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地不算遠,平王的車隊很快就到了太/原府。
車外的陳贇向著馬車裡道:“王爺,是要通知布政司來接咱們嗎?”
平王裹的如同糉子一般,擡頭向外看了看,思索著道“不用了,估計他們也都躲著咱們,繞過東門,從南門進。”
“是。”陳贇答應一聲,指揮著車隊轉向。
“對了,”平王剛剛坐回去,又道:“去鷹揚軍的人來,這太/原府不安全。”
“是。”陳贇答應著,派人去鷹揚軍駐地招人。
馬車裡的魯王朱壽鋐眉頭一皺,疑道:“王爺,這是何意?難道咱們還要躲著他們嗎?”
平王呵呵一笑,道:“不是不是,是不想要麻煩,他們一來,本王就得應酬他們,本王最怕的就是這些了,還是清淨些好。”
魯王看著一臉胖嘟嘟,老好人的平王,心裡暗自警惕,這位看似大大咧咧,什麼也不在意,只怕心裡也一門清,是個人,不可小覷。
馬車繞向南門,沒有多久就進了城,陳贇再次請示道:“王爺,咱們是去驛站,還是直接去太/原府衙門?”
平王眨了眨眼,道:“直接去衙門吧。”
朱壽鋐這次沒有說話,靜靜的聽著。
但平王卻沒有放過他的意思,道:“魯王,那個,勞煩你去一趟晉王府,給我堵住晉王,我先去太/原府,將事理清楚,晉王一來,只怕我什麼也問不出了。”
朱壽鋐悄然鬆了口氣,果然,之前是小看這平王了,他面上不,道:“一切都聽王爺吩咐,王爺要多久?”
平王晃了下,猶豫著道“一個時辰,應該足夠了。”
魯王點頭,道:“好,那我就與晉王好好敘敘舊。”
平王嗯了聲,對著外面道“陳贇,你讓都察院的人去那個村子,刑部的人去捉拿打人殺人的王府侍衛,大理寺的人,隨我進太/原府衙門。”
陳贇連忙道:“是王爺。”
朱壽鋐心裡越警惕,這位平王,真是不簡單。
晉王府。
“你說什麼,平王提前到了,而且避開了我們的耳目?”
朱求桂從書桌裡跑出來,神驚變道。
李老太監也覺得不對頭,道:“是,據說他們分了三路,刑部的人去捉拿打人殺人的王府侍衛,都察院也有作,最重要的是,鷹揚軍那邊也了。”
朱求桂面沉如水,事出乎預料,朝廷這次弄出這麼大靜,平王帶著前所未有的陣容,作也凌厲如風,儼然是一副要徹查,置晉王府於死地的模樣。
老太監張起來,看著朱求桂道:“王爺,事態急,必須要先下手爲強了。”
朱求桂看了他一眼,點頭道:“嗯,本王現在就去見平王,你們閉王府,不準任何人外出,告訴那些犢子,這個時候,都給我安安靜靜的待著,誰惹事,我打斷誰的!”
老太監躬,道:“王爺儘管去,其他的老奴會理好。”
朱求桂深吸一口氣,邁步而出。
“王爺,王爺,魯王來了。”
朱求桂剛剛走出幾步,一個下人就快步跑過來,氣吁吁的道。
老太監神一,旋即擰起眉頭。
朱求桂眼神閃爍,自語道:“他怎麼來了?難道……”
老太監目凜然道:“沒有旨意,魯王是不敢離開兗州的,只怕,是一起來的,瞞過了咱們。”
朱求桂臉越不好看,魯王來堵門,就是平王現在不能見他,要見其他人。
老太監道“王爺,從後門出,現在就要搶時間,一點都不能錯過。”
朱求桂沉默一會兒,搖頭長嘆一聲,道:“來不及了,是我小看這位平王了。”
朱求桂話音一落,一個王府侍衛過來,沉聲道“王爺,王府四周出現不明人,看樣子是太/原府的衙役。”
老太監人老,若有所思的道:“黃承元沒有這個膽子,只怕後面有人給他撐腰。”
“東廠的人。”
朱求桂面上不復以往的淡定從容,淡漠道:“本王早該想到了,這麼大的靜,東廠不可能什麼事也不幹,只怕是瞞不住了。”
“王爺,公子被刑部的人抓了,還有那幾個侍衛。”
“王爺,那幫村民又鬧騰了,黃承元親自出面,正在錄供……”
“王爺,不好了,鷹揚軍進城了……”
朱求桂心裡不知爲何,居然鬆快了,臉上釋然後出一猙獰之。
老太監跟著朱求桂幾十年,對他很瞭解,眼神微變,道:“王爺,您這是要?”
朱求桂梗著脖子,理了理服,道“本王乃當朝親王,別說是手下是犯錯了,哪怕是審烜最多也就是削爵,我倒是要看看,信王能拿我怎麼辦,輕了沒法代,重了宗室不穩!走,去見魯王!”
老太監心裡一冷,知道晉王這是要破罐子破摔了。
不過,這也是眼下最好的辦法!
朱求桂出了書房,來到大堂,看著便服的朱壽鋐笑呵呵道:“魯王,你怎麼有空來我這小地方了?”
朱壽鋐轉頭看向他,淡淡一笑,道:“太/原要是小地方,我那兗州就沒法待了。”
朱求桂不在這上面糾纏,擺手道:“來人,上茶,魯王,看座。”
都是千年的狐貍,兩人心照不宣,含笑的分賓客坐下。
朱求桂喝了口茶,看著朱壽鋐“魯王,你來,是給平王做說客的?”
朱壽鋐搖頭,道:“平王說了,讓我攔你一個時辰,他好做些事。”
朱求桂眼孔微,看著朱壽鋐,若有深意的道:“魯王,你的案子,了結的不易吧?”
朱壽鋐一副我只是來當然,其他不管,只當敘舊的表,笑道:“是不易,田畝只剩下八百畝,幾個兒子被削了爵,歲祿也扣減了大半。”
朱求桂漸漸變得冷漠,道:“你就這樣忍了?”
朱壽鋐好笑的笑了聲,道:“不忍又怎麼樣,撕破臉?當時魏忠賢帶著毒酒去的,我要是不答應,只怕我魯王府就不存在了。”
朱求桂看著朱壽鋐,良久,忽然笑了起來,道:“你果然是做說客的。”
朱壽鋐端起茶杯,道:“隨你怎麼想,平王不是簡單的人,用不了半個時辰他就能查個明白,到時候,鷹揚軍圍了你的晉王府,就只看平王有沒有帶著廢除晉王爵的旨意了。”
朱求桂不笑了,手裡握著茶杯,臉上晴變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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