噪音。
場上,謝羲沅繞著場跑了十幾圈后停下來。
黑碎發被汗水浸,在額頭,一陣冷風吹過來,腦袋發涼。但他喜歡這種涼颼颼的覺,能讓腦子冷卻下來,不用總想著那個人。
他走到便利店買了一包紙巾汗,接著去食堂趕在收攤前吃了份早餐。目一眼掃過那些各種各樣的早點,他選了小籠包和豆漿。
吃過早飯后,他慢悠悠的回到寢室。
這段時間基本上沒什麼課,還剩零星幾場考試結束后,就是寒假了。
謝羲沅坐到桌前,拿起手機,看到林婳的一個未接來電。
他接著打開微信,看到發來的消息。
他輸“吃了”,正要發出去,又刪掉。拿起手機,走出寢室,遠離那些睡覺的人,在走廊一角的臺上,撥下林婳的電話。
這時候林婳正在開車,帶媽去姥姥家。
姥姥姥爺也是稅務系統的,姥爺當初還是個不大不小的局長。退休后,兩口子為了生活環境更安逸,買了一套帶花園的小洋房住。
距離也不算遠,正常況下開車半小時就到了,通順暢的時候二十分鐘。
手機響起,林婳直接點開。
車載音響傳出謝羲沅懶洋洋的聲音,“姐姐剛才給我打電話了嗎?”
坐在副駕上的林芝頓時神一震,目抖擻的看向林婳。
“嗯。”林婳道,“今天有考試嗎?”
“沒有。”謝羲沅應聲。
“哦。”因為媽在旁邊,什麼寶貝兒啊弟弟啊那些打罵俏的話完全說不出來,語氣也變得比較公式化,聽起來甚至帶了幾分疏離,“那你好好休息。”
“姐姐只有這句話嗎?”謝羲沅道,懶散的語氣里著幾分不滿。
“我今天要走親戚,沒空去找你。”林婳想了想,停職一周,接下來有的是時間,便道,“明天過去。”
“等你來了再說吧。”他淡道,語氣里充滿不屑。
“……”被屢次放鴿子的弟弟,已經不相信姐姐了。但現在也不是說甜言語挽回信任的時候,媽還坐在旁邊呢。
林婳清了下嗓子,道:“那好,我正在開車,咱們晚點聊。”
林婳剛一掛掉電話,林芝就忍不住道:“我怎麼覺得你們別別扭扭的?”
“啊?”
“他也別扭,你也別扭。”
“沒有。”林婳解釋道,“就是放了他幾次鴿子。可是咱又不能只談,不還得工作嗎?”
“你今天休息啊。”
“這不是去姥姥家嘛。”
“晚上可以去找他玩啊,年輕人不是流行一起年嗎?”林芝指導道,“談個,別那麼淡,年輕人的應該充滿激,熱似火!”
林婳被逗笑,“中老年也可以,要不我給你介紹合適的叔叔,你也激一下?”
林芝忙道:“別,我現在難得清閑,沒事兒出去轉轉,跟姐妹們打打牌逛逛街不開心嗎?干嘛整個男人到邊來鬧心。”
車子在小區車庫停下,林婳拿出后備箱里的臘香腸等林芝自己在家弄的年貨。
姥姥在家里眼穿,聽到門鈴聲,趕忙去開門。
姥爺坐在臺的單人沙發上,沐浴著冬日暖,自己跟自己下棋。
“姥姥。”林婳笑著人,一邊換鞋一邊把腦袋往里探,沖著臺那邊清脆的道,“姥爺。”
姥姥看到林婳手里提著一大袋香腸臘,道:“弄這麼多,就我們兩個人怎麼吃得完?”
“慢慢吃唄。”林芝道,“也就過年這陣子才吃。”
下棋的姥爺冷不丁道:“腌制食品吃多了患癌。”
姥姥一臉嫌棄道:“別理那個杠。”
林婳走到姥爺旁,坐在他對面,興致道:“下一盤?”
“你技不行。”姥爺否定后,又道,“不過可以玩玩。”
兩人一起清理棋盤,重開一局。
林婳在姥姥家待到下午,剛吃過晚餐,媽就把往外趕,“行了,年輕人別總窩在家里,去跟你男朋友約會,一起年去。”
林婳看了眼時間,這才六點左右,距離年還有六個小時。
林芝又道:“我今晚就在你姥姥這邊睡,你不用回去了。談,就是要多待在一起,久了才越來越好,像你這一天到晚忙工作,把人晾一邊,還怎麼談。”
“……”當年被媽狠狠打早苗頭的時候,是萬萬想不到,家長可以這麼極端,以前是滅絕師太,現在是專家。
林婳離開姥姥家,出發去s大,記著謝羲沅上午吐槽的話,沒有提前通知他。
每次都是放鴿子,今晚就來個意外驚喜。
等到s大的時候,已經是七點多。
停好車,準備去男生寢室樓下。走在林蔭道上時,幾個生從邊經過,說話聲飄林婳耳中。
“今晚藝學院的年晚會肯定彩……”
“大校草不是藝學院的嗎,他會不會登臺表演?”
“我猜沒有,如果有他的表演,一定是頭條新聞,早就放出來吸引人了。”
“反正去看看唄,說不定能偶遇到他。”
林婳頓住步,轉跟們往同一個方向走,來到了學校的大禮堂。
禮堂里面燈火通明、音浪喧囂,一看就是正在舉辦晚會。
禮堂外的臺階上,謝羲沅跟幾個同學正往下走。里面太悶了,大家出來氣。
“年年歲歲花相似,節目也雷同。”陳燃慨。
孟州道:“不過也是最后一次了,明年這時候我們都不知道在哪兒。”言語間帶了幾分唏噓。
楚一帆從口袋里拿出香煙,給他們每人散了一。謝羲沅一只手抄兜,一只手懶洋洋的接過煙,一直沉默的他,整個人看著興致懨懨。
楚一帆拿出打火機,把自己的煙點燃后,又主把打火機遞到謝羲沅跟前,還幫他把火點燃了。
百無聊賴四看的陳燃,目在某頓住,“欸,那不是婳姐嗎?”
謝羲沅剛把煙放進里,湊到火苗上點燃,聽到這話抬起頭,一眼就看到穿著白羊外套的林婳。正在左顧右盼,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謝羲沅當即把煙從里取下,手指掐滅剛燃起的煙頭,把煙裝進兜里。
其他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見謝羲沅雙手抄兜,大步下了臺階,把他們甩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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