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栩想了想,臉上帶著笑意,道“你要朕怎麼罰你?”
顧秉謙跪在那,道“臣聽憑皇上置。”
朱栩道“那好,將你的家產捐出來,閉門思過一個月吧。”
顧秉謙渾都一哆嗦,還是咬牙道:“臣領旨。”
朱栩又拿起摺子,淡淡道“人不在,閣也給朕盯好了。”
顧秉謙灰敗的臉上笑意一閃,慌忙收斂,跪的越低,道“臣遵旨。”
“去吧。”朱栩一揮手道。
“臣告退。”顧秉謙一磕頭,七十多歲艱難的爬起來,緩緩退出去。
曹化淳站在那,面不看著他出去。
顧秉謙一出文昭閣,長鬆一口氣,臉上悲慼蒼老渾然不見,拍打完服,臉上掛著淡淡笑容,揹著手擺著輔的儀,慢慢的踱了出去。
朱栩打了顧秉謙,看著手裡的摺子,眉頭皺了下。
這是山、東道史請求減稅的摺子,言稱今年山、東大旱,各地民四起,百姓民不聊生,請求減稅一年。
朱栩想了想,道:“小曹,舅舅來。”
“是。”曹化淳答應一聲,指使了一個侍出去。
曹化淳剛要轉回來,馮祝出現在門口,在曹化淳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曹化淳臉微變,揮手將他退走,他快步來到朱栩邊上,謹慎的道“皇上,東廠那邊來消息,袁崇煥進京了。”
曹化淳暫領東廠提督的差事,的事務是由馮祝在管。
朱栩正翻著摺子,聽著曹化淳的話,臉微,轉過來看向他道:“朕有召他回來嗎?”
曹化淳道:“沒有,他一進城就……去了信王府。”
朱栩雙眼瞇了起來,旋即扔下摺子,笑道:“走,去後花園看魚。”
曹化淳近來越看不懂做了皇帝的朱栩,但也很能擺正位置。朱栩既然將司禮監批紅的權利給剝奪,就表明不喜太監參與政務,他也沒有再多涉及。
剛走幾步,就又有侍來報:“啓稟皇上,孫閣老在宮外求見。”
“不見。”朱栩一擺手,一臉興的向著後花園走去。
曹化淳不懂朱栩興什麼,也只能安排人去回覆孫承宗。
在乾清宮外等候的孫承宗,聽著侍的回報,神微變。按照今天君臣的默契,皇帝不應該會如此乾脆利落的回覆‘不見’二字纔對。
他稍作沉,一塊銀子悄然塞過去,看向侍低聲道:“還公公解。”
這侍是曹化淳的徒弟,從監帶出來的,微笑著將銀子推回去,同樣低聲道:“銀子奴婢就不需要了,不過孫大人,皇上讓您領了兵部的差事,您可得盡心才行。”
孫承宗越不解,剛要開口,那侍又道:“大人,要管好底下的人。”說完,便急匆匆轉走了。
孫承宗看著侍的背影,又四看了看,這才覺,這皇宮不知不覺完全換了樣了。
他站在那,眼神裡有了一抹凝重。新皇不同於天啓帝,更不同萬曆帝,單憑剛纔大殿上的君臣奏對他就能夠覺到,這位皇帝有著大格局!對很多事心裡早有主意,哪怕今天沒有他的奏對,事也就是早一天晚一天而已。
“管好底下的人……”孫承宗自語一聲,轉向宮外走去。
就在孫承宗離宮的時候,信王府,袁崇煥已與信王相談甚歡。
袁崇煥也是一個儒將,與孫承宗有幾分相似,他看著朱由檢道“王爺,我大明遼東之失在於朝廷不穩,一旦朝堂穩固,餉銀充足。臣以山海關爲基,寧錦爲臂,蒙、古,朝、鮮爲鉗,步步推進,緩緩鑄城,不出五年便能平復遼東!”
朱由檢神激,看著袁崇煥道:“賊酋乃我大明大患,自賊酋反叛,了無勝蹟,唯有袁卿寧遠之勝,大振我中國士氣。袁卿的說法,與本王,與朝中諸位大人不謀而合。朝中大人多半認爲我大明無論國力還是兵力都遠勝於賊酋,建奴地貧瘠之地,只要君臣一心,將兵勠力同德,剿滅賊酋,指日可待!”
袁崇煥看著朱由檢,心裡也暗自點頭。他來京之前已經查過,目前大明上下,實際上是這位王爺做主,小皇帝才九歲,事事垂詢與他,完全是由信王在持一切!
他這次來,是爲了銀響,也是爲了他的平遼之策。見朱由檢被說,袁崇煥便繼續道“王爺,經過此次戰敗,朝廷應策蒙、古與朝、鮮,牽制建奴,臣便可全力修築寧錦防線。以建奴騎兵,無法攻克城防,如此我大明便掌握主,進可攻退可守!臣願立軍令狀,有朝廷全力支持,五年可復遼!”
朱由檢被袁崇煥說的心澎湃,難自控,拉住袁崇煥的手,沉聲道:“袁卿,你有何要求儘管說,本王能做的,絕不推!”
袁崇煥聞言便站起來,擡手躬道“王爺,臣不求其他,只求君臣不疑!”
別人或許不瞭解新皇帝朱栩,但朱由檢與孫承宗一樣,早就主意到朱栩,因此也瞭解一些,認真的想了想,道“好,本王即刻便帶你進宮面聖,今日朝議之上皇上以準遼東不設經略,孫大人暫領兵部尚書,一定可以助袁卿平遼之策!”
袁崇煥再一拜道:“多謝王爺!”
朱由檢拉著他坐下,開始詳細的詢問起袁崇煥的平遼之策。
孫承宗出了宮,便立馬開始調查起來。
他的三子孫鈐急匆匆從錦衛跑回來,急聲道:“父親,查清楚了,袁崇煥進京了,現在在信王府上。”
孫承宗剛剛坐下,拿著茶杯正要喝,聞言突的站起,手一,咔嚓一聲掉地上,摔的碎。
袁崇煥現在是遼東巡,因爲高第已經被拿回京城,遼東一應皆由袁崇煥主事,可以說是舉足輕重的邊關主帥,而且是最重要的那一位!
尤其是,山海關離京城非常近!
這樣一個邊關大帥擅離職守不說,關鍵還是見了一個萬萬不能私下見面的人!
孫鈐是因爲孫承宗之功,得以世襲錦衛千戶,他也知道袁崇煥這麼做的心思,更知道這樣的後果!
他看著孫承宗,面凝道:“父親,皇上不見您,就是因爲袁崇煥,您是不是馬上將他招來,嚴厲訓斥一番,給皇上看到?”
袁崇煥不是奉旨進京,且第一時間見的不是皇帝,而是輔政的信王,這換哪個皇帝都不會高興,懷疑他心有不軌都屬正常。
孫鈐不在乎袁崇煥的死活,但袁崇煥是孫承宗舊屬,向來對他讚許有加,屢次提拔重任,他擔心的是皇帝對他的父親,對孫家起疑心,那就是彌天大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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