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祝拿著周應秋的摺子出現在朱栩的書房,表恭敬又疑。
朱栩看著周應秋的‘親筆信’,神古怪。
魏忠賢原本就是在今年提督東廠,起了對東林黨的瘋狂攻擊,也因此現了強大的東林黨其實是外強中乾,不堪一擊,所以才痛下殺手,在短短四年間將衆正盈朝的東林黨殺的七零八落,近乎趕絕。
而今,轉了一圈,居然又回來了。
只不過魏忠賢落魄了一次,原本趨附於他的人,要麼還沒來得及,要麼被朱栩收下了,要麼就是已經登了高位,現在不需要他了。
所以,他不想再次落魄,只得儘快尋找助力反擊。
馮祝見惠王殿下拿著摺子,神怪異,似笑非笑半晌都沒有迴應,向前走了一步,小聲的道“殿下,此事,奴婢該如何回覆?”
“全力配合!”朱栩眉頭一挑,果斷的道“要人給人,要錢給錢,他想要怎麼折騰都行。告訴周應秋,保全我們自的況下,隨魏忠賢去。”
朱栩之前是控制不住他,所以才百般擔心,現在卻不怕了。一來朱栩已經初實力,二來魏忠賢也不是歷史上的魏忠賢了,三來,朱栩也需要他去攪混水,朝堂上衆正盈朝,實在不是他想要的。
馮祝不知道惠王殿下的表是什麼意思,還是答應一聲,躬出去。
咚咚咚
突然間,外面傳出一陣陣集的敲打聲。
朱栩好奇,起走向外面。
姚清清從外面提著子進來,一邊水一邊攔住朱栩道“殿下,快別出去,下冰雹了。”
朱栩一怔,這幾年一直都是乾旱,一直雨,冰雹就更了。
這恐怕還是他記事以來的第一次。
“好,將茶幾搬到門口,咱們賞冰雹。”朱栩來了興趣,擼著袖子對著姚清清笑道。
姚清清也抿一笑,進屋裡去搬茶幾。
朱栩與姚清清並排坐著,他拿著扇子扇著,看著一塊塊冰雹砸在地上,在他耳朵裡分外有節奏,手放在大上,胡的打著節拍。
姚清清在擺弄茶幾,來回翻騰著涼茶,輕聲笑著道:“殿下,您今天心似乎特別的好?”
朱栩臉上一直都是笑瞇瞇的,聞言瞥頭看了一眼,道:“清清姐,我覺得你跟那姓畢的好事,估計快了。”
朱栩對畢懋康在上實在是不敢恭維,因此在宮裡一直以‘姓畢的’代替。
姚清清神微變,旋即不聲的道:“殿下,這件事您就不用心了,我心裡有分寸的。”
朱栩也沒有多說,看著漫天的冰雹,一臉的詭笑容。
皇帝擱置了彈劾魏忠賢的摺子,並不表示言,滿堂朝臣們會就此打住。
此刻,周建宗府邸,聚集了一羣人,正義憤填膺的聲討著魏忠賢。
翰林修撰文震孟,目兇,沉道“諸位,魏閹捲土重來,我們絕不能忍,若不然我等遲早是他的刀下魚,任他宰割!”
太僕寺卿滿朝薦也一臉怒,拍著桌子道:“不錯,魏忠賢惡行滿滿,多同僚被的辭,多削籍抄家,我等決不能坐視不理!”
周建宗之前將魏忠賢打倒,之後便有了言領袖的氣勢,他也怒火沖沖,此前的兩次,他費盡力氣纔將魏忠賢打倒,如果他捲土重來,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要清算到他了。
周建宗臉鐵青的擡頭看著外面的咚咚咚砸下來的冰雹,心裡猛的一,轉頭看向衆人,臉鶩的道“諸位,這冰雹,來的不是時候吧?”
文震孟與滿朝薦一怔,不明所以。
周建宇眼角微,冷笑道:“這冰雹來的不合時宜,必然是魏忠賢的讒言與惡行所致!”
文震孟與滿朝薦一聽,目也了起來,旋即恍然,連忙接著道:“周兄說的不錯,人有惡行,天必昭之,我們今日便明書而上,讓所有人知曉,定然要將魏忠賢下獄治罪!”
三人一合計,當即揮筆潑墨,擬好摺子,就公開上書。
公開上書,就表示所有人都會知道,如同邸報一般,明告天下。
摺子一出,魏忠賢怒不可遏,思索再三便徑直進宮,來到了張豔瑤的鹹安宮。
魏忠賢與朱由校已經不是以前,沒有了客氏幫襯,他對朱由校的影響也不如從前,只能通過張豔瑤來影響皇帝了。
魏忠賢與張豔瑤商議一番,張豔瑤便輕聲點頭,去了景宮。
朱由校此刻也看到了周建宗等人的摺子,看著這個摺子,眉頭皺。
他心裡也有所搖,這冰雹來的確實不合時宜,莫非,真的與魏忠賢有關?他是個在災星?
張豔瑤有著類似客氏的特權,不經通報便來到了朱由校側,聲道:“皇上,您累了吧,喝點酸梅湯,解解暑。”
朱由校知曉張豔瑤與魏忠賢的關係,笑了聲,便接過湯碗,輕輕的喝了一口,直覺口悶氣了幾份,纔拿過摺子給張豔瑤道:“你看看吧,都是彈劾魏卿的。”
張豔瑤神不,拿起來翻看看了幾眼,就是眉頭皺了起來。
朱由校一見,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妥?”
張豔瑤抿了抿,看著朱由校猶豫著輕聲道:“皇上,叔叔他只是一個閹人,哪裡有什麼能力,讓天人示警,這些人,恐怕是另有所指。”
朱由校聽完臉就變了,張豔瑤的話太對了,自漢朝董仲舒之後,都是講究天人合一,天人示警不是警告一個太監的,而是,天子!
是他皇帝朱由校!
朱由校臉沉,下面的一干太監也都靜若寒蟬。
這種事就看皇帝心意,若是看的嚴重,抄家滅族都是一句話的事。
劉時敏在下面看著,眉頭皺了下,他心裡有些恍惚,彷彿一切又回到了天啓初,他記得,奉聖夫人起初也是這麼溫聲語,不聲與皇上說話的。
宮宮外卻不知道多人抄家滅族,人頭落地。
“劉時敏!”朱由校猛的站起來,大喝道:“周建宗,文震孟,滿朝薦立即罷去一切職,下獄嚴審!”
劉時敏心裡驚了一下,上前道:“遵旨。”
這三人都不簡單,一個是言標桿式的人,一個是翰林編修,一個是太僕寺卿,不說結多同僚,單單論聲,就讓朝堂外過一百個保人的摺子飛書房。
朱由校自然不理會,滿京城的大臣們紛紛串連起來,要在廷議上據理力爭,讓皇帝收回命,主持正義。
朱栩一直關注著魏忠賢的靜,連帶著他的敵人們也都關注著。
看著這似是而非,悉又陌生的一幕,他心裡頗爲慨,這幫清流估計還是沒有意識到,魏忠賢不同於王振,嚴嵩,他是終明一朝,影響力破壞力最大的一位!
也是殺人最多的一位!
果然,第二日廷議之上,一幫大臣要保這三人。
不論是輔葉向高還是吏部尚書**星,刑部尚書王紀等人,都慷慨陳詞,直言三人乃是直臣,魏忠賢惡貫滿盈,理當下獄審問。
皇上應該明辨是非,懲除惡,決不能近小人而惡君子。
朱由校大怒,在他心裡,這幫大臣表面上是衝著魏忠賢去的,實際上還是衝他。
他一怒之下,杖刑了四個三品大員,但最終還是隻能將周建宗三人罷職奪俸,難以更多的置。
朱栩在景煥宮聽到這個結果,也無奈的搖頭。
朱家歷代皇帝,除了最前面的太祖,祖以及最後的思宗,其他的都不怎麼嗜殺,朱由校本也不喜歡殺人,但他這次是真的被激怒了,這幫大臣居然敢如此明目張膽的指責他昏聵無能,讓天人示警,偏偏滿朝上的臣工都同氣連枝,異口同聲,法不責衆的讓他本無力去對抗。
不過,這樣的怒意,最後都會加到對魏忠賢的信任上。
朝臣們越是迫他,他就越會覺得朝臣們是在針對他,同時,越加信任魏忠賢。
此刻的魏忠賢也算鬆了口氣,但對這幫清流更加的厭惡痛恨。
魏忠賢宮外府邸。
李永貞,劉朝等一干宦聚集,也都滿臉的笑容。他們之前都被流放,此番是被魏忠賢給召回了。
劉朝看著魏忠賢,一臉快意的道“公公,此番我們真是狠狠出了口氣!”
其他人也都七八舌的附和,這一次,確實是他們好不容易的勝利,前幾次,尤其是周建宗的兩次上書,將他們打谷底,差點不能翻,現在想想都覺得渾冷!
魏忠賢神平靜的坐在那,他心裡十分清楚,這次之所以功,是因爲宮裡的那位作壁上觀,沒有手。
他看了眼吵吵嚷嚷的衆人,咳嗽一聲,待他們都安靜了才道“咱們現在有三件事,第一件事,就是讓皇上看到我們的忠心,第二件事,各地監礦,監軍,監稅都要掌握在我們手裡。第三件,撈銀子!”
衆人一聽,尤其是最後一條,紛紛大喜,如同水壺一般,將各種方法都不斷的說出口。
魏忠賢一邊聽,一邊記下,他現在是提督東廠,不缺人手,而且皇帝非常關心九邊軍,也想要增加帑,這恰好給了他藉口。
他這三條都沒有提及如何對付朝堂上的清流尤其是東林黨,實際上,此刻他也還沒有對付東林黨,將東林黨徹底打死打殘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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