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栩看著張問達，頓了頓，道：“大人自謙了，所謂人練達即文章，這滿朝袞袞諸公，能比得上大人的本王著實找不出，而且大人要致仕，空閒時間比較多。”

張問達猜不出朱栩以及後人的目的，打定主意以不變應萬變，態度始終一樣，道：“殿下謬讚了，下去意已決，還殿下全。”

朱栩角微微翹起，一副人畜無害的孩提笑容。

一旁的曹文詔卻是神一變，陡然變得嚴肅起來。他知道，朱栩這個表就是要放大招了。

“大人，我惠王府還缺一位長史，不知大人是否願意屈就？”朱栩笑瞇瞇，慢悠悠的說道。

張問達哪裡看不出朱栩這是圖窮匕見了，不過他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沒有見過，豈會被一個小孩威脅，心裡微微冷笑。

但不等他說話，朱栩就接著說道：“大人如果需要陛下命令詔書也可以，我回去就能拿過來。”

張問達頓時雙眼一瞇，若有寒閃過。

他已經上書致仕，按照慣例，就要上演皇帝挽留，他再上書，皇帝再拒絕，他再上書，皇帝勉強同意的‘三退三拒’的戲碼。但是如果這個時候以惠王殿下啓蒙爲理由，皇帝直接下旨讓他留京擔任惠王的啓蒙老師並任惠王府長史，那他就沒有任何藉口去推了。

不過張問達早就打定主意，毫不爲所，看著朱栩沉道：“殿下可容下考慮一陣子？”

見張問達終於鬆口，朱栩心底也暗暗鬆了一口氣，笑容滿面的打蛇尾上的道：“大人儘管考慮，對了本王正有事想要與大人討教一二……”

張問達不等朱栩說完就直接站起來道：“殿下，下還要去坐班，有事不妨改天再聊。”

對於張問達**的趕人，朱栩沒脾氣，只好站起來乖乖離開。張尚書也只是送到大堂外，更多一步都沒有走。

“老爺，這惠王殿下是什麼意圖？”他後走出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恭恭敬敬的站在他後，疑的問道。

張問達雙眼微瞇，大拇指上的扳指轉來轉去，若有所思的道：“我起初以爲是皇上，後來現不是，本以爲是魏閹，也不是，至於東林黨浙黨蘇黨更不是。”

管家也眉頭鎖，神憂愁道“老爺，如今魏閹氣焰越囂張，朝局堪憂。”

張問達也長長一嘆，道：“我豈會不知，只是那羣東林黨人毫不知收斂，肆意妄爲，無人剋制，皇上有心用魏閹去平衡，我若不辭，以後想辭都辭不了了。”

管家瞭然的點頭，至於剛剛離開的惠王殿下，毫不在兩人眼裡。

朱栩走出大門，心大好，對著遠的馬車擺擺手，道：“大曹，我們走走。”

“是。”曹文詔跟在朱栩後，警惕著四周，低聲道：“殿下，張大人似乎對您的話並不怎麼在意？”

朱栩搖頭一笑，道：“那是當然，張大人怎麼說也是三朝元老，要是被我這樣的頭小子嚇到那纔是可笑。”

曹文詔一怔，道“那殿下不是想要將張大人拉攏到我們的王府中嗎？”

朱栩道：“我的王府最起碼要等十年，誰會等那麼久，無非就是一個讓他留下來的藉口。”

曹文詔糊塗了，道：“那殿下，你爲何一定要將他留在京城？”

朱栩看著街上人來人往的人羣，沒有回答曹文詔的話。心裡暗道‘阻止魏忠賢得勢，不止要控制他掌握暴力機構，朝堂之上更不能被他控制。這些正直大臣紛紛自己辭職，空缺的位置必然都落魏忠賢手裡。若儘可能將這些人留下，必然也是掣肘魏忠賢的一強大力量。’

“噹噹噹……”

忽然間，前面人羣中間響起了鑼鼓聲，接著就有男中音傳出：“今日我們父來到京城，初臨貴寶地，諸位都是地主，您兜裡的一文錢買不到面買不到米，但卻能讓我們父填飽肚子，南來的北往的老爺們，翻翻你們的兜子，看看我們耍的值不值當您的高興！”

“有雜技？走，去看看！”朱栩來了興致，還沒見過這個時候的雜技是怎麼耍的。

朱栩畢竟子小，三兩下就到了前面。

只見一個白石灰圈子裡，一箇中年人敲著鑼大聲吆喝著，中間站著兩個十六七歲小姑娘，俏生生的一看就是姐妹倆，都是一練武袍，各自手持一把長劍，筆直而立，頗有些英姿颯爽。

“諸位，眼睛睜大，覺危險的後退，表演這就開始！”

中年人大聲吆喝，一聲鑼響，姐妹倆同時一喝，一個人一躍而起落在了不知是姐姐還是妹妹的肩上。接著兩人居然同時耍起劍來，兩人的方向完全相反，下面的擡左，上面就擡右，前後左右招式流暢，舞生風，加上兩個小姑娘漂亮可人，煞是好看。

“好！”朱栩也跟著好，這個有難度，是技活，該賞，一塊小二兩的銀子扔了過去。

那中年大人一見，連忙擡手道：“多謝小哥。”

周圍的人也都好，這個不易，一般人表演不來，紛紛扔賞錢。

接著又表演了幾個，都是靠著姐妹倆的默契配合，說不上彩，但也讓娛樂項目匱乏的京城人民著實高興了一把。

朱栩看著，忽然心裡一，對著邊的曹文詔道：“你去將這三人的底給我清楚。”

曹文詔連忙道：“是。”

朱栩看了一陣，便繼續閒逛起來。

“讓開讓開，錦衛辦案！”

從街頭一隊錦衛急匆匆跑來，領頭的繡春刀，魚龍服，威風八面，氣勢十足。

路上兩邊頓時作鳥散，朱栩也讓到一邊，著下自語道：“錦衛都這麼牛氣哄哄嗎？”

朱栩曾經讓曹文詔做過功課，對魏忠賢邊的人都有了解，一眼看去就對著朱栩低聲道：“殿下，是楊寰，東司理刑，田爾耕的狗。”

朱栩點了點頭，道：“稍話給駱養，讓他將這些人清理一下，將魏忠賢的爪牙斬斷的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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